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司言讥笑了声,“我已经蠢过一次,我不可能再犯第二次蠢,楚嵉,你就死心吧!你不是喜欢郁芳吗?那你就进精神病院和她同甘共苦吧!”
“不!司言,你不能这样做!”楚嵉大急,“司言,你好好想想,你刚从国外回来,你老婆得了精神病,或者还有人相信,可你老婆和你大哥同时得了精神病,怎么可能有人相信?你会给你自己招惹麻烦的!司言,我可是你亲大哥,你放过我这一次,我保证,我保证我以后像你小时候那样对你好!”
“哦,对哦,你提醒我了,”楚司言面无表情的站起身,居高临下看他:“我不能把你和郁芳送同一间精神病院,既然如此,那就把你送到国外的精神病院好了,至于哪一间……”
楚司言俯身,唇凑到楚嵉耳边,“你放心,我会像你当初做的那样,不让任何人知道你住进了哪一间精神病院!等我有钱了,我会派专人去那里看着你,我保证,将来就算你死在了里面,也不会有人知道!”
楚嵉吓的浑身颤抖,猛的朝楚健的方向挣扎:“爸!司言要送我去国外的精神病院,爸,您快救救我,爸!”
楚健再也坐不住,猛的站起身,朝楚司言走过来。
他张嘴刚要为楚嵉求情,楚司言面无表情的开口:“爸,既然当初楚嵉把我送进精神病院,你能保持沉默,那我希望你现在和当初一样,保持沉默,不然的话,我不知道我会做出什么事。”
楚健哑然,张口结舌说不出话。
许久之后,他才避开楚司言森冷的目光,结结巴巴说:“司言,当、当初你大哥送你去精神病院,我的确不知情……”
“可后来你知道,”楚司言面无表情的说:“你知道了,可你默认了,现在你也知道,那你就像当初一样默认就好!这种事,能做出第一次,就能做出第二次,没什么难的,还是……”
楚司言看着他挑眉,“你想陪楚嵉一起去?”
楚健震惊的倒退几步,猛的抬头看向楚司言。
楚司言看着他冷笑,“爸,父子父子,先有父,后有子,可当父亲不是父亲的时候,就别妄想他的儿子还愿意做他的儿子!”
楚健震惊的看着他,面如死灰。
他这个二儿子,性格开朗阳光,一向心慈手软。
最初的时候,他和楚嵉的想法一样,以为三十板子的家法,就可以解决问题。
再把郁芳丢出去,楚司言就会消气。
他中间调和一段时间,楚司言就算不原谅楚嵉,对楚嵉也不会赶尽杀绝。
可他没想到,人是会变的。
楚司言不但不会放过楚嵉,甚至如果他敢阻拦,楚司言也敢冲他动手!
楚健难以置信的看着楚司言,有些愤怒的说:“楚司言,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我可是你父亲!亲生父亲!”
“那你更可恶!”楚司言讥诮看他,“亲人插在身上的刀子,远比陌生人插在身上的刀子更痛!你默认楚嵉把我送到精神病院的时候,你想过你是我亲生父亲吗?你这父亲,我想认就认,不想认我就不认,我不会有任何心理负担!你,要不要试一试?”
楚健被他眼中的阴冷和戾气吓到,又忍不住倒退了几句。
楚司言低头看向楚嵉,一脸讥嘲:“楚嵉,你猜他是会为了保住你,和我翻脸,还是为了保住他自己,假装什么都没看见?”
楚健是楚嵉唯一的希望了,楚嵉怎么可能放弃?
楚嵉哀求的看向楚健,大声乞求:“爸!我错了,我知道错了,求求您,您救救我,救救我!”
楚司言讥笑了一声,冲战幕深的保镖摆摆手,“带他走。”
他手上对着战幕深的保镖做着手势,眼睛却是看着楚健的。
战幕深的保镖俯身,架起楚嵉转身往外走。
楚嵉身子下坠,拼命挣扎,扭头看着楚健,大声哀求:“爸,您想想办法,我求求您,您想想办法救救我,爸……爸……”
看着被渐渐拖出客厅门外的楚嵉,楚健心如刀绞。
当初楚司言被楚嵉弄去精神病院时,他也是这样心痛的。
两个儿子,手心手背都是肉。
他希望他们两个都能过的好,都能过的幸福。
可当他们之间出现不可调和的矛盾,有可能同归于尽,只能保住一个时,当初他选择了保住他亲手培养的继承人,和楚家第三代的亲生父亲。
可此刻,他只能选择保住楚司言。
因为他并没有能力保住楚嵉,还有可能把他自己搭进去。
他只有自己好好的,以后才能找机会将楚嵉救出来。
他看着楚嵉,脸上浮现痛苦的神色,眼含泪光,却没做声。
楚嵉绝望了。
他主动提出让楚健去找楚司言,是因为他觉得,只要楚司言认了楚健这个父亲,只要有楚健在,楚健就可以保住他。
可此刻,他才恍然大悟,楚司言刚刚说的是真的。
楚健当初可以舍弃楚司言保住他,现在就可以舍弃他,保护楚司言。
他居然天真的以为,他在楚健心目中的地位,是和楚司言不一样的。
楚健会不惜一切代价保住他。
他太天真了。
楚健甚至都没努力一下,就放弃了他。
他以为,楚健最爱的,是他这个楚家的长子嫡孙、是他这个楚家的第一继承人。
现在他才知道,楚健最爱的,只有他自己。
如果他毕竟是楚司言的亲生父亲,如果他以死相逼,楚司言未必不会听他的话。
可他怕惹怒楚司言,让楚司言收拾他,他竟然连争取都没争取一下,就放弃了他!
他面如死灰,身子不受控制的被战幕深的保镖拖着往外走,脑袋却始终朝后扭着,眼睛死死的盯着楚健,目光怨毒。
目光中的愤怒憎恨,比他看向楚司言的时还要强烈。
楚司言说的没错,被亲近的人捅刀子,远比被敌人捅一刀子还要痛。
他信任楚健,才主动提出让楚健联系楚司言。
可关键时刻,楚健却选择了牺牲他,保全自己。
让他怎能不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