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治国忍不住爆了个粗口,这个人平时不说话,一开口就挺气人,还不如不说话!瞪了周时勋一眼:“话我是带到了,晚上记得带弟妹和孩子们一起来吃饭。”
说完嘟嘟囔囔地离开。
周时勋中午去了学校,准备找盛安宁给她说一声,放学后带着三个孩子去刘治国家吃饭。
刚到学校门口,就被一个姑娘拦着,表情激动,脸色通红。
周时勋皱了皱眉头,有些不解地看着拦住自己的姑娘。
沈曼没想到今天来找盛安宁,竟然会看见周时勋,脑子一热,根本就没多想地拦在了周时勋的自行车前,等人停下车了,她反而激动得不知道说什么。
见周时勋并不说话,眼眸中却有点不耐,沈曼才回过神,红着脸有些结巴地说道:“你是不是来找盛安宁的,我正好也过去找她,我带你过去?”
说完忍不住想咬舌头,周时勋去找盛安宁,用她带什么路?
周时勋瞥了沈曼一眼,冰冷地留下不用两字,推着车离开。
一直到周时勋走远,沈曼还愣在原地,脸色绯红。
……
盛安宁原本和孙雪梅约好一起去食堂吃饭,孙雪梅说已经找到泼菜汤的同学,是收了李婷婷的钱和粮票。
现在李婷婷出事,对方就想跟盛安宁道歉,不想把这件事捅到学校,要不然肯定会被处分。
孙雪梅也替对方跟盛安宁求情:“那个男生叫李大海,家里挺困难的,他来上学,还背着他瘫痪的妈妈一起来的,因为留在家里没人照顾。学校也被他的孝顺感动,还给他安排了一间单人宿舍,可以安排他妈妈住下。”
“他又要照顾他母亲,还要读书,听说老家还有年幼的弟弟妹妹寄养在亲戚家。反正就挺可怜的,要是这次事情被学校知道,肯定会记过,到时候分配工作就可能会去不好的单位。”
盛安宁皱眉:“是挺可怜,可是不能因为他可怜,就可以随意伤害别人吧?”
孙雪梅也是为难:“李大海在这件事上确实错了,当时他就是觉得李婷婷给十块钱还有五十斤全国通用粮票,这么多钱和粮票,他可以寄回家,让弟弟妹妹过个好年。”
说着叹口气:“他那么努力,到时候要是工作分配得不好,可怎么办?他还想着等分配工作了,把弟弟妹妹都接到身边的。”
见盛安宁一直皱着眉头没说话,又继续说道:“李大海本人很老实的,当时泼菜汤,他就怕太烫会烫伤你,换了温热的菜汤。”
盛安宁心有些硬,冷笑了下:“那我还要谢谢他了?”
做错了事,因为可怜,就可以被原谅?那还要法律干什么?
孙雪梅知道盛安宁心里生气,还是劝着:“人这一辈子哪有不犯错的,只要不是杀人放火的,就原谅一次,不是有句话说得好,得饶人处且饶人。”
盛安宁觉得这是被道德绑架,从内心深处来说,她是不想原谅李大海,可是孙雪梅把话都说到这个份上,如果她不原谅,就显得她斤斤计较,抓着别人一点小小的错误死活不放。
非要毁了人家的前程才罢休。
没等她做出决定,就听有熟悉的声音喊她的名字。
盛安宁还以为出现了幻觉,周时勋已经很久没来学校找过她了,毕竟他工作也很忙,惊喜地扭头,就见周时勋站在小路边。
跟孙雪梅说了一声,欢快地朝着周时勋跑了过去:“你怎么来了?今天没上班?”
“午休,丁红嫂子喊着晚上去家里吃饭,我过来跟你说一声,你放学以后带安安他们过去。”
盛安宁连连点头:“好呀好呀,看来丁红嫂子恢复得不错,都能包饺子了。你还没吃饭吧?走我们一起去食堂吃饭。”
她决定带周时勋去小食堂,可以点炒菜那种,虽然没什么好菜,不过会有羊肉锅子。
孙雪梅原本还想带盛安宁去见李大海,这会儿见周时勋来,也不好再提,只能看着盛安宁欢喜地跟着周时勋离开。
她还是有点好奇,其他夫妻在外面相处,都是客客气气,保持一定的距离。
而盛安宁在周时勋面前,开心得像个小姑娘,笑起来时眼睛里都带着星星,两人虽然没有过分亲密的动作,可又处处透着亲昵。
夫妻感情真好!
孙雪梅感叹了一下后,又朝着大食堂走去,她还是要去跟李大海说一下,而且回头依旧会劝劝盛安宁,原谅了李大海。
她家条件不好,知道农村的苦,也知道从那么苦的地方出来,是多么的不容易。
……
盛安宁开心地带着周时勋去小食堂,要了一个羊肉锅子,还有一份卤煮。
羊肉锅子就是在铜锅里煮了羊肉白菜豆腐粉条,满满一锅,慢慢咕嘟着,有点儿像涮肉,就是没有小料和其他菜。
盛安宁开心等着锅开,边给周时勋介绍:“学校还是很实惠的,三块钱一锅,给这么多肉呢,听说有两斤羊肉。”
又想到刚才孙雪梅的话,忍不住跟周时勋吐槽了一番。
周时勋对媳妇说的话,听得很认真,问她:“那你想原谅这个李大海吗?”.org
盛安宁叹口气:“当然是不想原谅的,我们都是陌生人,他为了一点利益就能做出这样的事情,那是不是给的钱多了,还可以杀人?什么本质不坏,不也有一些罪犯,生活所迫犯罪,那是不是也能原谅?”
“可是孙雪梅那样说,我又觉得我不原谅,会毁了一个人的人生。”
想想很纠结,都纠结得不像自己了。
周时勋沉默了下:“不想原谅就不用原谅,做错事本来就是要付出代价的,你刚说这个同学是哲学系的?他们毕业后,都是做政工的,竟然还会在这样的事情上犯错,以后工作中,怎么可能吸取到教训。”
盛安宁见周时勋都支持自己,立马开心起来:“对啊,那我就不原谅了,交给学校处理,周长锁,还是你厉害。”
周时勋唇角掠过浅笑,又正色起来:“你什么时候被人泼了菜汤?我怎么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