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南光安慰着钟文清,让她不要激动。
钟文清怎么能不激动:“北倾到底是怎么了?这孩子一直都很听话,怎么能做出这么荒唐的事情?”
几个孩子里,她确实对周北倾关心得少,但不代表就不疼爱,觉得她上了大学,当了老师,以后生活就该顺风顺水。
毕竟她从小懂事,怎么会在这个节骨眼上,出这样的事情?
盛安宁也担心钟文清太激动出意外,毕竟伤口还没好利索:“妈,你先不要着急,这不是还没结婚,还有变数的,就算结婚也能离婚,人不走弯路就不会成长。”..org
像周北倾这样的人,就是顺风顺水长大,没有吃过一点亏,所以做事情理所当然,吃点亏就好。
周朝阳古怪的看着盛安宁,她这哪里是安慰人,简直是在火上浇油。
果然,钟文清听完后更不好了:“那更不行,周南光,明天我们就回去。”
周南光自然不同意:“再等两天也来得及。”
周时勋难得开口:“还是等等,不是离结婚的日子还早。”
钟文清不听周南光的话,却听周时勋的话,周时勋说等等,那她就等等,还是有些不放心:“南光,你给咱爸打电话,让他好好说说北倾,婚姻不是儿戏,走错一步一辈子都毁了。”
那个什么胡耀宗,也算是他们看着长得好的孩子,从小心眼就多,还都是坏心眼,那些年跟着搞事情,陷害了多少好人。
在大院可是风光了,却也是烂臭虫一个。
所以她怎么也想不通,周北倾会嫁给这么一个人。
吃了晚饭,周时勋和盛安宁一起回家,这一次盛安宁强烈要求不许周时勋去借自行车,两人就走着回去。
晚风习习,还有孩子牵着牛回家,一群刚下工的村民。
现在还没有土地改革,算是还在吃大锅饭时候,所以依旧是听着钟声,一起上工一起下工。
因为吃大锅饭,人们好像就格外容易满足,每个人脸上都带着灿烂的笑容说笑着。
盛安宁看着扛着锄头擦肩而过的人群,忍不住感叹了一句:“真是幸福啊,这种生活其实挺好的,容易满足,人没有贪念,就不会有那么多想法。”
也就没了野心和攀比,过得知足和乐。
周时勋随口问了一句:“不是一直都是这样?”
盛安宁啊了一声,赶紧点头:“对啊,我就是想这种和美的场面永远不要打破。”想想也不对,要是不打破,那社会没办法发展。
周时勋扭头看了眼盛安宁:“你觉得会怎么打破?”
盛安宁背着手跳跃着走,有板有眼地说着:“当然是人们更富足,就像城里一样,人们可以做生意挣钱,有了钱就可以过上更好的生活,农村的年轻人见了,就会想着去城里发展,不但参与了城市的建设,还挣钱补贴了家里的生活。”
周时勋垂眸笑了笑,盛安宁说的点毛病都没有,也是事实,看来她的警惕心还是非常强的,想要她主动对自己敞开心扉,恐怕还需要一段时间。
两人走到家属院大门口时,正好赶上一场热闹。
李国豪和秦红霞的三个孩子从乡下回来,不知道从哪儿听说了亲爹搞破鞋的事情,老大儿子李红兵带着老二儿子李宏伟,一个十七岁,一个十五岁,两人去卫生院把罗彩霞给拖了过来。
就在家属院大门口,又打又骂。
秦红霞的女儿年龄小一些,刚十岁的李红梅,也拿着锅铲子拍打着罗彩霞:“你个不要脸的女人,打死你。”
彩霞抱着头蜷缩在地上,任由两个小伙子拳打脚踢,身上到处都在疼,连哭喊的力气都没有。
盛安宁震惊的看着,一直知道秦红霞三个孩子年龄不大不小,现在一看,这都跟大人差不多了,两个男孩子个头都已经长起来,瘦高瘦高,力气也不小。
所以,李国豪是有病,孩子都这么大了,还在家门口做这种不要脸的事情。
周围围了好多人在看,纷纷指点着,不过都是看热闹的成分更多。
李国豪一开始窝在家里不愿意出来,又怕两个儿子真把罗彩霞打出个好歹,以后毁了前途,匆匆忙忙跑出来,过去拦着两个儿子:“红兵,宏伟,你们给我住手。”
老大李红兵梗着脖子吼着:“我为什么要住手,这个女人不要脸,破坏我们家,要不是你是我爸,我连你都打。还有你是个人吗?竟然还对我妈下手。”
稚嫩的脸上满是怒意,眼中更是怒火中烧,拳头紧握,使劲压着那股想打李国豪的冲动。
李国豪就感觉在这么多人面前没了脸,也发起火来:“李红兵,你还想造反是不是?你别忘了我是你亲爹,怎么,你还敢冲你老子动手。”
李红兵怒吼着:“你看看你,做的事情,像亲爹做的吗?李国豪,我警告你,你以后再敢打我妈一下,我绝对不会放过你。”
李国豪气得身体发抖,指着李红兵:“你,你个逆子。”
说着伸手就要扇李红兵,被李红兵伸手一把紧紧攥着手腕,瞪眼:“你还打我?干不要脸事情的是你!”
李国豪挣脱了两下,竟然没挣开,看着比自己还高半头的儿子,气势瞬间弱了下去:“有什么话,我们回去好好说,能不能不要在大门口丢人现眼?”
李红兵冷笑:“你现在知道丢人现眼,早干什么去了?我就是让所有人都看看,你平时怎么欺负我妈的。我妈忍着你,让着你,我和弟弟妹妹可不惯着你,这个贱女人,我们今天打了,你要是还不知道悔改,回头我连你也打。”
盛安宁看过瘾,感觉养两个这样的儿子也挺好。
一直闹到保卫科过来人,秦红霞也拽着把三个孩子拽回家,也没人管一直蜷缩在地上的罗彩霞。
盛安宁看了眼周时勋,生怕他会看在同乡,又是救命恩人女儿的份上,过去帮罗彩霞:“走回家,我瞌睡了。”
周时勋看都没看罗彩霞一眼,听话地跟着盛安宁回家。
而躺在地上的罗彩霞,突然发现自己就是一个笑话,她过成什么样,都不会有人在乎,而她,好像也根本没有报仇的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