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这样,”毛利兰倒是松了口气,欣慰笑道,“妈妈果然是觉得让爸爸过来,太麻烦他了。”
“不是……”妃英理终于打完了字,停手看向愣住的毛利兰,语气笃定道,“是因为我讨厌他,这个理由是不是足够了呢?”
毛利兰回神,无奈道,“什么啊!这种说法……”
“哎呀,为别人辩护的时候,你是滴水不漏,遇到自己的事,就漏洞百出了,”一个短发女人调侃着走到门口,抬手敲了敲门,笑道,“我看你差不多就原谅你先生把,妃英理?”
妃英理转头看去,一脸不满道,“就凭他现在的样子,可没什么希望,要原谅他的话,也要那家伙表现出诚意才行。”
短发女人笑着进门,“那为什么不干脆离婚呢!”
妃英理一汗,“啊,这个……”
短发女人走到办公桌前,看向毛利兰,“不过有这么可爱的女儿,也难怪你会舍不得。”
妃英理顺着台阶下,站起身道,“好了,不说那些了,我来给你介绍一下,这就是我说的越水七槻侦探。”
有泽悠子以前经常上电视,很好认。
“悠子女士,你好,”越水七槻微微鞠身打招呼,“请你多多指教。”
“请多多指教,”有泽悠子同样客气地鞠身回礼,“接下来就麻烦你和妃律师了。”
“这是我丈夫的弟子,非迟他和七槻是朋友,所以也一起过来了,”妃英理笑了笑,看向柯南,“这是暂时寄住在我丈夫那里的朋友家的孩子,叫他柯南就好了。”
今天的见面还是给越水七槻引荐个名人,所以妃英理对池非迟和柯南的介绍就一并提了。
“您好。”池非迟打了招呼。
柯南也笑眯眯仰头道,“悠子阿姨好!”
“你们好。”有泽悠子笑道。
妃英理起身,拿过放在椅子上的包,对有泽悠子道,“好了,我们就先去你家里看看吧。”
“说得也是,我先生他应该也下班回到家了,”有泽悠子从手提包里拿出手机,“我打个电话问问他。”
妃英理一看,也就等着有泽悠子先打电话。
电话似乎半天没接通,有泽悠子皱眉呢喃,“奇怪……怎么不接电话……”
“会不会是去洗澡了?”毛利兰小声猜测。
“啊……”有泽悠子听到电话接通,忙道,“老公,你现在在哪里?……什么?守灵?……”
手机免提被有泽悠子手指按了一下,电话那边,男声和念经的声音同时传出。
“是啊,有个朋友突然过世了,我现在来帮他上个香……你有听到诵经声吧?所以,我今天晚上会晚点回去,不用等我,你先睡吧。”
有泽悠子脸色难看了一瞬,很快变得无奈,“怎么叫我先睡?我们约妃英理律师和侦探到家里调查的日子,不是今晚吗?”
“啊……”那边男声迟疑,“是今晚吗……”
“我现在已经在妃律师的事务所了,我让她听一下。”有泽悠子说完,把手机递给了妃英理。
妃英理有些意外,不过还是接过电话,关了免提,跟那边有泽悠子的丈夫说话,“是的,我是妃英理……没关系,要是真的不方便的话,我们改个时间也没问题……是吗?我知道了……那就那个时间吧。”
有泽悠子等妃英理挂了电话,才问道,“我丈夫他怎么说?”
妃英理把手机递还给有泽悠子,“他说他晚上9点25分到家,让我们那个时候到那里。”
“9点25分?”柯南疑惑出声,“说得还真详细啊,一般人不是会说九点半或者九点多吗?”
“我丈夫是个严守时间的人,基本上不会无理由迟到,”有泽悠子摊手笑道,“不过他今晚好像忘了跟妃律师有约了。”
“没关系,”妃英理抬手看腕表,“距离九点半还有两个小时……”
“那要不要到附近饭店的餐厅一起吃晚饭?”有泽悠子道,“其实在来你这里之前,我就在那家饭店的咖啡厅里坐着消磨时间,现在车还停在那里,能省一笔停车费用呢!”
……
去蹭委托人的饭是日常。
由于有泽悠子说饭店距离这里很近,池非迟也没有再开车过去,和其他人步行过去。
关键是人多,他的车子坐不下……
晚饭之后的时间,毛利兰、越水七槻、妃英理和有泽悠子聊起了各种赛事。
“在空手道东京大赛上得到了冠军?”有泽悠子笑着感慨,“小兰,你还真厉害!”
