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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温雨瓷起床时,顾少修已经不在身边。
她洗漱好,换好衣服,顾少修进来,从她身后环住她的腰,在她顶吻了下,“醒了?”
“嗯。”
“睡的好吗?”
“好。”她回过身,勾住他的脖子,羞涩的将脸颊埋进他怀中。
爱情,在磨砺中丰满,小小的争执不但没让两人疏远,反而更加贴近。
顾少修揉揉她的后脑,“下楼吃饭,外公已经吃饱饭出去了,你们不会碰到。”
温雨瓷惆怅,“迟早会碰到。”
“等他消消气就会好了,我会再和他谈一谈。”
温雨瓷调皮的在他肩头轻捶了一下,“那全靠你了!”
“放心,”他抓住她的拳头,放在唇边吻了下,“这是为人夫的责任,责无旁贷!”
“好,”温雨瓷点头,“那我就暂且安心了。”
“还有,”顾少修说:“清予帮明阳联系了一个脑科专家,在业内算是数一数二的行家,预约了今天下午,我陪你带他再去看看。”
“好。”虽然温雨瓷心里燃起那么点小小的希望,但以前被打击的次数太多,她已经不像最初带明阳去看医生时激动不安。
自从她把明阳救回家,大大小小的医院跑过无数,有名气没名气的医生看过无数,每次都是乘兴而去,败兴而归。
久而久之,几乎麻木。
从没想过放弃,但理智告诉她,明阳能恢复的可能微乎其微。
下午,顾少修载着温雨瓷和明阳到了樊清予的医院,见到了樊清予帮忙请来的老专家,做完一系列详细的检查后,老专家看着检查结果,一脸费解。
温雨瓷让顾少修将明阳带出去,自己问:“您看我哥哥还有恢复的可能吗?哪怕有一分希望,我们都会尽百分百的努力。”
老专家又将检查结果细细看了一遍,抬头看她,“从检查结果看,你哥哥的情况一切正常,并没有特别需要治疗的地方,不过大脑是人身上最精密的器官,只凭仪器,谁也说不清他到底哪里出了问题,你哥哥的病情,我从医几十年,第一次遇见,目前我无法给你提供有效的治疗方法,不过我可以联系几位业内的专家,为你哥哥进行会诊,看看有没有其他办法。”
“好,”温雨瓷感激的说:“谢谢您,有消息请您尽快通知我,哪怕只有一线希望,我们也会尽最大努力,只要他能康复,时间和金钱都不是问题。”
从老专家的办公室出来,顾少修迎过来,因为明阳在,他什么都没问,只是环住她的腰,“还有事吗?”
温雨瓷摇摇头。
“那我们回家。”
顾少修开车,温雨瓷和明阳坐在后座,温雨瓷握着明阳的手,虽然尽力让自己心境平和,不让明阳看出异样,但明阳终归并不是什么都不懂的,还是看出她心情低落,怯怯问:“瓷瓷,你是不是生气了?”
“没有,”她侧眸看他,嫣然一笑,“好端端的,我生什么气?”
明阳抿了下唇,“医生是不是说,我不会好了?”
“傻话,”温雨瓷笑着敲他一记额头,“你现在不也好好的?有什么好不好的?”
“可是……”明阳看着她,迟疑的说:“那个红头的女人说我是白痴。”
“我还说她是便态呢!她神经病,别理她!”温雨瓷将头倚在他肩头,手掌紧紧握着他的手,轻声说:“明阳,你知道吗?在我最苦最难的时候,是你陪在我身边,我才能捱下去,不管别人说什么,你只要记住,你是可以让瓷瓷温暖、勇敢的人,你只要知道这个就行了,好吗?”
明阳用力点头,“好!”
回到别墅,温雨瓷将明阳送回卧室休息,然后和顾少修一起回了顾少修的卧室。
一进门,顾少修就将她抵在墙上,双手撑在她肩膀上方。
她笑,“怎么了?这么严肃?”
顾少修捏捏她的鼻子,“我再重申一次,明阳虽然智力还像个孩子,但他的身体已经是一个成年男人了,作为一个已经有了老公的女人,下次在和他在一起的时候,多考虑一下你老公的感受,ok?”
温雨瓷圈住他的腰,脸颊埋在他胸膛,吃吃的笑,“吃醋了?”
顾少修敲她的脑袋,“难道你认为我不应该吃醋?”
