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笑,当即是将存在于周围的压抑气氛给一扫而空。
林庭之也似乎想到了什么似的,连忙问道:“不过秦胜,根据盘天大神所说。慈悲圣剑自从融入你的体内之后,每一次变化都是因你而起,这一次究竟是什么原因诱发了这一次的变化?”
“只是领悟到了一些东西而已!”秦胜也不隐瞒,当即将自己在路上的所思所想原原本本的向林庭之讲述了一遍。
林庭之闻言,颇有种目瞪口呆的感觉。
他虽然也是慈悲圣剑主人中的一个,可是却从来没有过这种想法。
用世俗的话来说,秦胜的想法简直是离经叛道。
慈悲从来都是拯救,而秦胜却偏偏领悟出了杀的慈悲。
而且这还不算,这杀的慈悲,竟然是和慈悲圣剑产生了共鸣。这说明什么,难道制造这慈悲圣剑的人,当初也是存了这种想法的?
如果是这样,那这想法就有些太可怕了吧!
想到这里,林庭之又将目光投降了秦胜。不过却有些犹豫,似乎有什么话想说,却又不知道该如何去说。
秦胜倒是有些好奇:“师傅,怎么了,有什么事么?”
“这……”林庭之有心想要告诉秦胜他的想法,但是这件事,却并非是如此的容易。
可以说,秦胜的想法先不管对错,可是在某种程度上,是完完全全的迎合了慈悲圣剑设计者的想法,不然的话,共鸣一说根本无从谈起。
所以说,如果林庭之反驳秦胜,就等于是在反驳慈悲圣剑。秦胜如果想要纠正,就必须是要舍弃慈悲圣剑,在这一点上,林庭之可不觉得秦胜会愿意这么做。
“师傅,你干嘛吞吞吐吐的!”秦胜笑着摇了摇头道:“你和我之间,还有什么好隐瞒的么。”
“倒不是有什么想法!”林庭之想了想说道:“只是在感叹,你和我虽然都成为过慈悲圣剑的主人,可是我们走的道路却似乎有些不同,你实在是超过了我太多!”
“师傅过谦了!”秦胜仍旧是淡淡的笑道:“师傅你为人善良,慈悲为怀,这乃是众人公认的,不然也不可能被称之为慈悲圣手的,圣手丹王。虽然师傅你已经消失了很久,但是这片大陆之上,却到处都是你的朋友!”
谁人不喜欢被夸,哪怕是林庭之自然也不例外。尤其是被自己的徒弟夸赞,林庭之的脸上也露出了笑意。
不过旋即,林庭之却正了正神色道:“你说的这一点我也不否认,不然为师也不会总被人称之为老好人。竭尽所能,救死扶伤,就是我对慈悲的理解,这一点和你倒是有些不同!”
“倒是没错!”秦胜点了点头:“不过我却并不认为我的想法是错误的,当然也不觉得师傅你的做法有什么不对!”
“哦?”虽然绕了一圈,不过问题似乎又回到了林庭之想要讨论的层面上,当即林庭之继续问道:“但是不同的理念,总有高下错对之分吧,你觉得你和我谁是对的,谁是错的?”
“对错不好说!”秦胜摇了摇头:“理念没有对错之分,只能够看适合不适合一个人。比如拿师傅你来说,你的理念乃是帮助所有需要帮助的人。而我的理念则是消灭掉那些欺负善良之人的人,你能够说你我的做法谁的对,谁的错么?”
“这倒是!”林庭之点了点头:“两种方法都是帮人,如果没有那么多邪恶之人,又哪里来的那么多需要帮助的人。”
不过旋即林庭之又问道:“既然没有对错之分,那高下总应该可以分出来吧!”
听到这里,反倒是秦胜脸上流露出为难的神色来,似乎有些难以启齿。
倒是林庭之一摆手道:“你我这是在论道,乃是平辈相交,各抒己见。要是因为身份的关系,藏着掖着,那讨论起来还有什么意思!”
“师傅教训的是!”秦胜点了点头,旋即说道:“我认为,师傅的方法虽然是大善,但是却未免落了下层!”
“哦?”林庭之点了点头:“说来听听!”
“师傅你丹术高绝,能够炼制的丹药也不知其数,可是我想问问师傅您,有没有一种丹药可以肉白骨起死人!”秦胜并没有直接回答,反而是提出了一个问题。
林庭之想了想说道:“肉白骨倒不是没有可能,可是起死人恐怕就无能为力了。人死不能复生,乃是天理定数,不然的话你师傅我也不至于如此!”
