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北郊,一场混战打得飞沙走石,打得凤羽珩简直就要骂娘了。
“妈的!这帮人到底是吃什么长大的??”她一军刀放倒一个敌人后怒声道:“怎么力气这样大?”
不怪凤羽珩吐槽,端木青的队伍人多是一方面,最重要的是,这些人的战斗能力十分之强,体能与刀剑之术达到了最完美的结合,以至于她想要放倒一个至少要打上数十回合。
她手中军刀正是当初在大年初一的宫宴上力断宗隋铁精的那一柄,仗着这样的武器在手,到也杀得敌方强悍之势有所减缓。但到底只是减缓,对方人多,她们人少,玄天华与班走以一敌十不成问题,她有钢制武器再时不时的甩两枪麻醉,也能独挡一面。但擅长轻功的忘川就比较吃亏,黄泉的功夫也不及玄天华与班走二人,两人打得逐渐吃力,到最后,甚至对方一刀劈过来黄泉硬接一下竟被人家掀翻在地。
玄天华适时地拉了她一把,将人拉到自己身边,这才救了黄泉一命。
凤羽珩知道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她一边打一边退回玄天华身边,就听玄天华道:“珩珩,想办法逃出去,找地方躲起来!”
她急了——“孬种才躲!”
玄天华气得直咬牙:“找地方躲起来,冥儿定会派人来接迎的。”
凤羽珩亦咬紧牙关,“那咱们就一起等着援兵,我就不信,区区一个端木青,他还能把咱们几个都留在这儿?”她说着话,身位移动,凑到黄泉身边,挑着一个空档一把将她手里的兵器给夺了下来,想都没想就扔了出去,然后把自己手中的军刀往她手里一塞:“用这个!”
黄泉想要拒绝,可眼下情势哪里容得她多想,敌人接踵而来,应接不暇。
有钢刀再手,她再不必躲着那些砍来的刀剑,直接迎面就去顶对方武器,削铁如泥,将一个敌人的长剑劈成两半不说,借着冲势竟直往对方额头劈了去。那人还没从断器的震惊中回过神来,视线就被一片雾遮住,再没了声息。
凤羽珩没了武器,但她从空间里调了不少麻醉针出来,还有针枪,干脆就站在原地举手开射。她算是看出来了,这帮敌人简直太猛,力气太大,个个都壮得像牛似的,她这小身板再继续常规的打下去,非累死不可。好在身边四个都在护着她,敌人近不了身,给了她足够的射程保证。
她站在那里手不停地抬起,四周便不停地有人倒下,起初见她把兵器给了黄泉而有了不小担忧的玄天华这时也放下心来,长出了一口气凑到她身边道:“这些人是端木青从北界带来的,但他来时绝对没有带这么多,绝大部份还是一早就暗藏在京城北郊。北界的人自小便吃生肉,且以牛肉居多,他们的身体要比中原地区的人强壮许多,也有力许多。所以我们与之对抗时会觉得十分吃力,这也是为何大顺迟迟不对千周发兵的最根本原因。”
这一点凤羽珩早有预料,特别是今日交手之后,更是觉得想要动千周,就必须等新钢器制成。她心里琢磨着待此事解决,她必须得尽快的回大营里去。
这样一想,手下就有些急,她甚至掏了四把麻醉枪出来,一手握了两把一齐射击。玄天华看出她的急躁,赶紧就劝她:“沉住气,不要慌。”
她点头,却说了句:“我只祈祷玄天冥派人支援我们就好,他自己千万别来。端木青设计伏击我们,我就不信京里还会太平,眼下守住京城和皇宫才是重中之重,只有守住了,我们这一仗才打得有意义!”
又是几个敌人被她的麻醉枪放倒,渐渐地,对方有些生怯了。毕竟真刀真枪对打不怕,他们人多,累也能把凤羽珩这边给累死。但谁也没想到,凤羽珩手里居然有那么厉害的暗器,看不见,躲不开,只要一沾着立即毙命。
其实他们不知道那是麻醉,还当是人已经死了,于是疯狂地踩着同伴的尸体再次冲锋上来,这就造成了有一多半被麻醉的人实际上是被自己人给踩死的。
端木青也不傻,一看再这么下去不行,于是干脆大喝一声——“撤!”
所有北界人一听到这声命令,立即放弃了攻击,齐唰唰地回撤,不带一丝犹豫。
紧接着,就听到端木青又是一声大喊——“弓箭手,准备!”