“我只是很伤心……”她圈紧他的腰,仰脸看他,目光中染了伤感,“明阳那么好,想到他也许会一辈子这样,我心里就很难过很难过。”
他揉揉她的脑袋,安慰道:“会好的,世界那么大,医学技术每天都在展,只要我们不放弃,总有一天会医好他。”
“你知道吗?邢晓晴说他是白痴,一辈子都娶不到老婆,她的每字每句,都像在我心上捅刀子,我生气又心疼,杀了她的心都有,”她看着顾少修的眼睛,眼中渐渐泛起泪光,“算算年纪,明阳的确到了可以娶老婆的年龄了,可他现在这样……”
“会好的,一定会好的,”顾少修微微叹息,拥她入怀,轻轻摩挲她的脊背,“只要我们不放弃,继续努力,总有一天,他会好起来。”
她凄艳一笑,“但愿如此。”
如今可以奢望的,只有奇迹二字了。
顾少修被一通电话叫了出去,温雨瓷在卧室里坐立难安,心情郁闷的要死。
到明阳房间看了看,他已经睡着了,脸上还贴着纱布,眉间微微蹙着,很显然,今天的检查对他来说,也不是愉快的经历。
就像明阳不懂他们的世界一样,温雨瓷也不懂明阳的世界,有时他天真幼稚的像个三四岁的孩子,有时却仿佛同他们没什么两样。
他的确没有温洛寒和楚冠爵他们那么能干,可在她最苦最难的时候,是他陪在她身边,给了她别人无法给予的支撑和力量。
她拿起他的手,将脸颊贴在他掌心,盯着他的容颜,许久许久。
好在她遇到了顾少修,好在她爸爸还留给她万贯家产,好在她现在又有了能力可以照顾他。
她不会放弃,就像她在医院时对那位老专家说的,哪怕只有一线希望,她也会尽百分百的努力,不管付出多少时间和金钱,在所不惜。
离开明阳的房间,心情更差,她换了衣服出门,去了七色花。
好久没去了,有些想念那里鸡尾酒的味道。
她刚在吧台边坐下不久,身边便又坐了一个人,熟悉的气息瞬间包裹了她。
“嗨,美女,需要人陪吗?”楚冠爵捻着杯红酒,笑的轻佻又妖孽。
“不需要,请你滚远点儿,谢谢。”温雨瓷看都没看他。
“宝贝儿,怎么对哥哥怎么总是这么绝情?哥哥的心也是肉长的,时间长了也会伤心好吧?”楚冠爵背靠着吧台,长腿交叉,歪头看她,唇角勾着轻薄的笑,脸上却偏要做出一副幽怨的神色。
“楚冠爵,”温雨瓷终于肯扭过头来看他,“你这么没完没了,到底累不累?”
楚冠爵勾了一侧唇角,在她脸上摸了一把,“我们家宝贝儿这么赏心悦目,看一眼比喝十坛佳酿还要熨帖舒服,哪里会觉得累?”
温雨瓷吁口气,躲开他的手,在吧椅上坐好,“你要是能正经说话,就陪我在这坐会儿,你要是实在想不起人话怎么说,立马滚蛋,别让我找人把你扔出去。”
楚冠爵笑了下,在她旁边的吧椅上坐好,修长的手指敲敲吧台,要来一杯烈性的威士忌,狠狠灌了一口,“爽!”
温雨瓷将手中的鸡尾酒杯与他的酒杯轻轻碰了一下,一饮而尽,“前几天,我见过越哥和城哥了。”
楚冠爵也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冲她亮亮杯底,将水晶杯扔回吧台,“我知道。”
只要有关她的事情,他几乎全都知道。
明知道可以和她在一起的可能越来越小,微乎其微,却始终放不下,忘不了。
这是偏执,是执念,是他无论怎样努力都勘不破,逃不过的孽缘。
他也想忘记,想逃离,只可惜,身不由已。
“那越哥结婚了,你知道吗?”
“知道,”楚冠爵又要来一杯酒,灌了一口,不知是辣的还是怎样,狠狠皱起眉,“和我有什么关系?”
“越哥娶的,是一直陪在他身边的小满,”温雨瓷不理会他恶劣的态度,自顾自的说:“越哥以前对小满很差,可后来他现小满是真心爱他,所以他接受了小满、娶了小满,他和我说,当一个人钻进牛角尖时,会觉得世上只有牛角尖上那么丁点大的一条路,仿佛不从那里挤出去,就没有活路,可当他退一步,回头看看,才现其实世界很大,道路很宽,只是看你愿不愿意,再回过头去走一走。”
“哦,”楚冠爵又灌了口酒,眯着眼睛笑,“下次我见了他,一定恭喜他,终于觅得真理,大彻大悟了。”
“你呢?”温雨瓷歪头看他,“你身边不是也有个尹星光,一直无怨无悔的跟着你,你就不能转过头去看看?”
“谁告诉你的?”楚冠爵挑眉,精致的眉眼间闪过几分戾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