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家宝面露不解:“怎么了?”
服务员说道:“这张卡没额度了。”
“怎么会?这可是中国银行无限额度的黑卡。”段家宝接过信用卡,左看右看,前后打量,发现没拿错啊,卡号、外形、编码什么的完全没有问题,确实是自己用了三年的卡片。
服务员微笑着摇摇头,没有说话。
“是不是你们的POS机坏了?”
“姐,我来吧。”段振宇从兜里拿出他的卡片递过去,结果跟段家宝的黑卡一样,也没额度了。
他的信用卡虽然不是无限度的黑卡,一个月刷个十来万是没问题的,现在连他的也没额度了,那最大的可能就是POS机坏了。
段家宝解锁手机:“扫码付吧。”
她的微信钱包还有几百块钱,那是之前林跃转给她的生活费,买奶茶花了点,剩下的拿来买单应该绰绰有余。
“好。”
服务员向她出示收款码,段家宝扫完走人。
未想这一耽搁,熊治注意到外面的情况,由厨房走出来:“大宝,这……怎么剩下这么多,是菜不合胃口吗?”
“不是,不是……大熊你想多了,菜很好吃。”
罗艳阴阳怪气地道:“菜好吃,人反胃。”
完事冷着脸走出餐厅,姜小果看到了这一幕,不过没有抬头,把脸埋在冯向红特意帮嫂子盛的藕汤里。
“大宝……”
熊治还想说点什么,不过看看罗艳和段振宇,最终选择了闭嘴,目送三人离开。
这时林跃由后面走出来,将一盘猪皮冻放到姜小果身前。
“大熊,锅里的肉差不多好了,你去把浮沫撇了。”
“哦,好。”
熊治答应一声,往厨房走去。
林跃望餐桌上的三男一女说道:“再等下,还有两个菜。”
谭思飞指着刚端上来的盘子里晶莹剔透软乎乎的皮冻说道:“这啥菜呀?”
他是南方人,没见过这个。
“东北猪皮冻。”
“猪皮做的?”
“对。”
诶~
谭思飞一脸嫌弃。
林跃瞪了他一眼:“又不是给你做的,爱吃不吃,”
冯向红说道:“这你就不懂了吧,猪皮冻富含胶原蛋白,有美容养颜的效果。”
话说给舍友听,这货的视线却往姜小果身上瞟。
唐禹哲想起林跃说过,姜小果也是哈尔滨的,他做东北菜想讨好谁显而易见。
“这可是地道的东北菜,找遍整个深圳也没几家做,来尝尝吧。”
仨人你一言我一语,把话都说到这个地步,姜小果哪儿有不明白的道理。
要知道读高中的时候周末回家,娟姐都会给她做这道菜,说是美容养颜,对皮肤好,然后她就会吐槽亲妈是不是吃多了这个才发成那样,每次娟姐都会佯装生气,拍拍她的胸和屁股,吐槽难不成像她一样,要胸没胸,要屁股没屁股,海拔也不够高,再挑肥拣瘦这不吃那不吃,以后会嫁不出去的。
难不成这道菜真是他特意做给自己的?
不可能……不可能,他怎么可能对自己这么好心?关键是,就算他有照顾她的口味,也不可能知道她爱吃猪皮冻啊。
姜小果这儿心思乱跳之际,林跃把头凑到她的耳边,小声说道:“乖女儿,你看我多疼你。”
她猛地打个寒战,正要发作,看到对面坐的唐禹哲和谭思飞,顿时变了颜色,呵呵干笑两声,夹起一块猪皮在醋碟蘸了蘸含进嘴里。
……
与此同时,离开老地方餐厅不久,段振宇试着忍了,最终还是没有忍住。
“姐,姜小果到底怎么你们了?”
段家宝说道:“她没有怎么我,她背叛了石头。”
“为什么?”
