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骤然将目光向四周搜寻了一下,最后看向在木屋角落后的那个堆的高高的草堆和后面足以容下一人的缝隙。
墨景深因为他视线的转移而一顿,忽然,从腰间将那把枪拿了出来,扔到地上,同时将一只手半举过头顶。
对方的注意力瞬间又回到墨景深的身上,见他老实的扔了枪,当即使笑了下。
但是墨景深这个人向来危险,他们这里的人都清楚他这个人究竟有多深不可测,即使是这样也不敢轻易向他靠近,只是举着枪一直对着他的头,只要他敢有任何动作,随时可以一枪崩了他。
就在这时,木屋那边又一个巡逻的人发现这里的动静,走过来时看见这一幕,与之前那个人互对了视线,两个同时拿着枪站在那里。
季暖趴在草堆里,脸色煞白的望着几米开外的这一幕。
墨景深却是始终镇定的站在那里,看都没有看她这个方向。
这些亡命徒虽然对阿吉布忠心,但亡命徒就是亡命徒,他们会想办法尽可能得到对自己最大的利益,所以他们现在在考虑究竟是把墨景深杀掉,还是把人带到阿吉布面前去邀功。
墨景深太清楚他们的想法,他没有动。
何况就在不远处的草堆里还有季暖。
无论怎样周密的计划也比不过她的安危和她那句“墨景深,我怀孕了”。
这一刻,他赌不起。
忽然,后来的那个人发现了草堆下方的一角白裙,季暖身上的白裙是老妇人给她的,不是很合身,而且裙角很长,她躲的再隐蔽,白裙的颜色在这草堆里也还是无法隐藏的太深,总会有一抹发白的亮色引到他们的注意力。
后来的那人眯起了眼睛,直接将枪口对上了草堆。
墨景深的太阳穴突突直跳。
这些人穷凶极恶,枪口对上他也就罢了,他至少还可以凭着利益的角度去争取一线生机,但是对上季暖,随时都有会开枪的危险。
眼见着他正要开枪,墨景深赫然脚在地上一动,刚被扔到地上的枪瞬间勾了起来,重新落入他的手中。
见他这是要开枪,先来的那一个暂时没想到究竟是杀他还是拿他换取利益,骤然也直接将枪口对向草堆的方向,成功看见墨景深因此而静立,没再妄动。
“把枪放下!”明显看得出来草堆里的人对他很重要,那人直接扬声威胁道。
后来的那人忽然低声说:“要不,干脆先把他杀了,以防万一。”
“,冲我来。”墨景深再度扔下枪,这次是直接将枪扔向他们的脚边。
那两人顿时得逞似的笑,其中一人上前一脚踹在墨景深膝盖上,墨景深重重单膝跪地。
同时那人将枪托砸在他后脑上,刹那间他面色僵白,却为了不让草堆里的女人害怕而一声不吭。
墨景深声音压的很低,即使这样低哑清沉,也依然让季暖听出了危险的意味:“这里已经被包围,随时有被轰炸的可能,与其在这里效忠于阿吉布跟他一起做亡命徒,不如放了我,我会跟基地与警方的人给你们争取一线生机。”
短暂的沉默。
那两个人在犹豫。
的确,他们真的没相到平时最难以调动的美国警方会这么快就赶过来,并且耗动这么大的做战资源开着这么多直升机过来,如果再拖延下去他们就是真的只有等待被围剿的命。
冷冷的枪口就抵在墨景深的头上。
先来的那人目光里充满了犹豫,后来的那人眼神里却满是杀意,并不信真的放他走后真的会给他们留下生机。
同一时间,草堆内的季暖知道自己早已经藏不住了,她在草堆里摸到了一把结实的木棍,估计是被砍伐来的还没有劈开的柴火。
她将木棍紧握在手,慢慢的做着准备起来的动作,趁他们注意力没全部放在这里,几乎是噌的一下钻出了草堆,将那个离草堆最近的人用力的挥倒在地,冲过去的同时,手中的木棍又一把将前面那人的手腕狠狠的砸了下,将他手中的枪打落了下去。
两人顷刻间被草丛里钻出的一个女人给冲撞倒在地上,枪落在一旁。
墨景深几乎是第一时间捡起了枪,然而抬起头时,最先倒地的人已经迅速跳了起来,将手中的枪抵在了季暖的脑门上。
那人一把抓住季暖的胳膊,死死的将枪贴在她的太阳穴处。
他冷眯着眼睛盯着墨景深:“试试吧,看看我们俩谁的速度更快。”
抵在季暖太阳穴上的枪,冷冰冰的,是季暖在国内在海城甚至在电视上也从未见过的又长又冰冷的黑杆长枪,泛着黑色的冰冷的光芒。
他威胁墨景深把枪扔了,墨景深紧握着枪,对准了他的脑袋,没有松手。
那人忽然冷笑着在季暖耳边说:“看来ontrol先生也不是那么的怜香惜玉,你装成哑巴在我们这里潜伏了两三天,结果他连你的命都这么不看重。”
手中的板机微微扣下,咔哒一声,就在她的太阳穴上。
季暖浑身都崩紧了。
墨景深眼神一动,心跳几乎要停止,终于在此刻松了手。
缓缓俯下身,将枪放到地上。
另一个人这时也已经站了起来,趁机上前再度将枪拿了起来,先是一脚把墨景深的手踩在地上,随即转身一巴掌就狠狠的朝季暖的脸上煽了过去,嘴里骂了句臭.婊.子。https://..org
手腕骨几乎被她刚才那一棍子敲断,真他.妈.的疼。
他下手极狠,丝毫没因为她是女人而手软半分。
季暖的头猛地偏向一侧,浑身都颤了颤,脸颊迅速肿起来,疼到麻木,她能感觉到口腔被牙齿磕破,咸咸的液体在舌尖蔓延开来,因为动作太剧烈,挽起来的头发披散下来,遮住了半边肿起来的脸。
她咽下那口血沫,一声都没吭,任由头发遮住脸。
这样墨景深就看不到。
看不到就好。
墨景深在这一瞬间浑身肌肉都紧绷起来,刚有所动作,先来那人的枪已经再次抵在他的脑门上,他以着英文说:“你敢再动,她就死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