两根粗大的钢缆被固定好之后,从定州水师巨舰上拆卸下来的粗大的铁链也一一被拖了过去,在两峰之间拉起了一条悬索桥,在天色微明之际,第一批一千余名特种士兵被投送了过去.而王振所率领的凤离师第一营也在此时赶到了孤峰之上.所有的士兵们不但携带着大量的军械,其中更有大批士兵背负着一块块截好的木板,以及各种铆钉.看到横跨在两峰之间巨大的悬索桥,不仅是士兵,便是连王振自己也是惊得目瞪口呆.这是这片大陆上第一次出现完全由钢缆我铁链拉成的索桥."快,快,辎重兵,铺木板,固定,所有士兵,准备过桥."王振在震惊之余,也没有忘记自己的使命,天色马上就要放亮,一旦天明,这么一个巨大的索桥横跨在两峰之间,只要不是瞎子便可以发现,可以想见,牛角寨必然要全力发动反扑,而此时,在桥的另一头,却只有一千余名攀索而过的千余特种兵,一旦他们守不住桥的那一头,一切便都白费了.背着木板的士兵迅速冲了上来,将木板放置在粗大的铁链之上,铆钉打进去,将其固定好,后面的木板也旋即被一一送到前面,整个桥面宽约一米,一次只能容纳两名士兵在上面艹纵,速度当然快不起来,王振焦燥地在山峰之上转来转去,不时看一眼已渐渐发明的天际,恨不得有一块遮天大布,将那一片曙光给完全挡住.钟子期一夜几乎没有睡着,定州军异乎寻常的举动让他百思不得其解,细思以往的定州军战役,他们很少打那种必须付出惨重代价才有可能拿下来的战役,而是会另僻蹊径,想尽各种办法来减轻士兵的伤亡,但是在牛角寨,他们却摆出了一副硬攻的架式,定州军的田丰,郭全都不是蠢蛋,不会看不到牛角寨巨大的地形优势,哪怕他们愿意付出惨重代价,正面拿下牛角寨的可能姓也是极小的.定州军想干什么?十万大山的特殊地理条件,也不容他们有穿插,迂回包围的机会,除了正面强攻,别无他途.左思右想的钟子期一夜未眠,外面的天色刚刚放亮,他便起身准备再上阵地上去看一看,定州军真会从正面发动强攻么?
还没有跨出门来,门却砰的一声被推开了,周玉脸色煞白冲了进来."不好了!"周玉面无人色,看着钟子期,大声道.钟子期的心一下子沉了下去,周玉见过的大场面何其多也,自己还从来没有看到过他有如此惊慌失措的时候,一定出大变故了."怎么回事?"一边向外走,一面问道."桥,定州军架了一座桥!"周玉双手都在颤抖."桥,什么桥,那里有桥?他们在那里架桥?"钟子期一下子站定."他们,他们在左弯梁对面的孤峰之上架起了一座悬索桥,直通到左弯梁中部,将左弯梁与主寨的联系给切断了."钟子期脑子嗡的一声响,失声道:"怎么可能?那座孤锋距离左弯梁有一里多远,深达数百米,有什么绳索可以拉这么远,不可能,再粗的绳索也不可能承受如此大的拉力.""不是绳索,是铁链,他们用铁铸成了一条条长缆,横跨里许,现在,定州兵正在桥上铺木板,一旦木板铺好,他们的大部军队便可以通过这条桥源源不断地冲过来,直接攻击牛角主寨."周玉还没有说完,钟子期拔腿便跑,三步并做两步,钟子期冲上了牛角寨的高处,站在一块巨石之上,他清晰地看到,数条钢缆和铁链横跨两峰,将两地联系在一起,情形壮观不已,而在桥面之上,定州军士兵正在上面作业,可以看到他们是在铺木板,而现在,他们已经完成了三分之一了."毁掉这座桥!"钟子期声嘶力竭地吼了起来,"毁掉他,不然牛角寨就守不住了.""马洪已经派了他的儿子马都去了,带了三千羌兵精锐,都是牛角寨的绝对主力,马洪也清楚如果让定州军在左弯梁上立住足,那便是灭顶之灾.""周玉,你也去,再带一千南军士兵上去,不惜代价,一定要毁掉这座桥,两峰跨越如此之远,定州兵能投送过来的士兵肯定不多,打掉他们,毁掉桥!""钟大人,我必须要保护你!"周玉道."去,牛角寨如果失守,十万大山便不会再成为定州军的障碍,山里的羌兵必生异心,而且还有马兰花在山里兴风作浪,那时我们连容身之地也没有了,我还要保护作什么,去,马上去."钟子期揪着胸口的衣服,感觉到呼吸困难,脸色也变得青紫起来."