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二归心似箭,路过南郑,居然不停,大军浩浩荡荡的穿过褒斜道,山南西道为了商旅通行特意休整了褒斜道,但是整条道路依然崎岖难行,没有人明白李二为何要匆匆的赶回长安,只能随着他埋头赶路。
这些天不断地有大臣上了撵驾,被李二交代了各种事宜,带着绶节领着侍从,快马加鞭的星散开来,这是有大事发生的前兆,云烨只希望这事和自己没关系,气氛诡异,就连最乐观的程咬金都难得有笑容了,因为大佬之一的刘汨,今日日出前就带着侍卫匆匆赶回了长安,老刘汨年事已高,经不起战马的颠簸,没有惊天的大事,李二不会这样折腾一位老臣。
沿着褒水溯流而上,很快就到了石门,石门的地势险要,滔滔褒水一泻而下,巨浪如一头凶恶的雄狮,向河中阻挡它前进的巨石撞来,顿时银花四溅,水星翻飞,雨雾空蒙,云蒸霞蔚,气象万千,那溅入空中的水珠,又如雪花轻摇漫舞的飘然而落。
道路右边的巨石上,曹操手书的“衮雪”二字清晰可辨,漆黑的墨面映衬着两个惨白的大字,耳畔再倾听着褒水疯狂的咆哮,云烨居然感觉到那两枚大字似乎要择人而噬。
这里山道狭窄,不是一个扎营的好去处,前面只能见到翠绿的山谷,后面也只能看到翠绿的山谷,如果不是头顶还有一线灰蒙蒙的天空,这几乎就是一座绿色的坟墓。
雨已经下了七天,从开始就不疾不徐的,到了现在依然是不疾不徐的,不管再小的雨下了七天,也足以把两边的山壁泡的松软。云烨甚至能看到几株松树已经变得倾斜了。
快有泥石流了,李二却下令就地扎营,云烨选择把自家的营地扎在衮雪这两个大字的下面,因为这两个字到了后世也能看见,就说明这片地方不会有泥石流,唐朝人对于天灾的认识还是处在最原始的阶段,出现了泥石流他们只会认为这是山神发怒,大臣们也不例外。
皇帝的命令被遵行无虞,大军就在狭窄的山道上屯驻下来。山顶也有哨探潜伏,云烨发誓不会再多嘴,把李泰,秦琼,程咬金。牛进达李绩邀请来自己家吃羊肉面片,山上的柴火都被小雨润的湿透了,根就点不着,云家有自带的火油和一些煤炭,所以用不着吃干粮,一家子老老少少的后勤供应跟不上可不行。
端着香喷喷的羊肉面片就是吃不下去,回头看看自家的营帐。辛月带着那日暮铃铛在照顾全家老小,希帕蒂亚也抱着两孩子过来蹭吃蹭喝,再往前面看看最宽阔的地方就停驻着李二的营帐,鹿角丫杈可以防备骑兵冲阵。弩手可以将任何来犯之敌消灭在狭窄的道路上,山顶上玄甲军影影绰绰的出现在灰白的天光里,防卫非常的严密,可是他娘的你倒是看看山壁会不会崩塌啊。大军立营寨靠山面水没错,山靠不靠得住这种事就没人想过?
李泰碰碰云烨说:“怎么。吃不下去?你这几天心思很重啊,不过也是,和我父皇在一起心思不重不行,告诉你啊,我父皇不让告诉你的,生怕你又起了什么怪心思,看你太难受我就悄悄的说,知道刘汨去干什么去了么?知道哪些随驾的大臣去干什么去了吗?”
