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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52 球大点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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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战争正在进行中,各种纪念品多如牛毛,联军内部交换纪念品也很正常,伊普尔就形成了专门交换纪念品的市场,轮休的官兵会带着自己的战利品去市场上摆摊,很多伊普尔周围的居民也会参与其中。

  不得不说,老欧洲殖民全世界几百年来的积累也确实是雄厚,比利时这样毫不起眼的国家,在非洲也曾经拥有过两百多万平方公里的殖民地,所以市场上的各种战利品就品类繁杂,来自亚马逊森林的黄金制品,来自非洲的钻石,以及来自锡兰的宝石都很受欢迎。

  对于南部非洲远征军来说,来自东方的陶瓷和白人看不懂的水墨画更受欢迎,白人画画主要是以写实的油画为主,他们理解不了东方水墨表现的写意风格,也无法感受到方块字想要传递的核心信息,偏偏自从鸦片战争之后,东方文物流失到欧洲的不知凡几,南部非洲远征军从上到下,来到法国之后就开始注意这方面的信息。

  这种有意识的收集是可以引导的,军人服务社收购东方文物的价格都比黄金珠宝的价格要高一些,所以这段时间送回南部非洲的东西真的有点多,用来建设两三个博物馆都绰绰有余。

  圣诞节当天,11师的阵地上突然听到从德军阵地方向传来《平安夜》的歌声,一百年前,奥地利乡村牧师约瑟夫·马赫和风琴师佛朗兹·库柏共同创作了这首歌,昨天晚上,英法联军和德国的电台都播放了这首歌,其中一个版本是奥地利歌剧明星奥莉丝·舒曼演唱的,她的两个儿子都在战场上,一个在联军,一个在德军。

  “平安夜,神圣的夜,宁静和光辉把圣母圣婴笼罩——”

  唱歌的是一个声音浑厚的男中音,很明显受过专业训练。

  这并不奇怪,世界大战期间士兵的背景很复杂,有奥运冠军,有大学教授,也有歌剧演员,他们现在都在为自己认为的正义厮杀,和普通士兵一样。

  “多么慈祥,多么温馨,圣婴在天佑和平中安睡——”

  联军这边也有人才,马上就有人接着往下唱。

  “我想看看是谁在唱歌——”11师第2旅洛城第二步兵团的上士鲁伊斯突然站起来。

  “你疯了,德国人会向你开枪的——”下士韦尔森一把拽住鲁伊斯。

  “不会,今天对于欧洲人来说就像是咱们的新年一样,没有人愿意在这一天开枪。”鲁伊斯坚持,他也知道这很冒险,但是愿意试一试。

  “你可要想清楚,如果德国人开枪——”韦尔森不赞成,给旁边的二等兵汤米使眼色。

  汤米是圣诞节前刚刚来到法国的补充兵,他和鲁伊斯、韦尔森共同组成一个战斗小组。

  汤米还没有来得及去找连长,鲁伊斯就放下手中的步枪跳出战壕。

  这实在是很冒险的举动,鲁伊斯刚刚跳出战壕的时候,韦尔森听到对面德军阵地上的歌声停滞了一下,然后声音更加洪亮起来,接着一个戴着德军传统尖顶头盔,穿着制式军大衣,同样没有携带步枪,高举双手的德军士兵从德军战壕里走起来。