大人!"周玉惊叫着扶住他."我不要紧,一时气急,你,快去,周玉,有能力过来的人必定都是定州的武功高强之辈,你亲自去,一定要毁掉桥.""是,大人你回到主寨去,那里安全,我马上便带人去!"看到钟子期的状况,周玉发现情况可能比自己预想的还要糟糕,牛角寨如果失守,必然在十万大山里引起连锁反应.看到周玉匆匆而去,钟子期双腿有些发软,慢慢地坐倒在石上,看着远处横跨空中的悬索桥,脸上似笑似哭,都知道定州在炼铁,冶金,军械之上领先全大陆,但任谁也想不到,他们的练铁技艺成然已经达到了这一地步,钟子期对这些都是了解的,知道要能造出如此长的钢缆是有多么地困难,至少现在洛阳方面便造不出来,而他南方就更不用说了.正因为想不到,才猜不到定州军到底想要干什么,这座桥一旦不能毁去,定州军源源不绝地涌入,牛角寨必然不保.马洪从来没有想过打牛角寨还有这样一种条法,千年以来,作为十万大山的第一道屏障,这个天险便从来没有被攻克过,清晨得报之后,马洪看到那条横跨天堑的悬索桥,心脏都几乎停上了跳动,呆了半晌之后,这才意识到大事不好,当即便派自己的儿子马都率领自己的三千最为精锐的羌兵前去毁桥.与马洪同样反应的还有左弯梁之上的守将马图,他也派出了一千守军赶往中梁,不夺回这个地方,自己的军寨便将被其截断与主寨的联系.然而他的部队刚刚派出,山下的定州军上百台投石机便开始怒吼,二三斤重的石弹下冰雹一般地从山下打了上来,隆隆的鼓声之中,定州军凤离师第二营在吉通的指挥下,开始向左弯梁发动攻击,以牵制左梁之上的敌军不能大规模地去攻击悬索桥所在.前期过桥的一千余名特种兵在拉好悬索桥之后,便开始疯狂地构筑防守阵地,天明之后的激战每个人都心知肚明.那将是一场你死我活的决死之战,没有一方会退缩,这些特种兵也无路可退.唯有坚守到对面援兵过来.韩勇将一千余名特种兵分成了三层防御圈,最核心的一圈便围绕着悬索桥的固定点,韩勇坐在一块巨石之后,将一支支破甲箭插在面前,密密匝匝地插了数排.另一侧,夏雪和秋萍也在做着同样的事情.尖锐的示警哨音响起,几人从阵地之中探出头来,从牛角寨方向涌出密密麻麻的羌兵,正疯狂地向着这边奔来."好家伙,足足有几千人."韩勇伸伸舌头.还没有来得及对韩勇的话做出反应,另一侧也响起示警声."前后夹击,我们成了夹心馍了!"夏雪笑道."让他们瞧瞧我们的厉害!"秋萍提起一品弓,摸出一支破甲箭,搭在弦上,霍地拉开弓,眯着眼睛看了一下远方,又放了下来,"前面树林很密,箭射出去会受到阻碍,看来我们得将他们放得更近一些才能放箭.""不错,我们每个人随身所带箭矢并不多,而看样子,对面只怕要一两个时辰才能将桥铺到这头.一两个时辰,这仗还有得一打呢!"对面孤峰之上,王振一迭声地摧促着辎重兵们加快铺板的速度,士兵们每两人一组,前面负责铺板,后面的则赶紧将木板固定,个个都是挥汗如雨."来人啊,将所有的八牛弩都给我架起来,呆会儿敌人在进攻的时候,我们还可以对对面的战友形成一定的支援."王振吩咐道.在他们这个距离,也只有八牛弩还可以对对面形成威胁,虽然因为太多的树木阻断,杀伤力有限,但毕竟是一个威胁,让他们不敢随意地暴露出自己的身形.山下,田丰,郭全,清风等人站在军营之外,看着那道大桥,都是叹为观止,特别是对定州军在这方面的能力还了解不够深的梁翼,周叔闻等人,更是呆若木鸡."梁翼将军!"田丰叫道."哦,啊,田将军有何吩咐?"半晌梁翼才反应过来."你率你部马上出发吧,一旦王振过桥,插了进去之后,你部迅速跟上,王振会直接攻击牛角寨,而你则反向先将左弯梁的守军,左梁守敌被破,右梁必然崩溃.""末将遵令!"啪地行了一个军礼,梁翼匆匆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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