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时念歌刚进门,就看见时可乐小朋友正撅着屁.股趴在地毯上,手边是各种颜色的水彩笔,面前的一张白色的纸上涂满了各种颜色,在那一堆乱七八糟的颜色里看见中间有一个黑色的看起来像是一个人的图,只能说看起来像……毕竟时可乐小朋友虽然在幼儿园学习成绩不错,但是画画是真的丑,估计是没这个天份。
她每一次看见乐乐的画,都很苦恼,之前在美国,每一次幼儿园的一些绘画创意的小比赛,老师都哭笑不得的把乐乐的话交给她,问她能不能给孩子报个绘画班。
时念歌倒是想啊,但是之前真的没时间。
她走过去,蹲在旁边看着乐乐:“你这画的是什么?中间这团黑黑的是什么?是人还是狗?”
乐乐笑嘿嘿的仰起小脸,她这才看见小丫头的下巴和手上都是各种水彩笔的颜色,等下估计给她洗澡的时候又要用力搓了,不然这些颜色都要洗很久才会掉。.org
“妈咪,我画的是爸爸呀。”乐乐指着图中间那团黑色的不知道是人还是狗的东西:“老师今天给我们留的作业是,画爸爸妈妈还有自己,妈妈我知道要怎么画呀,就是一个人,头发长长的,我自己就是一个小人,有两个小辫子,但是爸爸我不会画呀,妈妈你早点给我买个爸爸,我看见爸爸了才会呀,这是我自己想像出来的爸爸!”
时念歌:“……”
乐乐放下画笔,直接扑到她怀里,小手上有着各种颜色,抬起小手手就在时念歌的脸上摸来摸去,然后笑嘻嘻的说:“妈咪,你眼睛为什么红红的呀?”
时念歌刚刚开车回来的路上,确定自己没有哭过,但是强忍着所有情绪,眼睛一直睁着看着前方的路,认真的开车,估计是睁的太久不眨眼的原因。
她笑着抬手揉了揉眼睛,抱着乐乐就直接坐在地毯上:“没事,刚刚外边风太大,被吹红了,有点疼。”
“哦哦哦。”乐乐小脸上写着心疼,捧着时念歌的脸,赶紧仰起小脸就凑到她眼皮上啵啵的亲了几下:“乐乐给妈咪亲亲,妈咪眼睛就不疼啦。”
香姨见她们母女两个又在那里黏黏糊糊的,笑着去浴室弄水:“快赶紧把乐乐的手洗洗,颜色都蹭到你脸上去了。”
“没事,晚点再洗,我陪她画画。”时念歌说着,一手搂着乐乐,一手拿起刚刚乐乐画的那张画,再又看着中间那团黑黑的东西,也不知道该说点什么,就是感觉……乐乐对爸爸这个印象,好像不清楚到底是个人还是玩具还是动物。
也不知道她爸爸会不会有一天知道她的存在,目前来看,估计他并不想知道,也不愿意再跟她有任何往来。
可起码也要把孩子的观念树立的正常点,在家里胡说就算了,出去总不能说我爸是个玩具,或者我爸是这团黑黑的东西吧。
于是时念歌拾起了多年前不允许任何人抹黑秦司廷形象的本性,抓起地上的水彩笔,拿过旁边另一张白纸,就开始在上边画画。
大概是要感谢她曾经上课无聊的时候会有拿着那些漫画图临摹的习惯,所以画画的水平不算好但起码也还能看。
她根据当初印象里的那个秦司廷,画出来一个还挺像他的形象,嗯,眉毛要更好看一点,鼻子要更挺一点,嘴巴比图上的这个要稍微薄一点……嗯……头发再短一点,至少今天看见的,比当初还是学生时要精短了不少,嗯……实际身材比例要比图上的更完美一点……
画完之后,时念歌自己盯着图看了半天,然后放下了笔。
“哇,这是啥呀?”乐乐在旁边一脸惊讶的看着妈妈居然画出来一个人,还是个好好看的人:“这是爸爸吗?”
怪不得其他小朋友的爸爸都是个男的,原来她爸爸也是个男的呀,而且还是个人呀!
“是。”时念歌想了想,又拿起笔在下边写了一行字——时可乐的爸爸。
乐乐虽然年纪小,但是这几个字不会写,但是认得,还会念,自己在那里摇头晃脑的念出了声,然后特兴奋的拿着画跑去找香姨:“香香奶奶,我爸爸好好看呀!”
香姨从浴室里探出脑袋来看了一眼,然后默默的抬头又望了望时念歌的方向,刚想调侃她一句怎么居然真的把人给画出来了,却见时念歌还坐在地毯上,手里拿着刚刚写字的那支水彩笔,默默的不知道是在想什么,但是从背影来看都能看得出一种黯然。
香姨赶紧拍着乐乐的脑袋说:“对,真好看,乐乐的爸爸可帅了,乖啊,妈妈好不容易帮你画的,你好好收起来,别拿进浴室里,弄湿了就没了。”
“好哒好哒!”乐乐开心的蹦蹦跳跳的把画小心的折好,放进了自己可爱的小书包里。
时念歌根本不会想到,以后乐乐会经常拿着这图,见到别人就跟别人说,这是我爸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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骊水别墅。
灰白色保时捷停在别墅门前,秦司廷下了车,目光顿了顿,看见对面别墅院子里那些本来长的很高的杂草都被清理干净,外边正停着一辆清洁车,有人正在将那些杂草抱出来,扔进清洁车里。
他看着那重新恢复整洁的别墅前院,看着落满了灰尘的雕花大门都已经被擦黑亮干净,只看了两眼,便面无表情的转身进了自己家门,头也不回的走了进去。
刚进门,医院的电话就打了过来,说刚刚接回去的那姑娘情绪不太好,包扎好之后就一个人坐在诊室里哭,谁劝都不行,然后问她,让秦医生过来陪陪她行不行,她说行,问他要不要去医院看看那姑娘。
秦司廷语调没什么温度:“我不去,告诉她医院诊室没地方给她装眼泪,不坚强谁也帮不了她,我今天是偶然路过看见帮这么一次,算是弥补了当初伤了凌家面子的亏欠,我对她没兴趣,不用对我有任何依赖。”
“啊?”周医生在那边没听明白。
秦司廷没耐心再管这些闲事,直接挂了电话,将手机扔到一边,结果刚要回房间,忽然听见手机又像催命夺魂似的又响了起来。
转过眼一看,来电显示厉南衡。
果真他妈-的是催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