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雅被端木安国抓走没杀,最终的结局凤羽珩几乎已经猜了个**不停十,可却没想到居然会这么快。
放着一个长得和她如此相像的傅雅,端木安国若是不加以利用那他就是傻子。在傅雅这件事情上,凤羽珩一直都认为是此计划中的一处败笔,也是她觉得亏对那一家人的地方。
可惜事已至此,她当初没能力顾及傅家人,现在依然没有办法,但愿端木安国觉得那一家人活着对他还有用处,这样便还能为她争取些营救的时间。
凤羽珩与班走二人此时此刻正骑着马往关州城南大门的方向赶去,她必须要过去看看,自己被抓的消息边安镇的百姓都传了开,也断然会传到钱里的大营。她虽不认为身为副将的钱里会不顾一切的带着大军冲进北界只不营救她,但大军里有神机营的将士,那些将士是她从三万人中一个一个挑出来的,是她一手提拔并亲自教授出来的。她怕的就是神机营会冲动,她若真被抓了到也罢了,现在明明就是端木安国使了诈,若是将士们真去救人,定会陷入端木安国的圈套,她绝不可以让这样的事情发生。
二人将马催得越来越快,茫茫雪原中,一如离弦之箭般向南冲去。这两匹马据说是混了千周的种马配生而成,更加耐寒不说,体魄和速度也不是普通马匹能比得了的。卖马的人要了高价,每匹三百两银子,气得班走差点儿没杀人夺马。凤羽珩到觉得不亏,只要能让她尽快赶到目的地,这点钱她还付得起。
二人谁也不说话,就不停地挥鞭催马,即便是这样,也行了整整一夜,直到次日清晨,才在雪雾蒙蒙中看到前方影影绰绰的关州城门。
凤羽珩将马勒住,总算是暂时停了下来。她对班走说:“我想起个事来,那女人自己回北界了,走的不知道是哪条路。但我瞅着方向肯定不是南大门这边。”
班走点点头,“是往西去的。”
“你说……会不会出事?”她有些担心,不管莲王是出于何种目的来接近她,但至少至今为止并没有做出危害她性命的事情来。更何况……“这人长得好看就是得多操心啊!我怎么也放心不下她。”
班走气得咬牙:“自身都难保了,你还管别人作甚?”
凤羽珩摇头,“还不到那个份儿上,不管怎样,我自身总还是能保的。”她想了想,又补了句:“特别是你们谁都不在我身边的时候,我保命的能力会更强。”
班走突然就意识到他家主子话里又有话了,不由得皱起眉来,很是警惕地问:“你又要干什么?”
“班走!”凤羽珩扭头看他,“要不你往西边迎迎他吧,至少沿途也能留意一下看看有没有打斗或是谋人性命的痕迹。我不能亲自送她,总得知道她是不是平安。”
班走都无语了,“你不是恨千周人么?千周皇室剁了小少爷一根手指,你不把那莲王给剁了,还替她担心?”
凤羽珩摇摇头,“一码归一码。”再想想,又觉得这样的话不是很有说服力,于是干脆实话实说:“我不就是瞅她长的好看吗?班走,你也老大不小的了,媳妇儿的问题……”
“我去找。”班走再不想听这死丫头说话,马头一转,逃也似的就冲向了西边。
该死的!他家主子是不是脑子进水了?他口味有那么重么?什么人都能收?公母都不分了?
凤羽珩看了一会儿班走离去的背影,也是有点后悔不该管那档子闲事。就像班走说的,千周皇室于她来说都是有深仇大恨之人,莲王死了更好,她这是又是何苦呢?
然而,再想把人叫回来却是已经晚了,班走那小子一脸的不乐意,去的到是比谁都快。凤羽珩无奈地摇摇头,打了马又往前走了一段,可这一段走得却是很辛苦,也说不清楚是怎么回事,总觉得有一种情绪在心中不停地起伏,好像前面有什么在牵引着她,让她对前方突然生出许多期待。这种期待不是原本对于大顺将士冲动救人的紧张和焦急,而是一种突出其来的满心欢喜。
直到关州城南大门已经破开晨雾清晰可见时,凤羽珩终于知道了这种期待来自何处。
就在南大门的对面,五十步的距离,数万大顺将士整装齐聚,战车十二辆,盾阵十二座,神机营将士站盾阵之上,个个抬弓搭箭,箭尖儿直指关州城墙上方。而在那城墙上方,与大顺将士对立的,是端木安国那个长子,端木聪,以及无数北界军将。
然而,这一切都无法吸引凤羽珩的目光,她的眼里、心里,此时此刻就只有一个身影存在,紫色战袍,黄金面具,跨下是一匹赤色宝驹。北风呼啸而来,将他身后披风呼呼刮起,就像一个战神般立在那处,无人可以动摇。
他双臂环在身前,目视前上方,直盯着那端木聪,不见一丝慌乱,不见一点紧张,就像这不是打仗攻城,而是平平常常的吃饭喝酒,那样子就差没叫人在前头摆上了桌饭菜了。
凤羽珩心下砰砰而动,他怎么来了?
