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个老匹夫,不好好隐世等死,非要出来坏人好事?”青玉所铸的巨手破空而出,劈头盖脸的对着壶半仙重重拍下,然而壶半仙却是不闪不避,甚至连手都不愿意多抬一下。那般姿态,仿佛压根就不把眼前之物眼前之人放在眼里。
“你这娃子仗着实力不弱,口气也挺狂,听你这语气,看你这态势,是想要出手教训一下老夫?”眼看着青玉巨手就要拍在壶半仙的头上,可当青玉巨手重重拍下,其距离就隔壶半仙苍老的面庞不到十尺的长度,便再也无法落下。青玉巨手,似乎是落在一道无形的屏障上。
“老匹夫,我可没功夫跟你纠缠,以前是没实力将那东西弄走,现在嘛,可不一定了。”青玉所铸的巨手貌似只是一道幌子,只见在那团银芒物质的上方,一道人影很是鬼魅的出现,那人影着身着星空之袍,那般打扮,那般形象,熟悉的人都能在第一眼就将其认出。
方算子方卜,这个他们最大的敌人。
那方卜一现身,双手就对着那团银芒物质也就是壶半仙口中所谓的明灭抓去。
双手抓向明灭,那明灭却仿若有着智慧,强光大绽,引得整座灵界地动山摇而起。
明灭所在的巨坑,开始崩裂,成千上万的巨石滚落,大有移平此地的趋势。
如此异动,让除了壶半仙外的唐明公一干人等悚然色变。
这会的明灭,其所散发出来的那种恐怖气息,让他们隐隐约约之间有着一种不知是否为错觉的感觉,就是一旦他们沾染而上那团银芒光蒲,那么不论是谁,只有一个下场,就是彻彻底底的从这世间消失,神魂俱灭的那种。
可那方卜却是不惧,一把抓向明灭,他貌似是有着十足的把握。
明灭感受到危险正在逐渐向他逼近,光芒大绽强烈的如似耀日,可那并不能阻止方卜双手抓向它。
当方卜双手牢牢地抓住明灭,古井无波的壶半仙,双目之中,总算是有着一抹异样之光涌动,他笑道:“原来是已经悟通了那等手段,算是有点本事,不过想在老夫的眼皮子底下拿走这东西,你岂当老夫这几百年的修为是个摆设?”
自语喃喃着,壶半仙便是突然凭空消失。就在同一时刻,那双手妥妥抓住明灭的方卜,在他的前方,有着黑暗的空间通道成形直接将其吞噬而进。
两者,几乎是同时消失,还不等唐明公等人的眼睛反应过来,这片灵界之外,遥远的某个方位空间,传出一种让五行天所有生灵都忽有所感而面露惊异或震动神色的战斗能量风暴。
......
周姜夷此时此刻非常的郁闷,简直是郁闷极了。
他的这种郁闷,主要源于三个方面。
一是他进那唐府学习三个月,只能用学无所成四个字来形容,他不仅没能成功的成为一名修炼者,更是差点为此失去一条腿。
二是一个月前,他做了一个梦,在梦里,家里的吉祥爷给他托了个梦,说自个搞大了三头母牛的肚子。要是别的谁啊给他托梦,周姜夷也只当那是一个梦罢了。但吉祥爷不行,与吉祥爷相处了那么多年,周姜夷非常清楚,这家伙,可是非常的有灵性,既然是它给他托梦,那他不得不重视一下,于是乎,他让唐知想尽办法助其从归元祖天内逃了出来,并长途跋涉从北恒天海回到壶村所在之地。
归家的途中,唐知居然也想跟着,周姜夷起初并不情愿,因为那种感觉着实是怪怪的,可他能拿唐知有什么办法,没有唐知,他别说回家了,就连归元祖天都出不去。
就这样仗着唐知那头名为小苍的巨狼驮负着,周姜夷与唐知两人赶了一个月的路,总算是平安无事的回到了壶村所在的虹山。
熟悉的村子就在前方,可这会,路的前方,有着一位看上去理应有着三十出头的中年男子正扛着一根木头,带着一位看上去绝对是憨憨的小朋友拦住了他的去路。
该男子叫做湛清,小朋友应该是叫秋节,周姜夷曾经见到过,也认识,毕竟同是村里人。
但双方无冤无仇,今日却莫名拦住他的去路,这般迷之操作是准备唱哪一出?
出于礼貌,周姜夷还是客客气气的问道:“湛清老叔,你不在家里写你的那本奇书,跑来这拦人路干嘛,是在扮演强盗吗?”
在村里,周姜夷老早就知道,眼前这位名为湛清的中年男子,是他们村里数一数二具有渊博学识的人。他曾经扬言,要写一本令这天下人为之瞻仰的奇书,一本可叱诧风云的奇书。
然时至今日,这本奇书都不见其踪。当然话说回来,事实上也根本没有人会去在乎这事,更多的还是将湛清的话当作个笑话。一个穷乡僻壤的人说要写出一本令天下众生为之瞻仰的奇书,谁听了都会嗤之以鼻觉得这人不切实际。
“周老弟,你这两三月,究竟跑哪去了?”那中年男子问。
“我跑哪去,似乎完全没必要告诉你,你也无权知道吧?”周姜夷反问。
谁知那人答:“我当然有权知道,你也有那个必要来告诉我,毕竟你还欠我一大笔钱呢。”
周姜夷一愣,问道:“我什么时候欠你钱了?你莫不是写奇书写傻了吧?”
