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都,明国的都城,历经无尽岁月,饱受风雨沧桑,至今仍屹立不倒。
城中,壮丽雄伟的豪楼巍然耸立,泾渭分明的道路宽阔平坦,十里长街,店铺林立,人声鼎沸。
帝都东南角,是明国第一学院——帝都学院。
学院占地方圆数十里,面积之大仅次于皇城,是帝都核心场所之一。
帝都学院不仅仅是一所教学书院,更是明国的研究所,研究范围极广,小至吃、穿、住、行,大至带兵打仗、治国平天下,其中也包括各种灵兽、灵植、科技等研究。
帝都学院有许多秘密,是一个卧虎藏龙的地方。
帝都学院,初级教学区,高官子弟专区,第九学堂。
学堂角落里,一个十余岁的少年呆呆地望着窗外,心不在焉,仿佛已经忘记了这是在课堂上。
这少年,名王晅源,是飞虎将军王猛的儿子。他身体瘦弱,面容憔悴,身上散发出一股浓烈的、略带清香的药草味儿。他那一对又浓又长的剑眉高挑入鬓,长长的睫毛下面,一双长得比常人大的眼睛,灿若朗星,闪动着灵动的光辉。
他的头发乱蓬蓬,活像个喜鹊窝,额头上有青一块紫一块的瘀伤,特别是在额头中央,有一个肿起来的大包。脸上脏兮兮,脸颊有数道乌黑痕迹,且伴有血痕,看起来似乎被指甲抓挠所致。
这副凄惨的模样,显然是和别人打架,打输了。
忽然间,一颗白色的弹珠,带着风声,划着完美的弧线,击向望着窗外、魂不守舍的王晅源。
弹珠准确无误地击打在王晅源额头的大包上。
伴随着“啪”的声响,传来一声“哎哟”的痛叫,接着,整个学堂传出一阵哄笑。
堂长怒目圆睁,似乎能喷出火来:“王晅源,什么是‘升华’。”
这堂长姓上官,单名一个琴,主要负责学堂管理、教学等职责,练得一手“弹指神通”,百发百中,是学堂上‘神游’学生的一大克星!
王晅源呆呆地望着一脸愤怒的堂长,露出茫然之色。他的心思,完全不在课堂上!
上午,飞虎军将要回归的消息,已通告全城!
王晅源内心涌起一股股不可遏制的欣喜与激动,满脑中幻想着,与父亲见面的场景...
就在他幻想之时,弹珠击打在了他的额头上那鼓鼓的、肿起来的大包上。随后,一阵剧烈疼痛将王晅源从幻想中拉了回来。
王晅源听到堂长的点名,条件反射地站起,却完全没有听清堂长的提问,只得张了张嘴,支吾了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上官琴看着王晅源,轻叹一口气,她自然知道王晅源心中所想,但是她还是忍不住要用提问的方式提醒王晅源,这是在课堂上。
“将明心,你来说一下,什么是‘升华’。”上官琴见王晅源久久没回答出,向另一名学生提问。
“升华是人体发育到一定阶段发生的血脉觉醒,升华年龄多在十一至十四岁。”将明心流利地回答,“‘升华’决定了一个人的潜力与资质,直接影响一个人的未来。”
上官琴轻轻点头:“回答的不错。天地间的灵气越来越稀薄,如果不通过‘升华’来提升感知力,我们难以感受到灵气的存在。如果连灵气都感知不到,那如何.....”
上官琴话还未说完,学堂下课的钟声忽然响起。王晅源直接拉开窗子,从后窗中一跃而出。
学堂中,再次传来一阵哄笑。
上官琴眉头微皱,似早已习惯了。
王晅源满怀兴奋地飞奔在大街上,期盼着与分别九年的父亲相见。他的心中涌起阵阵惊喜:父亲要回来了,要回来了!心情激动的他,忍不住狂吼了几声。
帝都规定:将军带兵归城,须在申时。这正是王晅源放堂的时辰。
王晅源的脚下加快几分,欢欣若狂。
就在王晅源奔跑之际,忽然,前面有七人拦住了他的去路。
其中一位阴阳怪气道:“哟,这不是帝都学院的第一废柴吗?这么着急,要去做什么?”
此人名寸土,是六大将神家族寸辉族嫡系,以欺负王晅源为乐。
面前的这七人,是王晅源的邻班同窗,跟王晅源颇为不对付。为了等王晅源,他们不惜逃课。
王晅源看着这七人,心头一跳:帝都学院对逃课之人的惩罚极重,他们竟肆无忌惮地逃课,必有靠山!
王晅源继续前奔,装作没听到。王晅源并不想与他们起冲突,对面人多势众,打起来,吃亏的还是他自己。
“帝都学院中,你是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血脉等级为一级的垃圾!也算是一朵奇葩,创造了一个难以打破的记录。”另一个人讥讽道。
王晅源对他们的嘲笑,毫不理会,找到一个缝隙,从他们的拦截中钻了出去,继续往前跑,因为他要抓紧赶过去,抢个好一点的位置,等待他父亲!
对方见王晅源没有停下,继续道:“哟,肥虎将军的小天才,这么着急奔跑,是要给你的爹送终吗?”
