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公寓这边调查时,高木涉带着五个孩子去吃了东西。
在四个被害人以前的住址查清后,高木涉开车带着五个孩子去找麻将馆,换公寓这边的警察撤回警视厅吃饭。
池非迟蹭了一顿警察公费晚餐,和一群警察待在食堂吃饭,吃到一半,发现手机在振动,拿出看了一眼,接听。
“你好,我是池非迟,现在有事不方便接电话……”
电话那边的琴酒:“……”
这应该是电话答录机录音会用的语气和说话方式吧?
他打的手机号,怎么可能出现座机电话才有的电话答录机录音?
哦,懂了,拉克还跟警察在一起。
“嘟!”
通话直接被挂断。
池非迟收起手机,继续吃饭。
松本清长侧目看了看池非迟,也继续低头吃饭。
毛利这徒弟……唉……挺可惜的。
一群人吃过饭,就到了搜查一课的办公室,池非迟自然也跟了过去。
没多久,高木涉打来电话。
那个麻将馆找到了,而根据老板所说,四个被害人二十年前确实经常坐在一桌打麻将,谈天说地,经常聊起那个时候发生的案子,而且四个人的分析都很准,没多久警察破案后,老板发现全被那四个人说中了,所以特别关注四个人。
只不过其他三个人慢慢的就不去了,而没多久,当时还是大学生的平栋堂次,还一脸落寞地一个人坐在桌前,用桌布擦着曾经一起用过的那副麻将,再之后也没再过去。
老板只是关注那四个人说的新闻案件,那四个人不来之后,也就没看新闻,不知道这四个人陆续被杀害的人,倒是说到以前有个客人经常挑衅那四个人,说过迟早要杀了那四个人的话,有一次还和平栋堂次吵得闹到了警署去。
而且高木涉还去当年处理纠纷的警署,查到了那个四人挑衅的客人。
那个挑衅四人的客人名叫鬼保独郎,而就在十五年前第三起凶案之后,因为抢劫杀人被逮捕,判了十五年,前不久才出狱。
这好像也就解释了这十五年来,为什么凶手没有犯案。
松本清长立刻咆哮着让部下去抓人。
目暮十三挂断电话,感慨道,“高木今天还真是干劲十足啊!”
松本清长猜测,“是不是有女人了?”
“是啊,”目暮十三瞥着准备出警的佐藤美和子,“好像是听说过一点。”
“让他不要放松警惕,电视剧和电影里不是经常有那种情节吗?”松本清长脸色沉重,“就是刚对恋人或者妻子做出重要承诺的警察,在追击嫌疑人的时候倒在枪口下殉职……”
目暮十三一汗,忙笑道,“可那只是故事啊。”
“森村就是这样的啊,因为下个月就要结婚,想在即将成为妻子的女人面前立下一功,结果心浮气躁之下被嫌疑人的车子撞倒了,”松本清长沉声道,“他死前后悔地说,要是等我们到了再行动就好了……”
一旁,佐藤美和子怔在原地。
她怎么觉得松本警视这话……有点乌鸦嘴呢?
“走了,佐藤警官!”旁边的警官招呼道。
“啊,好的。”佐藤美和子连忙跟上。
松本清长见人走了,低头笑了笑,“看来我真是老了。”
“啊?”目暮十三不解。
“这道伤啊,之前对仅仅是在浴室和嫌疑人擦肩而过的男人都有反应,踏进第四个被害人家里时,还疼痛得厉害,”松本清长抬手摸了摸脸上的伤疤,感慨道,“现在过了几个小时,一切即将结束的时候,它却平静下来了,好像老天在跟我说,我的使命已经结束了。”
大群警察离开后,办公室里显得空旷不少。
非赤之前就大大咧咧在办公室各个桌面上爬,搜查一课的警察都知道这是池非迟的宠物,也就由它去,现在就直接趴在目暮十三身旁的桌上,用黑漆漆的眼睛定定地看着松本清长。
它觉得松本警视好悲观。
主人可是答应安室先生,不让松本警视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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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目前主人好像什么都没做,但它仔细回想,主人很少答应别人什么,答应了就想必须完成,要是松本警视真的死了,主人很受打击。
安室先生肯定也会受打击。
以前在宠物医院,安室先生也照顾过它一阵子。
它,希望松本警视千万别乌鸦嘴成真。
目暮十三也觉得松本清长今晚惆怅心情过多,说话也老是有不详的意味,怔了怔,“松本管理官……”
“大概是今晚比较特殊,总想感慨一些有的没的,”松本清长释然笑了笑,继续跟目暮十三低声说话,“不说那个了,那孩子这样不会有事吧?”
目暮十三一头雾水,“那孩子?”