  吃了这么多次亏,德国人也总算是学乖了,战壕和远征军比起来一点也不差。

  这要怪丢失阵地的英法联军部队,如果不是他们丢掉了阵地,德军根本就不知道南部非洲远征军的战壕构造。

  现在好了,认识到战壕的好处,务实的德国人很快就吸收并且加以改进,以后进攻部队的伤亡会更大,英法联军想赢得胜利会更困难。

  现在的阵地,为了便于部队进攻,战壕前面并没有铁丝网和地雷阵,韦尔森和汤米看着路易斯走出战壕,然后也放下步枪举起双手走出去。

  嘴里还唱着《平安夜》,虽然因为心虚有点荒腔走板,传达的信息还是很确定的。

  德军阵地上也有更多的士兵走出来。

  很快,两支还处于交战状态的部队,在战地中央碰面。

  鲁伊斯终于近距离见到了活着的德军士兵。

  唱歌的德国人身材魁梧,满脸大胡子,他的军大衣上有血迹和泥土,明显之前也曾经浴血奋战过。

  大胡子德军士兵脸上还有擦伤和冻伤,看样子德军的保暖措施也不怎么好。

  鲁伊斯在观察大胡子德军士兵的同时,德军士兵也在用谨慎的好奇眼神观察鲁伊斯。

  很快他们之间的距离就只有两米左右,鲁伊斯挠挠头,右手用缓慢的动作伸向胸前的衣兜。

  大胡子德军士兵的身体明显哆嗦了一下,声音也开始颤抖。

  鲁伊斯掏出了一包南部非洲远征军配发的香烟。

  一大群德军士兵同时长出一口气,十几个人同时喷出白色空气的样子简直滑稽。

  鲁伊斯远远把香烟丢给大胡子德军士兵。

  大胡子德军士兵手忙脚乱接住,然后一大群德军士兵就开始瓜分。

  特么这包烟是鲁伊斯抽过的,不够分,没分到的德军士兵就用很哀怨的眼神看鲁伊斯。

  马上就有更多的香烟扔过去。

  大胡子德军士兵扔给鲁伊斯一条巧克力,然后掏出一瓶酒先喝一口,然后递给鲁伊斯。

  鲁伊斯伸手接,可能是因为酒瓶一直被揣在怀里的原因,瓶身并不凉,感觉很温暖。

  鲁伊斯打开酒瓶喝了一大口,呲牙咧嘴赶紧吃一口巧克力,然后把酒瓶递给身边的韦尔森,从汤米的背包里掏出来一个豌豆罐头,想了想,又把豌豆罐头放回去,换了一盒午餐肉。

  午餐肉明显更受德军士兵的欢迎,十几个人分一盒午餐肉根本不够分,很快就有更多的午餐肉递过去,换回更多的火腿和熏肉,一个瘦瘦小小的德军士兵居然递给汤米一瓶啤酒,大冬天的喝啤酒,活该瘦成小鸡子。

  “你好——”大胡子德军士兵突然说了一句英语。

  会说英语就太好了,气氛马上就热情起来,不知道哪个脑回路清奇的二货还带了个足球,于是一场友谊赛马上开始。

  肯定还是德国对阵英法联军。

  结果配合不流畅技术不娴熟的英法联军被德国人踢了个十比零。

  三比零的时候,鲁伊斯就要求换成南部非洲远征军的队伍接手,英法联军组成的队伍不同意,十比零的时候才意识到已经无力回天,这才把球让给南部非洲远征军组成的部队。

  唉,这种时候都不忘甩锅,没救了!

  南部非洲远征军组成的队伍不认输,很快就还给德国人一个十比零。

  感谢罗克对训练工作的重视,足球橄榄球这些运动,在南部非洲军中非常流行,寓教于乐的同时还能强化官兵的体魄,培养官兵的团队意识,罗克还在约翰内斯堡警察局的时候,约翰内斯堡警察局就有足球队。

  拉了歌,交换了食物,又踢了一场足球,大胡子德军士兵临走的时候,给了鲁伊斯一个大大的拥抱。

  鲁伊斯知道这个拥抱是什么意思,今天之后,依然是至死方休。

  “我叫鲁伊斯,来自尼亚萨兰的洛城,如果你有机会到尼亚萨兰,别忘了来找我,到时候我请你去尼亚萨兰最好的酒馆里喝酒——”鲁伊斯没有说详细地址,这里的所有人,很大概率都活不到战后。

  “我叫霍芬金斯,汉堡人,如果你到汉堡,就去找库克斯的汉克,我请你吃最正宗的汉堡——”霍芬金斯眼睛里有伤感,他想了想,从脖子上摘下一个银色的十字架递给鲁伊斯,上面还带着霍芬金斯的体温。

  鲁伊斯把十字架接过来戴在脖子上,从大衣的内口袋里掏出刻着“天下兴亡、匹夫有责”的打火机递过去,再重重拥抱一下霍芬金斯,然后头也不回的往英法联军的阵地走去。

  回到战壕里,等待鲁伊斯的是一脸焦急的连长和表情冷漠的宪兵。

  事情很快就汇报到罗克这里,霞飞和佛伦齐没有小题大做,只是强调类似事件以后不准发生。

  黑格的态度最激烈,要求给予圣诞节当天所有走出战壕的士兵最严厉的惩罚。

  圣诞节当天,这样的事情不是个例,而是发生了好几次,在不同的阵地。

  罗克坚决不同意给士兵惩罚,士兵也是人,战争间歇有休息的权利,即便战争是残酷的,也不能掩盖人性的光芒。

  罗克不想要脑子里只有杀戮的战争机器,士兵们终归还是要离开战场回到家乡,恢复平静的生活,战争留下的创伤可能会永远伴随着他们,但是罗克希望世界大战给士兵们留下的记忆,不仅仅是血肉横飞的阵地,和冰冷脏乱的战壕。

  “这是通敌,必须坚决杜绝,所有的士兵都要接受惩罚!”黑格坚持,嚎叫声在司令部内来回回荡,就像是被狼群抛弃的独狼。

  霞飞和佛伦齐古井不波,他们不会在这种事上轻易发表意见。

  司令部里还有参谋人员和安琪、巴顿他们这些副官随从,这些人看黑格的眼神就是不加掩饰的痛恨。

  “你特么就是个毫无人性的屠夫,士兵们在你眼里就是可以随意消耗的牺牲品,你想怎么处理你的士兵都可以,但是休想动我的人一根毫毛,再逼逼老子就揍你你信不信!”罗克的声音一点也不小,球大点事,也值得上纲上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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