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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徵羽冲过去,使出浑身的力气,对着林暮又踢又打。
温雨瓷远远看着,没有劝阻。
商徵羽这个时候,最怕郁结于心,能泄出来是好事。
林暮刚开始时一个劲儿闪躲,最后被商徵羽打的有些恼了,一下将商徵羽推开,“商徵羽,你别疯了行不行?安仁的手术费不是早就交上了吗?他的手术不是做的很成功吗?手术成功了,却还是死了,只能说明他命该如此,怎么能怨我?”
“是,我不怨你,怨我自己瞎了眼,看上你这种男人!”商徵羽疯狂的嘶吼:“你滚!你滚啊!从今以后,我再也不想见到你!”
“小羽,你别这样……”见商徵羽是铁了心要和他分开,林暮慌了。
他不是不爱商徵羽,他只是更爱自己而已。
和商徵羽分开后,他的心一下空了。
他和商徵羽在一起很久了,商徵羽是个温柔体贴的女孩儿,而且特别勤快,自从两人在一起之后,商徵羽包揽了店里的所有杂活。
只要她去他店里,总把店里打扫的窗明几净,他的衣服鞋子,她也都给收拾的干干净净,整整齐齐。
和商徵羽大吵了衣架后,他一时赌气,接受了另一个女孩儿的追求。
那个女孩儿追他很久了,只是那女孩儿没商徵羽温柔漂亮,也不是他喜欢的类型,他才一直没有答应。
上次和商徵羽大吵了一架,他有些赌气,心里暗想,他林暮好歹也是名牌大学毕业,长的又英俊潇洒,一表人才,难道还怕讨不到老婆?
第二天,他就接受了另一个女孩儿的追求,让那个女孩儿,以他女朋友的身份住进了他的店里。
当时,他只是一时赌气。
他心里想着,如果商徵羽回来,看到她的位置已经被别的女人取代,一定会追悔莫及。
想着商徵羽懊悔,甚至乞求他原谅的样子,他心里暗爽不已。
哪知道,商徵羽却始终没再和他联系。
而现在这个女友,当初追求他时,他只看到了那个女孩儿的时尚,和那个女孩儿对他的暗送秋波。
两人在一起之后,他才知道,那个女孩儿是什么货色。
好吃懒做不说,两人根本没有共同话题。
以前,他和商徵羽都是学设计的,两人在一起时,除了说说情话,还能聊聊设计。
而他的新任女友,长的不及商徵羽漂亮不说,还特别能作,两人每次亲热时,她都会趁机提出要求,这次是说某个包包好看,下次说某支香水的味道她很喜欢,弄的林暮总觉得她是出来卖的,不胜其烦。
今天,那个女孩儿又相中了一件衣服,央着他给买,他一气之下,和她大吵了一架。
女孩儿趾高气昂的骂了他声穷鬼,收拾东西走了,看着她离去的背影,林暮才想起商徵羽的好。
他这才知道,这世上,不是每个女孩儿,都像商徵羽一样,是可以娶回家的女人。
他不是富二代,也不是纨绔子弟,女人他玩儿不起,他只想找个漂亮又本分的女人,踏踏实实过日子。
像那种今天名牌包包,明天限量版饰的女人,他养不起,也不想养。
有那个女人对比着,他越念起商徵羽的好。
想了许久,他终于决定回来找商徵羽,挽回这段感情。
他去商场,大出血,买了许多营养品,大包小包的赶来医院看望商安仁。
在他心目中,他和商徵羽毕竟那么久的感情,只要放下身段,低声下气哄几句,商徵羽以前一定回回到他身边。
以前他也是个小气爱计较的脾气,商徵羽为此没少跟他闹过,闹红了眼睛,也提过不少次分手,可每次只要他买点小玩意,甜言蜜语哄一哄,商徵羽就会回头了。
这一次,他可是大出血,买了上千块的补品,他再甜言蜜语一番,不怕商徵羽不回心转意。
可看眼前这情形,商徵羽分明把弟弟去世的死赖在了他头上,铁了心要和他分开,他一下乱了阵脚。
以他的条件,以后想再找商徵羽这么好的女孩儿,太难了。
他慌的冲过去,一把将商徵羽抱进怀里,“小羽,我知道错了,我知道错了还不行吗?你妈妈和安仁没了,你爸爸不是还在吗?以后我和你一起照顾你爸爸,你说怎样就怎样,我什么都听你的还不行吗?”
