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珞安赶回去的时候,金芷儿还晕倒在草丛里没有起来。不仅没有人过来接她回去,她看起来也没用半点要醒的意思。
江珞安指挥着下人将金芷儿抬了回去,关进了江家的地牢里面。
金芷儿还是没有醒来。
江珞安没有那么多耐心等她自然转醒了,她带着森青,让森青咬住金芷儿的胳膊,只是不注射毒液罢了,就这样硬生生地把她咬醒了。
金芷儿刚清醒过来的时候还一脸疑惑,但很快就认清了自己的处境。
下人给江珞安端了一把椅子放到金芷儿面前,江珞安坐在跪着的金芷儿面前,低头看着她。
“说吧,今天我父亲被人抓走一事你都知道些什么?”江珞安不相信她会无缘无故去挡自己的路。
金芷儿心里咯噔一下,她果然猜到了什么。
但是她不能说。要是她装傻充愣忽悠过去,江珞安也拿自己没有办法,还能顺势保住卫筝。要是自己不小心说漏了嘴,不仅江珞安不会放过自己,父亲和卫筝那边也不好交代。
思及此,金芷儿扬起了头,脸上挂满了疑惑的表情,“江姑娘在说什么,我为什么一点都听不懂?难道江家主今天出事了吗,但这与我无关啊。”
江珞安眼神冰冷,因为金芷儿的装傻充愣。但其实她已经猜到了些什么,这件事情八成与卫筝有关。
再没有理会金芷儿,江珞安径直去了卫筝住着的客栈。
她没有明着摆出自己的目的,只说是想要拜见一下邻国来的皇子,但如果这件事情卫筝真的插手了,那想必自己的目的他也能猜出来。
对于江珞安过来拜见的请求,卫筝毫不犹豫的答应了下来,爽快程度一度让江珞安怀疑自己的猜想是不是错了,卫筝根本不是幕后黑手。
但最终她还是坚持了自己的想法。
在客栈里面与卫筝进行了好长一段时间可有可无的交流,卫筝还想要挽留住她。
“江姑娘,以前因为误会,我们俩之间发生了一些矛盾,还好姑娘不计前嫌能过来看我。不如姑娘今日就住在客栈里面吧,我让手下帮你安排上等的房间。”
江珞安笑着拒绝,“卫公子的好意我心领了,不过将军府离这里不远,今日出来的时候也没有做留在外面的准备,就不打扰公子了。”
卫筝又劝了劝,发现江珞安铁了心的不愿意留在这里,只好作罢。
江珞安告辞之后却没有立刻离开,而是在走出卫筝的视线之后顺着另外一条小路又摸回了客栈。
她翻身潜入到客栈里面,一路躲开其他人的视线,在每间房子里面搜寻着江傲天的身影。
要是人是卫筝抓的,并且还在他手上的话,他最保险的关押地方就是客栈里面。
但江珞安找了一圈,连个相似的人影都没有看到。
她有些失望,只好回去逼问金芷儿。
金芷儿自恃为金家的嫡女,一直眼高于顶,我行我素惯了。她失踪了这么长时间,父亲哪怕挨个慢慢查,都应该要查到江珞安头上了。
想着父亲不久之后应该会来救自己,金芷儿变得肆无忌惮了起来。她都已经受伤了,江珞安再怎么胆大妄为,也不敢对自己继续动手了。
因此,在江珞安又一次审问她的时候,金芷儿扬起了头不屑的回答道:“你再问也没有用,我是不可能告诉你的。等你找到你父亲的时候,他怕是已经化成灰了。”
江珞安微微攥紧了拳头,她冷笑了一声,从袖中取出了森青。
森青吐着信子,不顾被绑着的金芷儿的哀嚎,缓缓的爬到了她的身上,用尖利的小牙齿一点一点撕开她背上已经被灼伤了的皮肤。
伤上加伤,格外疼痛,金芷儿忍不住惨叫起来。
江珞安不为所动,森青甚至还往尖牙里面注释了些毒液,使金芷儿更加疼痛难忍。
“住手,我说,我说,我什么都说。”金芷儿再也忍不住哭了起来。
江珞安一挥手,森青这才从她的皮肉里面拔出尖牙。
“是我父亲,我父亲和卫筝联手了起来。但他们具体要做什么事情我也不知道,他们只是叫我在那条路上去堵你而已,其他的什么都没有告诉我。”
江珞安道:“真的就这些,再没有了?”
金芷儿疯狂的点头,“真的只有这些。我是金家的嫡女,你不能这样伤我,还不快放了我。”
江珞安笑道:“区区金家嫡女罢了,我还是准太子妃呢。怎么,还收拾不了你了?”
说罢,她径直上前,从怀中取出几根银针,准确地扎进金芷儿全身的几个重要穴位里面。
和她以前给苏辰宇施针调息不同,江珞安这次拿出的银针又粗又长,在穴位里面也扎地异常深。
金芷儿刚开始还没觉得疼痛,可几秒钟过后,她便痛地翻滚了起来,“江珞安,你到底对我做了什么?”
比起疼痛更加不妙的是,她竟然感觉到全身的灵力在逐渐的流失。像细沙从指缝间流走一样,她再也无法凝聚起灵力来了。
金芷儿双目几乎要喷出火焰来,“江珞安,你竟然敢废我修为,我一定要杀了你!”
