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整四个月没见的人忽然出现,甚至竟然还出现在这里。
封凌根本想不到,他究竟是怎么知道她在这里的?
她虽然把手机带在身边,但是她很久没充电了,整天在这里过着的几乎就是野人似的生活,不过她毕竟小时候在这里生活过,所以就算是终日很无聊但也能熬得住,本来她就是出来放飞自我的,怎么舒坦怎么来,可她手机没开,没有定位,他怎么猜到她在这里的?
厉南衡身上穿着的是件基地里的那种简便的雨衣,但是这丛林很大,他不能开车进来,走进来这么远的路,身上也早就都是水了,没有戴雨帽的头上有着水气,精短的墨发正向下滴着水,眼神却是深邃黑亮的看着她,看着正蹲在火堆边,一手拿着根木棍,一脸迷茫的望着他的小女人。
过了好半天,封凌眨了眨眼,看着他:“你……”
厉南衡挑眉:“不欢迎?”
“你怎么……”她想问他怎么找到她的,可仔细想想,厉南衡对她的了解似乎真的比她所知道的更要多。
于是她话只说了一半也就停住了,就这么保持着仍然蹲在火堆边的姿势看着他,在男人踩着山洞里的灰土地面就这么走近时,她的头也不由的跟着仰了起来,看着高大的男人。
然后忽然收回视线,再又看向被他扔在那边的那个黑色的旅行袋。
“走了一上午,饿了,有吃的么?”几个月不见,厉南衡也不生疏,随手拉开雨衣的拉链,然后将还滴着水的雨衣搭在了旁边被封凌放置的临时的木架上,学着她的样子蹲下身,伸手在火堆上边烤了烤,好像想把身上的潮气给烤掉似的。
封凌又看了看他,好几个月了都没有开口说过一句话,一时半刻的好像都不会说话了似的,但是见厉南衡这副完全没受影响的神情,又看着他这蹲着烤火的动作,她动作僵滞又有些尴尬的将木棍从火堆上边抽了回来,然后用木棍指了指她身后角落里堆着的一些丛林间特有的野菜野果,还有一只野兔,嗯,她又向旁边戳了戳,指了指那边她私藏着不舍得吃的烤蚯蚓。
看着那些东西,厉南衡不仅没有任何不适应的表情,反而直接就这么席地而坐:“可以可以,山珍野味,都是好东西,烤蚯蚓这玩意儿在外面都吃不到,这些美国佬哪知道蚯蚓里的蛋白质成分有多高。”
封凌看了他半天,终于找到了话说:“厉南衡,你放着基地不管,拿着个旅行袋跑到我这里陪我吃蚯蚓?疯了?”
男人抬起手姿态潇洒的拨弄了几下他被雨给淋湿的短发,嗓音低沉又惬意:“等了你四个月,你不回去,我只能来陪你了,行了别那么多废话,我饿了,赶紧给我弄吃的。”
说着他又看了眼这火堆:“这东西怎么做饭?火候能掌握好么?”
封凌面无表情:“火候怎么样我说不清,但至少我在这里没饿死。”
厉南衡最满意的就是她虽然在丛林里一个人生活了几个月,但的确是把她自己养的白白净净也没有瘦下去,甚至好像还胖了一点点,不过她以前就很清瘦,这所谓的胖也还是很瘦,但至少嘴角的小梨涡又明显了许多。
“那行吧,那你看着弄,做什么我吃什么。”
封凌再又瞥了他一眼,人都已经来了,她现在说赶人出去也不是那么回事,而且外面这会儿还在下着雨。
她只好将锅里的水倒进了旁边另一个干净的锅里,然后起身去拿起那些野菜之类的过来洗,既然厉南衡点名要先吃烤蚯蚓,她就成全他。
其实这东西真的挺好吃的,她小时候烤蜻蜓也吃过,也觉得好吃,就是不知道厉南衡到底能不能享受得住这些虫子的美味。
她起身的时候又看了眼他拿来的那个旅行袋,问了一句:“你不会是效仿当初在罗杰斯山口时那样,给我带来一堆烤肉或者什么吃的吧?”
“没有。”厉南衡坐在那里继续烤着火,姿态悠然的说:“你坚持要回丛林里体验原始生活,用这种方法来静静心,我总不能打乱你的计划,袋子里都是些你和我的衣服,还有一些工具。”
“工具?什么工具?”封凌也不是特别好奇,问了一句后没等他回答就继续去忙着弄吃的。
厉南衡也确实没答,只是看了看她所住的这个山洞,再看着旁边那个大概两米长一米多宽的石台,长度是够了,可宽度却不太够。
他看了一会儿后说:“你这石床真要是两个人睡的话,恐怕也只能互相紧贴着抱着睡了。”
封凌:“……”她转头横了他一眼:“你过来看一眼就得了,我早晚都会回去,难不成你还真想在我这里住?”
“为什么不能住?”
“基地你不管了?”
“管啊,可媳妇儿在这里,总不能不管媳妇儿。”
“……我不用你管。”好几个月不见,封凌有点小尴尬小别扭。
看出来她那副连起身走开的时候都在他旁边稍微烧开些距离的小动作,厉南衡只是笑笑,却因为她的话而又挑了一下眉。
封凌也意识到自己刚才那句就是变相的承认自己是他媳妇儿了,当即直接又闭上嘴不再说话,蹲下身去弄那些烤蚯蚓的时候动作都有些愤愤的。
这是她几个月来好不容易攒下来的烤蚯蚓,这东西挖起来特别费劲,比打其他什么野味儿都费劲,结果他竟然刚来就要吃烤蚯蚓,还知道这东西蛋白质丰富,果然是厉家的大少爷,专门往好的东西上边挑。
她一边忙活着一边又觉得本来属于自己的一方天地,忽然钻进来一个男人,还是一个自从闯进她的生命中之后就一直横冲直撞让她心不够静的男人,这会儿她也不够静了,干脆找了个话题:“我最近没再联系过墨太太,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
“她去了英国。”
封凌的动作一顿,转眼看向他,好像是没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