云烨摇摇头表示不知,疑惑的看着李泰等他继续说完。
“告诉你,百骑司变成了商检司,我父皇认为百骑司现在权利过大了,有时候甚至会背着他老人家干出一些奇怪的事,咱们从岭南拿来的那箱子毒物就不是我父皇下的令,已经斩首了十八个人,现在看起来斩首十八级远远不够,既然没了忠心,皇家也就没必要养这条狗,一不小心反咬了主人可不好,那些大臣就是带着我父皇的密令去清查各地的百骑司据点,告诉你,每个人手里都有杀无赦的令牌,刘汨就是负责清洗长安的百骑司,为了保密,特意选择了褒斜道,这样能有效的将消息封锁在最小的圈子里。
你是岭南百骑司的头领,按理说不该告诉你,免得你有什么不法事事先做了安排,毁了我父皇的大计,是兄弟才告诉你,看你坐立不安的样子,有什么不法事推到我头上就好,这么简单地法子需要我教你?说说,到底什么事啊,我很好奇,岭南的事情是咱哥俩处置的,还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
云烨的心情一下子就变好了,快速的把一大碗面条吃完,拍拍肚子对李泰说:“百骑司关我屁事,我就是用用他们的渠道,又没用他们的人,能出什么事,我担忧的是咱们身边的这座山崖快塌了。”
“要塌?你怎么知道?”李泰手里的碗掉到了地上,傻傻的问云烨。
云烨放下饭碗,从旁边崖壁上抓了一把岩石碎屑对李泰说:“这种风化岩石其实是最危险的,我还看到悬崖上的树都不对劲了,咱们还是劝陛下赶紧走吧,在这里多待一会我的腿肚子就抽筋,太危险了。”
李泰让侍卫爬上悬崖看了一下之后拖着云烨就爬上了銮驾,李二正在长孙的伺候下吃饭,没什么奢华的,也就是一大碗面条,还赶不上云烨做的羊肉面片。
“慌什么慌,礼仪都不懂了?”李二放下手里的碗筷不高兴的说。
“陛下,咱们还是快点走出这条峡谷吧,雨天留在山里不是好事情。”云烨没敢说会有泥石流,只说这里很危险。
“父皇,咱们还是去一出开阔地扎营吧,孩儿也觉得这里不合适,刚才孩儿派遣侍卫去看了崖壁,发现上面已经有裂缝了。”李泰急急地建议,两只耳朵竖的和驴子一样。
李二愣了一下说:“没下大雨,只是小雨而已,难道也会有塌陷?”
“陛下,不管是大雨还是小雨,只要让土地里水分储存的足够多,就会出现泥石流,褒斜道不是一个适合久留的地方,咱们必须连夜通过这片狭窄的地方。”说话的对象虽然是李二,云烨却看着长孙说。
这两口子没治了,别人听到这个消息至少会紧张,李二和长孙似乎一点都不紧张,李二又捧起了饭碗,长孙依然忙着给皇帝布菜,全当云烨在唱歌。
断鸿湿漉漉的钻进来禀报说:“陛下,奴婢刚才检查了一下崖壁,确实如魏王所说,已经出现了裂隙,还有一些树木已经有些移位了,此地确实不宜久留。”
“命令大军搜索前进,一夜不停,直到宽阔地再报!“李二不合时宜的打了一个饱嗝,鄙视的看了一眼急的团团转的李泰和云烨,终于下达了命令。
李泰领了命令,发疯一样的催促前军,云烨那都不去,就守着自己的家小,两只眼睛瞪得铜铃一样看着山壁,走夜路很麻烦,有些车轮会卡在石头缝里折断,不管那里面装的是什么,李泰都会命令军士把那辆车子推进褒水里去。
磕磕绊绊的走了一夜,好些人还被山顶的落石砸伤了,没有出现伤亡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等到天光大亮的时候,恼人的小雨还在下着,并且有变大的趋势,一匹快马从前方窜了过来,大声的禀报说,前面出现了大面积的泥石流,半座山都塌了下来,把褒水都已经堵上了。云烨这才发现脚下的悬崖里咆哮的褒水已经悄无声息地断流了。
麻烦大了,一旦出现堰塞湖,大家就只好掉头往回走了,李二表现的依然不紧不慢,好像一点都不再乎,依然下令按照原来的路线前进,前面都堵上了,还怎么过去云烨很想问问李二打的什么主意,李二看都没看他,就钻进了銮驾,继续前行。
人困马乏泥中歇,云家的家小除了妇人和孩子,其余的人都跟在马车后面步行,好在云家的马匹都是滇马,耐力惊人,否则就会和皇家的那些高头大马一样瘫倒在地上,被推下悬崖,云烨的披风上全是泥点子,在自家的队伍前后来回巡梭,云寿见父亲辛苦刚要从马车上下来,被云烨一把就给推了进去,这个时候不许他添乱。
又一辆马车陷进了泥里,几个仆役如何的驱赶马匹,都无济于事,人熊见状甩掉披风,大吼一声就生生的把马车提了出来,为了让后面的马车顺利的通过,狗子把石头垫在泥坑里,整个人糊的像泥猴。
“三个时辰之后朕的车驾就要通过褒斜道转入金牛道,逾期者斩!”李二的命令远远地传了过来,云烨不解的看着道路边上两颗血淋淋的人头,不明白李二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要杀人,尸体就在旁边,身上的官服都没有脱掉。
“卸甲!”云烨大声的命令自家的家将,秋日里穿的牛皮甲被雨水泡的已经发胀了,非常的笨重,必须全力以赴的赶路,李二一旦进入主帅模式,杀人不眨眼,刚才死的那两位可都是刺史,司马一类的中级官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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