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扬、孟特、大春,包括刚刚回过神跟过来的马冬梅,都很意外她会这么说。
怎么就急了呢?
她不是天天被林跃欺负吗?给他抄作业,帮他打扫卫生,到传达室拿汇款通知单……
总之同学们对他的做法敢怒不敢言,觉得秋雅太可怜了,简直成了他的奴役对象,相比之下袁华和夏洛就好多了,日常嘘寒问暖献殷勤。也就是别的班级和校外的学生认为写出《梦里花落知多少》的作者是一个善良温柔,心思细腻的白马王子。
面对这种情况,秋雅不该愤怒吗?不该难受吗?不该怨恨吗?可现在的情况是,她居然表现得比马冬梅还激动。
马冬梅是为了夏洛不想林跃离开,秋雅呢?她为了谁?
答案……
张扬又舔了舔龅牙,小声嘟囔一句“受虐狂吗?”
“你是在为我担心吗?”然而林跃并不领情:“这事儿好像跟你没关系吧。”
“你……你……你……”
秋雅给他气得说不出话来。
“王秋雅,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现在全校,不,应该说全西虹市的学妹都在嫉妒你,因为你是我的同桌,如果和数学老师的赌局是我输了,转去别的班级,你还怎么在初中同学和相熟的学妹面前显摆自己?”
是这样吗?
几人扭头看去,发现班花的表情有些难看。。
林跃说完这句话便不再搭理她,手在弦上拨弄两下,试了试吉他的音色。
“实不相瞒,我最近在构思一部古言小说,暂定书名《三生三世十里桃花》,而昨天晚上做了一个很奇怪的梦,梦里有戏子清唱,一时间灵感迸发,于是小说还没写,歌先出来了,你们听听啊,是这么唱的……”
说完不待他们反应,食指一划。
叮咚~
我醉提酒游寒山,霜华满天。
一吸寒气冷风翻,酒洒河山。
仰望蓝水云烟,翩翩雀落人间。
抬手间,我醉落湿衫前。
你看雪花飘散,芊芊换白观。
白发老人背着孩下山。
远观天仙舞欢我今醉酒悠哉。
……
几人的注意力都放在他的身上,就连自觉受辱的王秋雅也慢慢坐回去,沉浸在这完全不同于当前流行唱法,带着一股空灵戏腔的歌声里,仿佛穿越回了一千年前,望见远山寒,白云出,仙人上西阙。
5,4,3,2,1……
林跃在心里默念至0,五指一收,歌声停了,而桌子旁边坐的四个人全都一脸呆滞,双目无神地看着他。
毫无疑问,他们陷入了催眠状态。
林跃点点头,很满意【催眠术LV5】的效果,以往使用这个技能,还要用钟摆,酒水、药物等工具辅助,以加快目标对象进入催眠状态的速度,现在升级到LV5,已经不需要那些东西,只要目标对象安静下来,把注意力放在他的身上,保持状态二十秒就能被催眠,而且不是一对一的催眠,而是群体催眠。
对此,他只能说一句“5级技能太IMBA了。”没有辜负他投入的那些技能点。
【催眠术LV5】效果试验完毕,接下来就是【梦魇】了。
林跃望着秋雅微微一笑。
……
“嘿,嘿,嘿,王秋雅,你在想什么呢?”
随着一道声音入耳,有人碰了碰她的胳膊,然后是由模糊而清晰的男人脸。
没错,是她的同桌,那个说不上来是讨厌,还是怨恨,又或者还有其他情绪的男生。
在想什么?
他问她在想什么?
这个问题在脑海一过,她的脸腾得一下子红了。
心脏砰砰地跳,低下头去,恨不能在地上扒出一道缝钻进去。
谷
她没有在想什么,她做了一个梦,一个让她全身燥热的春梦。
以往做梦,睡醒后都会忘得差不多,但是这次不一样,清楚到就像真正发生过一样,而且她在梦里是那样的主动,林跃对那个状态下的她的称呼是小野猫。
可是……她明明只有18岁,未经人事的18岁,但为什么梦里的她什么都会?
她又想起一个细节,梦里的她穿得不是现代人的衣服,是一名身着红衣的古代人。
难不成那是她的前世?
而且从两个人的对话来看,她的前世似乎是一名……青楼女子?
他们两个人前世就认识了?
怪不得他一直在提无礼的要求,而她就算不高兴,最后也会妥协服软呢。
开始的时候,她认为一切源于她的人设和性格,现在想来,事情不是那么简单。
不不不……不可能……这是封建迷信,是封建迷信,没错,是封建……迷信。
想到这里她赶紧喊停,强迫自己不去给两人的关系下定义。
“王秋雅,我问你话呢,这道题怎么做?嘿,你说我这个暴脾气,让我好好复习的是你,问问题装听不见的也是你,你到底想怎样啊?”
“啊?什么题,我看看。”
她赶紧抬起头来去看眼前的参考书。
与此同时,张扬也睁开眼睛,看到班花在辅导林跃,心态很放松,不过下一秒钟,担在腿上的重物动了动,引起他的注意力低头看时,别说头发,感觉头皮都飞了起来,下意识往后一撤,不仅掀翻椅子,还把怀里抱着的孟特丢在地上。
啊得一声惨叫,随之而来的是幽怨的目光。
张扬吓得拔腿就跑,书包也不要了,拉开房门落荒而逃。
孟特一脸茫然,他就是想交流一下补习心得,为什么会被推倒在地呢?
门口的动静将马冬梅惊醒,抬眼看见大春傻兮兮地盯着她的脸瞧,想起刚才似梦非梦的场景抬手就是一巴掌:“就你还想追我?癞蛤蟆想吃炖大鹅,滚。”
“唔,为什么你们都知道了,夏洛明明说要替我保密的。”
大春捂着脸走了。
马冬梅看着他的背影小声嘟哝:“夏洛?关夏洛什么事”
她回过头去望秋雅说道:“秋雅,你脸好红,我家很热吗?”
……
转眼又是一周。
期中考试来了。
试卷由前排往后传,监考老师一面在讲台上来回走,一面提醒大家:“试卷到手后先把名字填好,仔细审题,认真书写,碰到不会做的不要浪费时间,去做下一道题。还有,不要想着抄同学的,老师站在讲台上,你们的一举一动都看得清清楚楚。”
张扬拿到试卷,在姓名一栏写上自己的名字,转过试卷往第一题看去。
若函数Y=F(X)的定义域是[0,2],则函数G(X)……
这个题他会做,之前秋雅讲过。
填好答案,他又看向第二题。
第二题他也会做,秋雅讲过相似题型。
然后是第三题,第四题,第五题……
越往下做,他脸上的汗就越多,不是题太难了,是太简单了,读了十几年书,就没有一次考试像今天这么顺的,似乎试卷上的所有题目,要么以前考过,要么秋雅在上次的补习中讲过。
可以确定的是,这次考试成绩一定比之前大有长进。
张扬回头瞄了一眼大春。
监考老师警告道:“张扬,往哪儿看呢,做你自己的试卷。”
他把头转回来,盯着后面的题目看了一会儿,乐了。
反正大春会交白卷,林跃和数学老师的赌局怎么都会输,他就好好答题呗,成绩不错的话可以去找爷爷申请奖励,搞俩钱儿花。
张扬哪里知道,大春在一番天人交战后,不知道想起什么,一咬牙,把那支笔根儿像被狗啃过一样的圆珠笔拿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