“哪里,其实非迟哥他的身手要比我好很多,只不过他不是专门练习空手道的,所以没有参加什么赛事,”毛利兰不好意思地笑着,又道,“而且您不是也一样吗?参加过很多比赛,拿过很多冠军。”
谷
柯南专心应付了桌上的点心,伸手去够纸巾。
池非迟伸手帮忙拿了纸巾,递给柯南。
两个不参加空手道比赛、柔道比赛、剑道比赛的人,在一旁摸鱼。
“不,我算是大器晚成型的,上大学之前完全没有得过奖,而且还受了伤,巅峰也就那么两三年,”有泽悠子脸上笑容消散,语气遗憾道,“然后就引退、结婚……本来还想在崇拜的前辈面前,拿到奥林匹克的金牌,结果却没有机会实现。”
“崇拜的前辈?”毛利兰好奇。
“就是现在担任全日本教练的尾本创先生,他曾经是81公斤级的无敌金牌选手哦!”有泽悠子笑了笑,“我是在电视上看了他的比赛,才开始练柔道的。”
“那么我也是一样,”毛利兰笑道,“我是因为崇拜全日本空手道冠军前田先生,才练空手道的。”
“哎?”有泽悠子神色有些惊讶地笑着道,“我还以为是非迟先生呢。”
“认识非迟哥还在那之后啦,”毛利兰忙笑道,“现在都算是我在追赶的目标吧……”
“原来是这样,”有泽悠子垂眸看着桌面,神色落寞起来,低声呢喃道,“崇拜只能是崇拜,美丽的花朵还是远远观望比较好,太过于接近的话,就会像那个被太阳烤焦了翅膀而坠落的伊卡洛斯一样,为自己带来灾难……”
越水七槻放下茶杯,抬眼看向有泽悠子。
“啊,抱歉,”有泽悠子抬头笑道,“说了这么多奇怪的话。”
毛利兰回神,笑着摇头,“没什么。”
“不过,我觉得……伊卡洛斯只是太贪心了,”越水七槻见其他人看她,解释道,“他一开始的目的,不是靠着翅膀飞出牢笼、获得自由吗?在中途他看到了太阳,被温暖的太阳吸引,忘了自己的初心,所以才会导致没有飞到太阳上、自己反而丧命的悲剧。”
有泽悠子怔怔看着越水七槻。
太贪心了……?
“或许不是贪心,而是莽撞和愚蠢,”池非迟作为野心学家,表示不认可贪婪就是原罪这个概念,贪婪有时候也是支撑人前进的动力,只是人不该被贪婪掌控,而应该去掌控贪婪,“如果他对自己的处境认识得够清楚,能够懂得延迟满足,在往上飞的时候判断出自己的下场,暂时停下,以后去造一对钢铁翅膀,或者去借助神明的力量,悲剧未必会发生。”
伊卡洛斯的故事里,比起那些被不同处境中的人解读出的悲剧色彩,他感受更多的是……
这年轻人不怎么聪明的样子。
蜡做的翅膀能被烘烤多久,自己心里没点数就算了,眼里只有太阳,完全忽视自己的处境,翅膀都快化了也不关注,但凡理智回来一点,也不至于摔死。
柯南见其他人都在发呆思考,心里一阵干笑。
喂喂,这种突然进入人生人性哲学讨论的氛围是怎么回事啊。
不过这么一看,他家小伙伴是比较傲气,连故事里的人都开始鄙夷了。
他总觉得池非迟已经在心里指责伊卡洛斯是个傻子了。
越水七槻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做好准备再接近太阳吗?这么说也对。”
池非迟开始担心越水七槻想多,道,“你的说法也没错,伊卡洛斯,就是被贪婪迷惑了心智的人。”
“我说……”柯南看着手表,出声打断两个人的互捧,“时间差不多了,我们是不是该过去了?”
“已经9点了啊,”妃英理也看了一下腕表,转头问有泽悠子,“你说从这里开车到你家只需要几分钟,对吧?”
“没错,”有泽悠子笑着点头,站起身道,“那么,我先去上个洗手间……”
池非迟也站起身道,“那我回事务所那边开车。”
有泽悠子往外走,回头对池非迟笑道,“那我开了车之后,就在饭店停车场外等你。”
池非迟点了点头,转身去搭电梯下楼,去妃英理律师事务所外开了车,回到饭店停车前。
按理来说,从饭店到停车场的有泽悠子等人应该早就开车出来了,但池非迟反而先到一步,停车在路边等了一会儿,一辆白色车子才从停车场开出来,按了按喇叭后,放慢车速开到红色雷克萨斯SC旁边。
有泽悠子从车里探头,隔着副驾驶座上的妃英理,朝池非迟一脸歉意地笑道,“抱歉啊,停车场里的车子太多,我又马马虎虎,一时间忘了把车子停在什么地方,所以多耽误了一点时间,让你久等了。”
“没事。”池非迟一脸平静地回道。
“我要去坐池哥哥的车车!”
柯南用奶奶的声音说着,打开有泽悠子的车门,跳下车,‘嘭’一下关上车门。
“哎?柯南……!就算要坐非迟哥的车子,也要注意安全啊,”毛利兰阻拦不及,见柯南已经跑到池非迟车旁上了车,无奈埋怨了一句,又对有泽悠子歉意道,“不好意思啊,柯南他有时候很黏非迟哥。”
“没关系,全部坐我车子里,也有点挤,”有泽悠子笑了笑,又对池非迟道,“那么池先生,你开车跟上我就可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