“这就是问题的关键所在!”秦胜接着说道:“如果这人能够活着,师傅你自然是能够给予他他慈悲的救治,可是那些已经死了的人,他们的正义由谁来伸张?”
“这是两码事!”林庭之说道。
秦胜却是微微一笑:“那师傅,你这可是有些自欺欺人的感觉了。就好似治病一样,治标不治本,难道就是正道?”
“但是至少不是邪道!”林庭之提高了声音说道:“不管如何,杀就是邪道。你说你是正义也好,邪恶也罢,起了杀念,首先已经是进入了邪道之中。如果杀真的能够解决问题,那整片大陆,还有什么秩序可言,到时候因此死伤的人,恐怕更多!”
“没错!”秦胜打了个响指:“人之初性本恶,人也是动物,体内拥有兽性,如果不加以束缚,天知道会发生什么样可怕的事。所以,想要真正的实现稳定,必须是要建立法度,让所有人有法可依,依法行事,这样才能够真正的实现太平盛世,人们才能够得到真正的安宁和幸福!”
“而这正是我想说的,杀是手段,却不是目的!”秦胜的目光之中透露着不可动摇的坚定。
林庭之闻言,陷入了沉默之中,良久才悠悠的吐了口气道:“秦胜,我果然没有看错你。你是真正拥有大智慧,大慈悲心的人。看来,果然是为师的格局太小,为师相救的只有几个人,而你却是想要拯救世人!”
“我可没你说的那么伟大!”秦胜摸了摸鼻子,有些尴尬的说道:“其实在今天之前,我也完全没有想到这么多。只是在经历了金大权的事后,才有感而发。”
“那也足够了!”林庭之淡淡一笑:“至少比为师强,活了将近一百岁,又死了几十年,却仍旧是没有你这个毛头小子想的清楚!”
“师傅,你要再这样捧杀我,以后徒儿有什么话可不敢跟你老说了!”秦胜可不习惯林庭之的这种语气。
事实上,秦胜又何尝不是两世为人。这一世的他,虽然从出生开始就锦衣玉食。可是上一世的他,却是出生在最为普通的家庭里,过着最为平凡的生活。
可以说,秦胜虽然年轻。但是对于人生的经历和感悟,相比较林庭之而言,真的不逞多让。
尤其是在地球上,网络发达,就算坐在家里也能阅尽天下事,悲欢离合,喜怒哀乐,光怪陆离,零零总总的事件,饶是秦胜并没有能够亲身体验,但是却也是在那些故事中领悟到了人生百态。
再加上此生的种种经历,秦胜能够有如此想法,也是在情理之中。
“好了,好了!”一番交谈下来,林庭之知道,自己在理念方面,的确已经再没有什么能够教给秦胜的了,甚至可以说,秦胜的理念已经是远远的超过了他,他反倒是要向秦胜学习。
只听林庭之说道:“不过秦胜,你既然选择了这条路,也应该知道这条路的艰辛。这个世界,历来都是强者为尊,人们奴隶修行也是为了挣脱束缚,你想要给众人施加一个枷锁,让那些大能们也依法办事,这难度,超乎想像!”
这句话倒是的确没有错,在地球人们遵守法律,那是因为人人平等。你说你再厉害,能同时打三四个,可是同时来三四十个,你却根本是没有办法。
而且重型武器这种大杀器,都是掌握在领导者的手中。你几个人,几十个人根本在明面上翻不起任何的风浪,就算心里不服,却还是要根据律法来行事。
可是在这片大陆则是截然不同的情况,一个武宗就算是普通人组成的千军万马都不可能敌得过他。
想要让这种人奉公守法,只能够是有一只同样类型的军队。用武宗组织军队?这简直是想都不敢想的事!
“一步一步来吧!”秦胜淡淡一笑:“师傅,你不用担心我。我也不是傻子,虽然心中有这颗种子,可是如果想要发芽,厂长,必然是需要一个漫长的过程,我现在不过就是个黄金阶而已,哪里考虑的了其它!”
说完秦胜一指一旁的慈悲圣殿道:“而且师傅,我觉得我们现在需要考虑的事乃是应该如何摆平它不是么!”
“没错!”林庭之一搓手道:“我这就回去整理记忆,把较为容易炼制的几味修复灵魂创伤的丹药都给你列出来,你在这段时间内,就趁机收集药材,把丹药炼制出来再说!”
“好!”秦胜点了点头,暗自盘算了一下日子,按照盘天大神的说法,这慈悲圣殿的第一次开启,至少都要在十天以后,这段时间倒是足够他来准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