“就是毛利的徒弟啊,他今年才二十岁吧?我家女儿年纪都比他大,我叫他一声‘孩子’也不奇怪吧……”松本清长说着,侧目看坐在窗边位置上的池非迟。
吃完晚饭,他叫上了池非迟跟过来,池非迟画的画像他看过,洞察力很敏锐,走路姿势和细节都被画出来了,如果一会儿抓住了人,让人走两步,说不定池非迟就能认出那是不是今晚在公寓楼下遇到的人。
到办公室之后,他们调查的调查,讨论的讨论,气氛热烈。
一开始,他见池非迟坐在窗边的办公桌后,也关注了一下。
池非迟坐下后,就用手机链接了耳机,按着手机上的一个软件,软件页面是吉他乐器,手指扫过,可以拨动软件乐器的琴弦。
他没用过那种软件,甚至没用过最近逐渐火起来的智能机,但也能猜到,那应该是某种模拟乐器的软件。
之后他们这边讨论得火热,池非迟坐在那边一声不吭,像是世界里只有自己和手机里发出的声音一样。
这也能理解,专注认真嘛。
但一个人默不作声地坐了半个多小时,连他们这边锁定犯人、出警这么大的动静,池非迟眼皮子都没抬一下,真的没事吗?
“您是说池老弟啊……”目暮十三也看了看池非迟,干笑着低声道,“他就是这样啊,有时候会很积极地参与调查,给我们警方提供不少线索,有时候又只在一旁默默地看着,不过相对来说,他现在的状态才比较常见,之前积极又迅速地分析案情,大概是他是披头士的粉丝,希望我们能早日抓到凶手,而现在觉得案子交给我们警方就行了,所以不怎么关注调查进展了吧!”
“是吗?”松本清长没再看池非迟,“他在精神方面似乎存在一些问题……真是可惜了。”
一旁桌面上,非赤沉默了一下,继续大声转述着两人的对话。
目暮十三和松本清长听不到非赤的声音,但池非迟可是听得一清二楚,低头按手机的手指一顿。
他怎么觉得松本清长这话听起来这么不对劲呢?
“是、是啊,”目暮十三附和点头,又笑了起来,“不过我觉得池老弟平时的状态很好啊,虽然对每个案件的积极性不同,但情绪还算稳定,也从来没有听说过他情绪失控,比很多人都要稳重呢!”
“他想进入司法体系吗?”松本清长突兀问了一句。
目暮十三一怔,猜测松本清长是不是又想挖墙脚,再次侧头悄悄看了看池非迟,干笑着低声道,“您应该知道,如果在心理、精神存在某些问题的话,是无法通过司法考试的,就拿我们警察来说,如果某个警员状态不对,很可能导致他和同事的生命安全受到威胁,就算警员因什么事情而导致情绪过于低落或者亢奋,我们也会让对方休息一阵子、调整好状态,或者暂时拒绝对方参加危险的行动,更不用说……池老弟平时的状态是很稳定,但司法体系的考核不应该存在任何侥幸。”
“这些我当然知道,我并不是想劝他去参加司法考试,虽然我认为那对于他来说应该没问题,但至少也应该在他拿到医院的痊愈证明之后,”松本清长神色沉肃,轻声道,“可是目暮,他具有出色的洞察力和分析能力,又有毛利那么一个做侦探、经常处理案件的老师,还一直帮助警方破案,我是担心,他会不会因为司法体系不接纳而对司法体系产生敌意,走向另一个极端,我以前也遇到过,侦查能力出色却被社会所抵触,又没有被及时引导,从而想要犯下完美罪行、用来挑衅警方的人。”
目暮十三讪笑着挠头,“您是不是想多了?毛利老弟曾经是警察,虽然有时候是很迷糊,但现在也是名侦探了,要是池老弟对司法体系或者社会产生敌意,他一定能注意到并加以引导的。”
“这么说也对……”松本清长失笑,“大概是我今晚的心静不下来,总是东想西想的,又不知道自己究竟想要做些什么。”
“您对这个案子太过在意,最近又没有休息好,这也是在所难免的,”目暮十三笑道,“等这一切结束后,您应该好好休息两天。”
松本清长也笑着,“到时候是该请一天假……”
接下来,两人又聊了一下最近的案子、警视厅里的一些近况。
桌上,非赤干劲十足地当着活体窃听器,一字不差地大声转述两人的话,只不过在听到一些重要消息时,语气总会亢奋不少,还快速说一两句自己的点评。
窗边的工位上,池非迟背对窗户,低头看着手机,手机上的乐器模拟软件已经换成了文档,在手指飞速跳动中,一段段整理好的文字也快速被留在了文档上。
某个警察因事休假,某个案子的调查到了尾期,某个嫌疑人已经确定,考虑加派两个负责安排监视的人员过去……
警视厅的近况、松本清长比较关注的案件,再加上搜查一课几个主要警察的性格简介,有这些就差不多了。
另外,还有他的计划筹备,需要人手去做……
打包,发给那一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