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达不同意:“那可不行,你们帮着搬家了,最后还要去你家吃饭,哪有这样的道理,今天就该我们请吃饭。在家做是来不及了,我们就去前面的食堂吃,等回头厨房收拾出来了,我再请你们来家里吃。”
又扯着嗓子爽朗地喊着程明中和儿子:“你们快点收拾一下,咱们去接安安他们去吃饭。”
盛安宁根本没法拒绝,只能和慕小晚先回去洗漱下换了干净衣服,一起去胡同口的老国营食堂吃饭。
中午吃饭的人不是很多,大厅里七八张大圆桌,稀稀拉拉地坐了四五个人。
盛安宁他们一帮人正好坐满一个大圆桌,王达豪爽地去点菜,要了饺子,还点了四个菜,要不是盛安宁拦着,她能把食堂本来就不多的几道菜全点了。
就这样坐下后,王达还一直觉得不够:“才四个菜,够不够吃?我看今天还有狮子头。”
盛安宁赶紧拦着:“够了够了,不是还有二百个饺子,不够我们再要饺子啊。”
周红云也拦着:“这些够了,都是自己人,别那么客套。”
她是觉得王达买这个院子是肯定是欠了不少外债,能省点就能早点还债。
饺子上来得很快,王达边招呼大家吃,边说着感谢的话:“我能这么快就搬出来,还真是要谢谢你们呢,要不去哪儿找这么合适的院子?现在住房这么紧张,买个院子可是天大的事。我搬出来,大院平房那些人可是羡慕坏了。”
说着就忍不住的骄傲,她早上从大院走时,那些人哪个不羡慕,特别是和她不对付的,估计在家里都要羡慕口水流下来。
周红云笑着:“也是赶巧了,很多人都嫌弃呢。”
王达摇头:“我可不怕,我从来都不信这些邪祟,咱们可是一颗红星,满身正气,是不是?哈哈哈,等我回头也看看能不能做点什么事情。”
想想,就对未来充满了干劲儿。
程明中一直就很好奇:“我一直问你钱是从哪儿里来的,你也不说,家里是不是欠了好多钱了?”
王达白他一眼:“总不能指望你,反正钱的事情你不要操心,是我爸妈应该给我的。”
又跟盛安宁和周红云说了钱的来源:“我家以前条件也不错的,我爸精明,那之前就把家里的能捐的都捐了出去,然后把好好的院子捐出去,搬到乡下,他主动去当看墓人。才算是躲过了那些年,还常常的叮嘱我们要低调做人。这两天政策变了,他才把偷偷藏起来的那些宝贝拿出来,要不我能有钱?我就是借都借不来。”
程明中惊愕:“这我咋都不知道,你竟然连我都没说。”
王达冷哼一声:“这件事能跟你说吗?我说了你不是要害怕得睡不着觉?”
程明中噎了一下,他要是知道,还真可能睡不着,这要是被查到,那还得了?
盛安宁知道这时候有不少人藏了东西,还是有少数人是躲过来的。
王达有些骄傲:“要不是我,我们一辈子都要住大院里,不知道什么时候能住进这么大的房子呢。”https://
想想就是忍不住的激动。
……
元旦后,离寒假也不远了,盛安宁抽空还去医院观摩了几次手术。
期末考试的前两天,休息半天,让大家复习,准备考试。
盛安宁见时间还早,最近也一直挺忙,就约着慕小晚一起去她的药店看看。
店铺的门上挂了个牌匾,用红色毛笔字写的中药房,连个名字都没有,盛安宁看着都惊讶:“竟然没名字?”
现在管理确实没那么严格,开店有没有名字都行,只要去工商局登记一下开了个什么店。
更不会有什么商标意识。
慕小晚有些不好意思地挠头:“主要是没想到好听的名字,之前我不问了你几个,可是觉得都不太好,决定再想想。”
店里只有一个中年妇女在,慕小晚那个发小男孩出去送货没在。
大姐看见慕小晚把柜台上的算盘珠扒拉了一下,账本合上,迎了出来:“小晚来了,这两天生意还不错,你来得正好,可以看看要不要进货了。”
慕小晚过去和大姐一起对账。
盛安宁看了一圈,小店不大,弥漫着草药的香味,虽然简陋,却什么都有。
见慕小晚和大姐还要一会儿时间,盛安宁又出去看了看店附近的情况,无意间看见周时勋的背影,在胡同里一闪而过。
这个时间,虽然是午休,可周时勋也应该在单位,而不应该在这里。
再说这里离周时勋单位,有七八公里远,他没事到这边干什么?
盛安宁疑惑地快走几步,已经看不见那个背影。
但她一定不会认错人,毕竟是自家男人,骑车的背影还是非常的熟悉。
盛安宁皱着眉头在附近转了一圈,也没发现有什么地方可以让周时勋大中午过来,等转身准备回慕小晚店里时,看见不远处的面摊,刚才有人挡在前面,她没看见老板的模样。
这会儿看见竟然是方长安,愣了一下又想起来,方长安一直在这里摆摊呢。
闲着没事,因为又和慕小晚认识,盛安宁就多事地走了过去,想问问方长安腿伤好些没有,刚走过去,发现方长安在看见她的瞬间,眼底闪过慌乱。
伸手想去拿车上的饭盒,盛安宁已经先一步看见,是个大号铝饭盒,上面用黑色油漆笔写着周字,是当时安安他们去托儿所吃饭,有时候会带一些吃的,怕饭盒拿走了,她在上面做的记号。
而这个饭盒,却突然出现在这里!
盛安宁再想想刚才看见的背影,已经很笃定了,周时勋一定是来找方长安,还给方长安送了东西,饭盒里应该装的是羊肉炖萝卜。
前些天的那只羊,昨晚周红云还炖了一顿萝卜。
看着方长安的手按住饭盒上的字,盛安宁笑了笑:“你和周时勋竟然认识啊?”
方长安抿着嘴不说话,周时勋叮嘱过他,不要让家人知道他的身份。
盛安宁又追问了一句:“你以前当过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