“爸爸……对了……爸爸……”商徵羽猛的回过神来,一把将林暮推开,深一脚浅一脚的往病房跑。
她一口气跑进内二科的病房,嘴里惊慌失措的叫:“爸……爸……”
病房里,一个穿着病号服的中年女人闭着眼睛,平躺在床上,一个头花白的中年男人,跪伏在病床边,手臂搭在中年女人的身上。
“爸……”商徵羽又叫了一声,在父亲身边跪下,搂住父亲的身体,“爸……妈妈已经走了,您别太伤心了,您还有我……我只有您了,您要保重身体……”
她的父亲依旧跪伏在床边,一动不动。
商徵羽慌了,用力晃了下父亲的身体,“爸……爸……”
她用力过猛,她父亲的身体,一下歪倒在地上。
商徵羽吓的魂飞天外,猛的扑在父亲身上,“爸!您怎么了?您别吓我!爸……”
温雨瓷也吓的心里一个哆嗦,冲过去,蹲下身,试了试商爸爸的呼吸。
……已经没有呼吸了!
温雨瓷的手脚,一下全都凉了。
虽然很明显已经没救了,温雨瓷还是伸手按下了床头铃。
片刻后,医生护士一涌而进。
医生蹲下身,摸了摸商爸爸的大动脉,又翻了翻商爸爸的眼睛,遗憾的摇头,“没救了。”
“不可能!你胡说!”商徵羽一把将医生推开,用力将父亲的身体抱进怀里,“我爸爸还活着,还活着……你们都不许碰他,他还活着……”
“徵羽……”温雨瓷看得心酸,红了眼眶。
“为什么?为什么?”商徵羽血红的眼睛,看向医生,“我妈妈死了,我爸爸有心脏病,你们为什么不照顾他?为什么让他一个人和我妈妈在一起,为什么?”
温雨瓷握住她的胳膊,“徵羽,你冷静点……”
“瓷瓷……”商徵羽悲痛欲绝的转眼看向温雨瓷,忽然眼前一黑,重重摔倒在地上。
“徵羽!”温雨瓷连忙将她抱进怀里,医生用力按她的人中穴。
几分钟后,商徵羽悠悠醒转,看了身边父亲的尸体一眼,身子一软,再次晕过去。
温雨瓷急了,“医生,怎么办?”
医生吩咐身后的护士:“把她抬到床上,给他注射五毫升镇定剂。”
几名护士立刻一起将商徵羽抬到床上,遵医嘱给她注射了五毫升镇定剂。
温雨瓷问医生:“她没事吧?”
“悲伤过度,情绪不稳,让她睡一会儿,醒来后,好好安慰她吧。”医生摇头叹息,任是谁,一天之内没了三个亲人,也会接受不了。
医生和护士相继走出去,林暮木然站在门口,呆呆的看着这一切。
商徵羽的爸妈,都是普通本分的老实人,以前商徵羽偶尔也会带他回去吃饭,两个人都对他很好,不像那些新闻报导里的极品丈母娘,嫌他没车没房,给他脸色看。
两位老人,从来对他和颜悦色,每次他去了,都要给他做好吃的,亲切的和他唠唠家常,从不旁敲侧击的问他有多少存款,问他什么时候买车买房。
以前,两位老人在时,没觉得怎样,现在,两个人一起走了,他才忽然觉得,世事无常,命运太可怕。
好好的两条人命,说没就没了。
温雨瓷坐在商徵羽的病床边,她背后就是商徵羽父母的尸体,虽然她不是很害怕,但心里还是毛,说不出的滋味。
她正想着要不要打电话把顾少修叫来陪她,病房门开了,一个护士站在门口问:“你好,我们主任问,尸体怎么处理,按照我们医院的规矩,尸体不能留在病房里,要送去太平间。”
温雨瓷看看护士,又看看沉睡的商徵羽,一时拿不定主意,是把尸体留在这儿,等商徵羽醒来见最后一面,还是让护士把尸体先安置到太平间去。
护士看出她的犹豫,和颜悦色说:“只要病人家属愿意,登记后,可以去太平间认领尸体,尸体留在这儿,实在不合规矩。”
温雨瓷点了下头,“好,那先把尸体送去太平间吧。”
护士颔:“请您跟我去登记。”
“我去吧!”林暮说:“我是她男朋友。”
他指了下昏睡不醒的商徵羽。
“好,”护士点头,“请您随我来。”
商徵羽这边要有人守着,林暮去也好,温雨瓷没和他抢。
登记之后,林暮又和护士一起,把两位老人的遗体都推走了。
温雨瓷一手抓着商徵羽的手,另一只手掏出手机给顾少修打电话,告诉他,今晚可能不回家了。
商徵羽这个情况,没人陪在身边,肯定不行。
林暮处理完尸体,回来看了商徵羽几次,大概是忌惮温雨瓷的身份,没敢进来,站在门口瞧了几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