段家宝叹了口气,把她从罗艳嘴里听说的内容讲述一遍。
段振宇听完不说话了,心说怪不得闹成这样,严格意义上讲,就拿去TOPNIGHT聚会那次来说,如果林跃没有找去,罗艳就不会丢酒瓶,不会丢酒瓶也就不会伤到对面卡座的女人,更不会引起一场骚乱,双方大打出手,以致他的右臂骨折。
虽说无法用右手击剑的缘故不单单因为打架,更多的是网球肘的问题,但是再怎么说,他跟林跃的关系也是敌非友。
“姐,你说……姜小果之所以这么做,会不会有难言之隐?”
“什么意思?”
“比如是他强迫她这么做的。”
罗艳听说,不禁皱起眉头。
“会是这样吗?振宇……”段家宝刚要说点什么,手机铃声响了起来。
“是爸爸。”
她看了一眼手机屏幕上的名字,赶紧按下接通键放到耳边。
这时段振宇的手机也响了,看到来电人后愣了一下,因为是他妈打来的,考虑到澳玛集团遇到一些问题,自然不敢怠慢,走到旁边的景观树后面接通电话。
五分钟后,姐弟二人再碰头,都哭丧着脸,似有难事。
罗艳说道:“家里出事了?”
段家宝说道:“没有,我爸不知道怎么想的,跟我说这次事件让他产生了浓浓的危机感,往后半年时间将会停掉我的信用卡,每个月只给1000块生活费,还催着我去找工作,向他证明我有养活自己的能力。”
段振宇说道:“姐,我也是,妈把我的信用卡停了,说以后每月只给2000块,还说工薪家庭出身的大学生每月生活费在1000块上下,给我2000已经不少了。可……可我们不是工薪家庭好不好,爸妈究竟怎么想的啊。”
“爸妈怎么能这样,1000块,吃顿饭就没了。”
段家宝不知道爹妈怎么想的,段振宇也不知道他们怎么想的。
不过罗艳知道自己完了。
魏云婕跟她断绝了母女关系,生活费没了着落,前几天又跟路然分手,现在段家宝一个月只能拿到1000块,比段振宇还少,这点马内自己都养不活,哪里顾得上她。
还有姜小果这个叛徒……
……
几天后。
华南财经大学东南拐角停着一辆卖炸串和红薯的餐车。
11月,即便是处于广东南部的深圳,也有了那么一丝深秋的寒意,尤其是下过雨后,地面升腾的湿冷顺着裤腿儿往上钻,身子虚的女生已经开始穿秋裤,爱美的自然没多少变化,依然是裙子高跟鞋,最多来条打底裤,外面再套一件开衫什么的。
做炸串生意,多数时候营业至凌晨一两点,老板穿的很厚,头上有一顶被烟熏成深色的棒球帽,戴着劳保手套的手勤快地翻着烤炉上的红薯,偶尔擦擦额头流下来的汗水。
“老板,你看我都一天没吃饭了,你就把这两块卖给我吧。”
“小姑娘,看你这穿着也不像穷人啊,怎么?来我这儿练砍价呢?要是来我这买红薯的都跟你一样,那我不亏死啊?”
“大叔,求求你了,真的,我浑身上下就8块钱了。”
罗艳没有说谎,她是真的一天都没吃东西了,自从知道段家宝的黑卡不能用了,微信只剩下1100块钱后,她就绝了借钱度日的心思,昨天段家宝还问她有没钱花,她说有的,爸爸的一位表弟来深圳的时候给她留了3000块钱,足够撑到找到工作了。其实她根本没有表叔,这么说只是为了让段家宝安心。
整整一天,饿了就喝水,傍晚去隔壁宿舍蹭了一把瓜子吃,不然她都坚持不到现在,怕是早就饿晕了。
以前讨厌的食物,像鸭血啊,芹菜啊,豆腐啊,现在给她端到面前,分分钟就能干光。
饿肚子的感觉真难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