江珞安坐在椅子上懒洋洋地说道:“行啊,我等着你。”
收拾完金芷儿,江珞安去看了文昭的伤势。
文昭吃完那些丹药后伤势已经稳定下来了,江珞安有些不放心的又用银针为他梳理了一遍大脉络的灵力,确定他无恙后让人好生照顾着。
这时何洛突然来了将军府求见江珞安,说是最近一段时间苏辰宇因为瑞王的缘故经常靠近冰棺。他的身体还很虚弱,又经常在如此寒冷的地方待着,病情又逐渐加重了。
听完他的话,江珞安匆忙收拾了一下东西,就跟着他赶往了太子府。
太子府的院子里面御医跪了一地,甚至连皇上都在。
太子的病情如此反复,让御医们都大为心焦。皇上装出了一幅十分担忧的样子,心里却恨不得让这些御医赶快为苏辰宇收尸才好。
见到江珞安来了,御医们都松了一口气。早就听说由于她的治疗,太子的病情好转了一些,这次太子终于有救了。
皇上只能强压下心中的不满,任由江珞安把那些御医们全都打发走。
江珞安进门之后让何洛和云宽留在了外面,自己扶起已经难以自行起身的苏辰宇,脱掉他的上衣,坐在他背后为他施针。
穴位被疏通之后,苏辰宇猛的咳出了一口毒血。
他正想要伸手去擦,突然想到自己现在应该是个不能自己动弹的重病之人,只好硬生生的忍住了擦去脏污的念头,乖乖的等着江珞安给他擦干净。
看着江珞安把污染了的雪白帕子扔到一旁,苏辰宇装作怕冷地缩了缩身体,“冷。”
江珞安拿起苏辰宇被脱掉的衣服就要为他披上,却不料被苏辰宇一把搂进怀里。
他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除了放下心来,为他松了一口气之外,江珞安都快提不起指责他的念头了。
她乖乖地任由苏辰宇搂住,仰起了头说道:“你知道吗,我父亲被卫筝抓走了。皇上派父亲去探查村庄异动一事就是一个陷阱。”
卫筝抓江傲天极有可能是为了威胁自己,所以父亲暂时不会有生命危险。江珞安心里很清楚这一点,但还是忍不住的为父亲担心。
苏辰宇摸了摸她的脑袋,“不要想太多,岳父一定会没事的。”
江珞安勉强笑了笑。
苏辰宇道:“你当我在诓你吗?并不是,其实你的母亲是卫家的圣女,卫家不会让你和江傲天出事的。”
江珞安一下子呆愣住了。
“你说什么,卫家圣女?那是……我的母亲?”江珞安不可置信的看着他。
苏辰宇也有些诧异,“你难道不知道这些吗,我以为岳父都告诉你了呢。”他笑了笑,“估计是因为岳父不想让你想太多才故意隐瞒这件事的吧。岳父是为了你好,但你最终还是要知道真相的,我这么说出来也不算太早了。”
江珞安面色复杂的低下了头。她一早就猜到了母亲的身份不会一般,否则父亲不会屡屡闭口不谈。但她一直以为是由于母亲的身份太过低贱,家人不耻谈起,却没想到真相竟然是这样。
知道她得了这个消息还需要消化的时间,苏辰宇便没再开口说话,只是一直轻轻拍着她的脊背,安慰着她。也没有强行让江珞安留下来过夜。
临走之前,江珞安嘱咐了苏辰宇一番,让他继续装病。要是有外人来求见,一律说自己受不了风寒,不见。
回到将军府之后,江珞安又让自己身边的人放出消息,说这次太子殿下是真的得了重病,就连自己也只能暂时缓解一下病情,找不到救治的方法。
消息被散布出去后,很快皇上就得知了。
他自然大喜过望,但是还是要装出一副既焦急又心痛的样子,派出一大群御医打着为太子看病的旗号,实际上是要他们去探查苏辰宇真正的伤势如何。
金家家主发现自己女儿不见了,急忙派人去当初安排金芷儿堵人的地方去寻找,但只找到了当时打斗过痕迹,草丛里面还留有不少的血迹。
他当即就察觉到了不妙。一定是江珞安把金芷儿抓了回去。
他不敢亲自去找江珞安要人,只好先去客栈找到卫筝,拜托他去救出金芷儿。毕竟当初安排金芷儿守在那里的人是卫筝。
听了金家主一番话语,卫筝却让他不要心急。
“江傲天在我们手上,江珞安肯定是知道这一点的,她不敢对金芷儿下手。要是我们先沉不住气去找她,那必然会落下风,凡事还是要以大局为重。”
金家主虽然担心女儿,但还是明白什么最重要。闻言便不再多说什么,只是一再对卫筝强调,要确保金芷儿安然无恙。
卫筝听的都快有些不耐烦了。但他要与金家合作,所以不得不耐着性子向金家主保证,金芷儿一定会毫发无损的回来。
江家家主在办案的过程中失踪了。江珞安虽然极力想压下这个消息,但毕竟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家主一连好多日半点消息都没有,怎么可能不让人心生疑窦。
江家老四当初竞选家主不成,心里一直有些不甘。但江傲天把江家事务打理得仅仅有条,他半点插手的余地都没有,只好不甘愿地作罢。
这次江傲天失踪,他的心思又活络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