那人再答:“什么时候欠我钱,这事你还得回去问你家的吉祥爷。”
周姜夷听到这话,瞬间秒懂,感情吉祥爷托得那个梦,还是真的。
......
大约半个时辰后,周姜夷家,一片空旷的田地里......
一头巨牛的身后,是三头体型娇小的母牛,巨牛自然是吉祥爷,它的个头,较之数月之前,又大了不少。三头母牛,应该就是被吉祥爷搞大牛肚的,同时,它们都是那位湛清家的。
“你可真是出息了啊,吉祥爷!”周姜夷伸手抚摸着吉祥爷的牛头笑侃道,吉祥爷牛眼眯成缝看起来很是享受。离别的这三个月,双方的感情不减反增。在外的日子里头,周姜夷也常常想念吉祥爷,毕竟吉祥爷日夜形影不离陪伴了他十数年,一时分别,周边少了点熟悉的东西,起初让周姜夷挺不适应的。只是让周姜夷万万没想到的事,他这前脚刚走,后脚吉祥爷就神速的背着他悄悄地将三头母牛搞大了牛肚。隐约记得在那数月之前,他还笑侃吉祥爷要争气,早日找只母牛,给他家生只小牛出来。结果吉祥爷好家伙,三个月之后,一头它还不够,一下子就是三头。
“喂,你别避而不答啊,这事,怎么说也得有人负责啊。一千金,以你的家底也不是拿不出,一手交钱,一手交牛,这很合理吧。”那湛清一路上不依不挠,他的目的很明确,就是为了钱。
周姜夷没有立即回答,转而指着吉祥爷道:“冤有头,债有主,这事又不是我干的,它干的,找它要去啊。”
“嗯......???”
吉祥爷和那湛清同时一楞。
“要点脸行吗?牛不要脸也就算了,难道人还不要脸,三头母牛外加三头小牛,一百金,这价格,别人都嫌少了呢。”湛清气愤的叫骂道。
“湛清,你大爷。”周姜夷忽然是道。
“信不信我揍你?”湛清没想到都这会这个时候,周姜夷敢出言不逊的骂他,那叫一个生气啊。
谁知,周姜夷重复再道:“湛清,你大爷......”
湛清彻底懵了,懵逼过后,就是按捺不住的怒火,他骂骂咧咧的冲向周姜夷,看那态势,是准备将周姜夷暴揍一顿。
“你大爷......”骂叨着,湛清挥舞起拳头朝周姜夷打去,拳头刚挥出,在其后方,一根拐杖朝他扔来,同时还有一声沙哑的喝骂:“湛清儿你个龟孙,瞧瞧,瞧瞧,都三十多岁了,整天无所事事也就罢了,难道给老头子我抱孙子的机会都没有吗?还是非要你爹我入黄土里了,你才肯如我愿是吧,行,等着,老头子我这就自己挖个坑把自己埋了。”
“我的爹,你莫闹腾,等我办完这件事,你抱孙儿的事情就有着落了。”来者的喝骂,硬生生让湛清收回那即将挥向周姜夷的一拳。这来者啊,正是湛清他爹,说起来,比较起湛清的不务正业,他爹才是一个真正的文人墨客,同时也是村里颇受人们尊重的一位老朽,一切只因他啊,是村里的教书先生。
“湛老。”而出于眼前这老者曾经于自个而言有着些许教导之恩的原因,周姜夷在老者过来站在湛清身边之后,就冲其行了个晚辈的礼节。不论他跟湛清之间有啥矛盾,但身为晚辈,对于年长的长辈,该有的礼节,不能落下的,那是一个都不能落下。
“姜夷啊,我家湛清欺负你了吗?看我不揍死他吖的......”说完,老者抽起拐杖就往湛清身上打去。拐杖正中湛清的小腿,使得湛清嘴角都是微微抽搐了一下,看来老爷子是真的打。
“湛老爷爷,你误会了,事情是这样的......”为了避免引起不必要的误会,周姜夷赶忙解释道,他将此间之事的来龙去脉简单阐述了一遍,而后,对着湛清丢去一个锦囊。
湛清稳稳地接住锦囊,锦囊沉甸甸的份量让他嘴角那抹向上的弧度扬得如同一根弯曲的大香肠。
......
打发走了湛清父子俩,周姜夷望着面前的四头牛,心头可谓是百感交集。
以后,他就是有着七头牛的大户了。七头牛,普通人家,兴许根本养不起。
“吉祥爷,看好你媳妇,少掉了,我拿你是问。”轻轻地拍了拍吉祥爷的牛头,周姜夷见天色不早,欲回屋休息,就在这时,同行而来的唐知骑着体型比吉祥爷还要硕大的小苍不缓不慢的走来,紧接着只听见吉祥爷兴奋的叫唤而起......
“哞...哞...”
吉祥爷这不太正常的反应,让周姜夷和那唐知立即互相对视了一眼,仅是简单的眼神交流,两人彼此可以笃定一件事,那就是,吉祥爷,它病了,而且病得不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