而反观城墙之上的端木聪,则没有如此轻松,他是端木安国最年长的一个儿子,无论是精力还是体力,都跟玄天冥不在一个层次上。更何况他是汉人,他体内可没有北地血统,虽说也是生得魁梧,却与北地土生土长之人差上太多。
对于端木聪来说,玄天冥就是一个传说中的存在,有关于大顺战神九皇子的传说民间比比皆是,他这些年听过太多,早就憋着一股子劲儿想要与之较量一番。可如今真的对上,只是这一番对视,就已经让他有些甘败下风之感。
端木聪定了定神,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地将心理状态调整到一个巅峰,这才运了气大声地道:“玄天冥!我关州城墙高十丈,厚五丈,就连那座城门都是加了青铜而制,我到是要看看,你有什么本事破我关州!”
一番狠话放过去,他本也没指望能吓住对方,却依然指受不了玄天冥那副一无所谓的模样,就好像他说的是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话,只换来对方轻蔑一笑,军心半点都未曾动摇。
端木聪心有不甘,不由得再次喝道:“玄天冥,即便你数万大军可破这座城门,北界将士也必与你血战到底,关州城十万百姓也恭候你的到来。有本事你就屠了这关州城,我端木聪到是要看看,一个连百姓姓命都不顾的将军,又有什么资格要天下民心!”
噗嗤!
玄天冥直接被他给说乐了,只不过这种笑里轻蔑之意更重,好的是,他终于肯开尊口与端木聪进行一番对话,坏的是,玄天冥说出来的说话,差点儿没把个端木聪从城墙头儿上给气得一头栽下来。
他说——“屠城?屠城就屠城。本王从来就不是什么良善之人,跟我讲民心?笑话!嗖我讲生灵涂炭?我玄天冥得不到的东西,毁了又如何?这北界三省的百姓,要是跟你们端木家长着同一颗心,穿同一条裤子,老子还真养不了他们,屠了也罢。”他说着,头又往高仰了仰,那种与生俱来的不可一世之态在此刻再一次显现得淋漓尽致——“告诉你们,整个儿北界,所有人捆在一起,都没我媳妇儿一人值钱;这天下,所有人站到一处,也没我媳妇儿一人能吸引我的注意。端木聪,老子就这个态度,说是北界抓了我媳妇儿对吧?听好了,那死丫头要是少了一根头发,老子就把你端木家的祖坟给刨了,每一具棺材都挖出来鞭尸晒骨,然后再把活捉的、新鲜的塞到棺材里去,废物回收利用嘛,也不能浪费了那些个棺木。你看,行不行?”
端木青气得简直快要吐血,然而,玄天冥的话却还没有说完,就听那气人的声音再度传来——“区区北界,连千周都比不上,还想跟本王斗?来人!”他大喝一声,右手高抬:“准备攻城!”
一声令下,后方将士中立即有两队人合力抱着一根粗重的木桩踏步向前,一步一步逼近关州城门。脚步一致,力道十足,踩得冰雪地面都丝丝开裂。
端木聪到也不至于被这阵势下到,他当机立场大声吩咐——“弓箭手!准备!”
“哈哈哈哈!”玄天冥放声大笑,好像听到了这世上最好笑的笑话般,狂妄又嚣张。待他终于笑够,却是一抬手,扬声道:“神射,给墙上那个东西看看,什么才叫做弓箭手!”
神机营的五百神射全部跟着玄天冥出怔而来,此刻听其召唤,立即有十人驱动战车上前,手中精弓直对着城墙上方就瞄了去。
玄天冥提醒他们:“吓唬一下就好,别都给射死了,那样可就不好玩了。”
十名神射点了点头,瞬间,十弦齐鸣,一人两箭,二十支箭伴着空气的嘶鸣呼啸而去!从下至上,破开风雪,哪怕城墙上的兵将急忙躲闪,却依然躲不过似长了眼睛一般的追踪箭法。
箭无虚发,眨间工夫,端木青身边二十人全部倒地身亡。最近的一个,离他不过半步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