王晅源眉头微皱,眼皮跳动,最终还是握了握拳,不予理会。
寸土见王晅源没有停步,也不着急追赶,淡笑道:“有你这样血脉等级为一级的废物儿子,想必你爹也好不到哪去。战场上,连皇族世子都保护不好,真是一个废虎将军!”
废虎将军...听到这几个字,王晅源不由自主地停下脚步,他的身体微微颤动,太阳穴上青筋暴起,肩头上下耸动,胸脯剧烈地起伏着。他心头的怒火,燃烧到极致。
王晅源允许别人讥讽、侮辱甚至殴打他,也决不允许别人讥讽飞虎将军为废虎将军,因为飞虎将军是他的骄傲,是他未来的目标!
这几人见王晅源停下来,纷纷上去,将王晅源围住:“想去门口见废虎将军?先过我们这一关。”
这数人,直接对王晅源出手,拳打脚踢,王晅源也不示弱,不管其他人的袭击,全力轰击那个奚落飞虎将军的寸土。
雨点般的拳头落在王晅源身上,剧烈疼痛让王晅源更加清醒。
王晅源身体消瘦,但他骨骼坚韧,抗击打能力强。他硬扛着各种攻击,紧握拳头,一拳拳狠狠击向寸土。
寸土见王晅源不顾一切地打他,顿时有点心慌,边退边叫:“摁倒他!”
其中一人,一个闪身,低身蹲下,拉住王晅源的腿,往后一带,将王晅源拖倒在地。其他人见王晅源倒地,便一拥而上,按住王晅源的四肢与头部。
不管王晅源如何挣扎,都挣脱不开。
寸土见王晅源被制服,揉着被打得生疼的脸颊,一脚脚狠狠地踢在王晅源身上,一脚一脚,用力越来越狠,甚至有几脚,狠狠地踢在王晅源的头上。
王晅源忍痛蜷缩身躯,不曾发出一声惨呼!他心里想着父亲回归的那一刻,想着父亲载誉而归的那一刻!
王晅源使用思想转移,来缓解身上的剧痛。这是他在经常被群殴中,总结出来的经验。
对面人数多,这也是无可奈何之事——单则易折。
直至,暗中有人呼喊巡逻士兵到来,殴打方才结束。
面对这些纨绔子弟的打闹,过路人也不敢轻易插手,万一得罪不该得罪之人,那下场好不到哪去。
王晅源缓缓起身,看着那几人离去的方向,眼中闪过一丝寒芒,最后无奈叹息,自我安慰道:“今天看在巡逻士兵的份上,先绕过你们。等我以后成为了将军,会让你们跪地求饶!”
“糟了,父亲!”王晅源晃了晃略带晕眩的脑袋,活动了酸痛的身躯,拍了拍身上的灰尘,一拐一瘸地向城门口跑去。
“小子,你就这样走了?也不谢谢我这个叫卫兵来帮你的人。”一老者呵呵一笑,背着一个偌大的破烂布袋,拦住王晅源道。
王晅源一直挂念将要入城的父亲,被人拦住,心有不快。不过看在老者帮忙的份上,王晅源还是略一行礼道:“多谢。”
老者满意点头,花白的胡须上下乱颤,嘴中露出仅剩的两颗牙齿道:“我是赊刀人,与你有缘,送你一物。”
“我不要!娘亲说过,赊刀人都是骗子。”王晅源立刻把头摇得像拨浪鼓。
听了王晅源此话,老者没有生气,他的眉头拧成一个疙瘩,长叹一声道:“赊刀人,每赊一物,就会留一个谶语。谶语应验之时,再来收取费用。可当谶语实现的那一日,我早已不在了。”
“罢了罢了,谶语不说也罢。这东西,就当老头子我免费赠你了。”老者在一个大布袋中掏了半天,取出来一块黑漆漆的石头,轻轻地放到地上,一边吟唱一边离去,“我怀同人,如暵望雨。天地崩裂,干戈间阻...”
王晅源看着老者的离去,感到莫名其妙。当他拿起那块拳头大的黑漆漆的石头时,竟大吃一惊:“好沉!这东西足有数十斤重!”
略一沉吟,王晅源将石头收入储物戒,然后没有丝毫犹豫地直奔城门而去。等父亲归来,才是他最为要紧的事!
到城门口时,王晅源才发现,许多人聚集在此。
“人群还未散去!如此看来,飞虎军还未入城。”王晅源面带兴奋自语!
期盼了数年,终于要见到父亲了!王晅源身体激动地微微颤抖。
王晅源在人群中左挤右推,一步一步,在人群中艰难前行,竟然在密不透风的人墙中,挤到了最前面。不过此时的王晅源,大汗淋淋,喘着粗气。
随着等待,天色渐暗,渐渐地过了入城的时辰。
王晅源脸上的表情,由兴奋,渐渐转向不安。他局促的双手摩挲着,不断地踮起脚,向城门望去。
安静的人群中,开始传出阵阵嘈杂的讨论声。
“怎么回事,为何还不来?”
“都已经过了入城时辰了,不会发生了什么意外吧?”
就在众人议论时,一头火红巨龙,周身燃起熊熊烈火,从皇城中射出,直击长空。其后,一队飞龙战骑,飞奔而出,引得众人一片惊呼。
王晅源心中咯噔一下: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