忽然间,就在这片战地四周的丛林里,也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那么多弓箭手,齐齐起身,箭搭弓,手拉弦,箭尖儿全部对准他们五人。
忘川紧挨着班走站着,脸都有些白了,下意识地就站到了凤羽珩身前想把她挡住,可站到了前面便又发现后面也有弓箭手,左右两边都有,她挡不住四面八方,便拽着黄泉和班走一起挡,却始终缺了一角。
玄天华看了站在中间的那个倔强丫头一眼,没说什么,却是自动将那个空位给补了上。四个人就这样将凤羽珩给围了起来,班走说:“就算被射成刺猬,也是我们先死。”
说不感动那是假的,但凤羽珩从来都不是娇情的人,大敌当前,她可没那个心思去煲心灵鸡汤,部队里锻炼出来的临危不惧让她从容地高仰起头。
她根本就不怕,大不了就是让这四人手拉手,她再拉住其中一个,大家一起到空间里躲一躲就成了。虽说出来时保不齐就会现身在敌人面前,但那没什么,她们可以不出来,左右空间里有吃有喝有床,吃也吃不完,用也用不完,她大可以跟这伙北界人干耗着,看谁能耗过谁。
凤羽珩一直都相信玄天冥,不管城里乱成什么样,他自有解决的办法,城外的她们几人,就只有一个目地,那就是——保命。
她转过身子,直直地向着端木青看去。躲进空间是最后的选择,除了玄天冥和姚显,不到迫不得已,她是不会向任何人透漏那个空间的秘密的。
这时,玄天华压低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只一句话:“擒贼先擒王。”话是这么说,但他不能动,因为一动就会牵动那些弓箭手,会伤及凤羽珩。但玄天华记得一个奇怪的事,当初凤羽珩夜探襄王府时,他是跟着的,这丫头突然就在他身后消失,后来又突然出现,那件事他虽然没有对任何人提起过,但于他来说总归是个谜。所以,他抱着一线希望问凤羽珩:“能做到吗?”
凤羽珩眯起眼,挑唇露了一抹跟玄天冥十分相像的邪魅笑容来,轻轻地道:“可以。”
话一出口,人竟突然一下子凭空消失,没有任何征兆,没有任何过程,就好像她原本就不在这里一般。可玄天华却还是能微微地感觉到她的气息残留,然后顺目往端木青所在的方向投了目光过去。
城外天黑,又没有人燃烧火把,他们四个原本就把凤羽珩给围得严严实实,凤羽珩的消失原本就是无声无息,敌方更是丝毫没有发现。
班走黄泉忘川三人看得头皮都发麻,但好在三人跟着凤羽珩久了,对她做出来的奇奇怪怪的事多多少少的也算见怪不怪,眼下虽说好奇,却也敌不过心中担忧。
几人也跟着玄天华一起往端木青那边去看,就在这一恍神的工夫,好像在通往端木青所在的那一条直线距离间,有一个素衣身影忽然出现了一下,却也只是一下便又瞬间消失,一如鬼魅。
因为凤家大丧,凤羽珩一直穿着白裙,纯白的料子在这样的夜里显得十分突兀,刚刚那样的恍现被许多人看在眼里,有人甚至不确定地惊呼了一声——“什么东西?”
可当人们再仔细去看,却哪里还看得到半点影子。
看到的人心里有些发毛,没看到的人却不知道他们在嚷嚷什么,一时间,敌方微乱。
但这种乱很快就被端木青给镇压下,就听他扬声厉喝——“肃静!”所有声音便又止了下来。
身边有个将领模样的人同他说:“副都统,刚刚前方好像真的有个白影闪了一下下,是人形。”
端木青揪着眉端看过去,却压根儿看不出任何端倪来。他刚才并没有注意到那个白影,他在看他的弓箭手,在算计着有没有死角。因为早就听说那济安县主不但武功好,一手箭法更是精妙。箭法精妙的人就很容易在敌人的箭阵中看出破绽来,并且也能够利用些微的破绽成功逃脱。更何况现在对方不只有凤羽珩,还有一个同样令他忌惮的七皇子玄天华。包括那名暗卫,都不是好对付的主。
就是这么一分散精力,他才没有注意到什么白影。可这么多人都说看到了,他就不能不往心里去,于是手势又是一变,那些弓箭手的弓便又压低几分,看样子,马上就要射出去了。
就在这时,突然眼前一亮,原本漆黑的夜幕突然换了全白,那种白就遮在他的眼前,突如其来,没有一丝征兆。
他下意识地想要伸手去抓,手还不等抬起来呢,就觉得脖子根儿一凉,一双凉冷的小手就像铁钳一般掐了上去。
端木青彻底傻了,几乎是条件反射般地、带着极度的惊恐与混乱,从嗓子眼儿里挤出一个字来——“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