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杯子冲洗干净,放在茶几上,他和衣躺下,双手放在胸前,闭上眼睛。
脑海中忽然想起小丫头小心翼翼拿开他的手,仰脸看他的样子,“总裁,睡觉的时候,手不能压在胸口,不然会做噩梦。”
他笑了笑,把手挪开,一时间,竟不知道该把手放在哪里才好。
和她睡在一起时,她总会执着的抱着他的手臂,仿佛只要时间再久一点,她的身体,就可以温暖他冰凉的肌肤。
虽然,一次一次,都是徒劳,她却始终锲而不舍,没有放弃。
他又是无声的笑了笑,干脆双臂上举,放在耳畔,做了个类似投降的姿势,竟然觉得很有意思。
黑暗中,他无声笑开,闭眼睡了。
第二天傍晚的时候,于悠恬精心做了一桌丰盛的晚饭。
顾温玉准时到家,菜已经切好,放在一边备用,给顾温玉递了拖鞋,于悠恬问:“总裁,我现在炒菜吗?”
顾温玉的脸,落在她的脸上。
经过一夜,她脸上的伤,已经淡了,但依旧可以透过此刻的青紫,猜想到昨日的惨烈。
心里泛起中极为不舒服的感觉,他微不可见蹙了蹙眉,“还有伤到别处吗?”
“没了,”于悠恬连忙摇头,“就是挨了几个耳光而已,已经一点都不疼了。”
难道这个时候不是应该扑进他怀里,弱不禁风的撒娇,真哭或者假哭,拼命的说她有多疼多可怜吗?
顾温玉漫不经心想着,随口“嗯”了一声,“我去换衣服。”
于悠恬答应了一声,急步返回厨房,打开天然气和吸油烟机,开始炒菜。
顾温玉经过厨房时,停住脚步,目光清幽,盯着她的背影,看了她一会儿。
他知道,他终究是要成家的。
哪怕他终此一生,都不会再爱上一个女人、不会再感受到爱情的滋味,他也终究会娶妻生子。
因为,如果他始终独身一人,父母和弟弟妹妹,都会为他担心。
他是家中长子,是最应该承担家中所有责任的人,怎么可以让父母和弟弟妹妹,为自己惦念操心?
所以,哪怕是假的、哪怕没感情,到了必要的时间,他也会娶个女人,生个孩子。
没爱没关系,有责任就行了。
只要对方不背叛,他相信,他可以把对方照顾的很好。
此刻,看着在厨房中忙碌的那个小女人的背影,他的心中,竟生出些现世安稳、岁月静好的感觉。
也许,离爱情还很遥远,可是至少,如果这是一场戏,他表演的并不难受,并且还有些乐在其中。
这,已经是惊喜了。
星期一、星期二,于悠恬在公寓里做家务,闲暇无事时,就对着网上的中医讲堂,学习中医。
星期三上午十点多,她忽然接到顾温玉的电话,让她去公司。
托高级外伤药的福,她脸上的伤已经好的七七八八了,再打上厚厚的遮瑕膏,基本上看不出什么异样,但她还是戴了厚厚的口罩,才离开公寓。
不知道总裁大人找她,是不是有什么要紧事,怕耽误时间,她没挤公交,打车赶到倾城国际大厦。
到了顶层,总裁办公室却没人,调出总裁大人的电话打过去,总裁大人说,他在一楼咖啡座。
于悠恬挂断手机,又乘电梯下去,在环境幽静的vip包厢中,她找到了她家总裁大人。
总裁大人不是一个人,他的对面,坐着一位小美女。
他的怀中,还抱着一个粉妆玉琢的小男孩儿。
跟在总裁身边半年,她见过那位小美女几次,知道那是他家总裁大人的妹妹,宠的不得了,眼珠子一样的存在。
总裁大人怀中那个孩子,是小美女的儿子,叫谢雪佑,聪明伶俐,十分可爱,是总裁大人的另一个眼珠子。
她不知道总裁大人为什么找她,心里有些忐忑,走到顾温玉身边,恭恭敬敬的微微弯腰请示:“总裁,您找我?”
“于秘对吧?”小美女笑的双眼弯弯,站起身,拉着她在自己身边坐下,一双水灵秒目,不住的上下打量她,“我们以前见过,我是顾清芽,你还记得我吗?”
“当然,”于悠恬有些拘谨,尽量让自己的微笑看起来自然,“大小姐,您还是这么漂亮。”
这不是恭维的话,是实话实说。
这位小美女的儿子已经三岁了,可她看上去,青涩稚嫩的像个刚出大学校门的大学生。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任谁也不相信,这位小美女,已经结婚生子了。
很多男人都喜欢身材高挑的人,可是年纪稍微大些,却是像顾清芽这样,纤细娇小的女孩儿比较占优势。
那般纤细柔弱,再配上巴掌大的小脸儿,怎么看怎么青春无敌,若是再扮上几分嫩,说她十八岁都有人信。
倒是自己这真正十八岁的人,身体里却住着一个早就苍老的灵魂,和小美女坐在一起,既老气横秋,又自惭形秽,被小美女身上散的青春活力,逼的抬不起头。
她肌肤瓷白无瑕,仿佛透着光芒,眼底也光芒璀璨,仿佛星光一样。
于悠恬知道,那是由内而外散的,天之骄女特有的光芒,再想想自己……还有脸上的伤,她情不自禁把头低的更低了一些。
清芽似乎没察觉到她的不自在,把餐单递给她,“于秘,你喜欢喝什么,尽管点,我大哥请客。”
于悠恬抿唇笑笑,要了一杯柠檬水。
清芽不满,“这么给我大哥省着干嘛?我大哥请客,你多点些。”
“不了,我喜欢喝柠檬水。”于悠恬笑的有些不好意思。
“你乳名叫悠悠,还是叫恬恬?”清芽看着她,饶有兴致的问。
于悠恬说:“叫悠悠。”
“那我能叫你悠悠吗?”清芽看着她,俏皮的眨眼,“叫于秘太不亲切了,我不习惯。”
于悠恬说:“好啊,当然可以。”
“那你也别叫我大小姐,叫我芽芽,我爸妈和哥哥们,都叫我芽芽。”清芽笑的欢畅又亲切,盯着她的眼睛,闪闪光,先是在探索什么未知的宝物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