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婵很苦恼。
从宫里出来时,心事重重,脑海中浮现出很多身影,却都一闪而过。
“文武双全,吟诗作对,排兵布阵……而且还要让长公主看的顺眼……”
身为赵国郡主,又求贤若渴,她自然认识很多有才华的青年才俊。
但要全部兼顾这几点,那就有些为难了。
当然,文武双全的人并非没有。
想了一路,快到回到府邸时,她突然揭开马车窗帘,对着外面吩咐道:“吴升,你立刻带着五名护卫,快马加鞭回赵国,把秦时节和王放请来京都,就说是我的命令。”
吴升答应一声,正要离开,刘婵又道:“等等,把世子的好友楚括也请来,顺便告诉世子,好好读书,我回去后要检查的。”
“是!”
吴升立刻挑选五名护卫,拍马离开。
马车停在府邸门口,赶车仆人掀开了帘子,在地上放了下车凳,躬身候着。
刘婵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道:“去酒楼吧。”
天色还早,她如今心头烦恼,毫无睡意,不如去酒楼喝点酒,听听外面的曲儿。
马车立刻启动,驶往酒楼。
“吟诗作对,行军布阵,还要没有任何势力,还要看的顺眼……哎……”
刘婵一路都在叹气。
刚刚那几个她从赵国挑选的人,虽然都是文武全才,但具体实力如何,谁也不知道。
而且都没有真正上过战场,甚至连军队都没有接触过。
而那李平功,据长公主所说,不仅是京都有名的才子,诗词信手拈来,治国理论也很有见地,排兵布阵也得到几名将军夸奖,最重要的是,人家的确跟随他爹见识过军队和战争。
若要把他比下去,只怕很难很难。
长公主给她出的这个难题,是真的让她头疼。
但是,这也是一个机遇,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只要她把这件事办好,她的父兄之仇,她弟弟的赵王之位,都可以得到解决。
长公主向来不轻易许诺,只要答应的事情,一定可以办到。
所以,她必须要想尽办法,在十天之内,为长公主找到一个如意郎君!
“希望秦时节三人,并非是浪得虚名。”
刘婵心头暗暗祈祷。
马车停在酒楼门口。
正好,卫言带着刘病已等人,在一名青年公子哥的陪同下,从酒楼出来。
“婵姐?”
卫言看到她从马车下来,连忙迎了上来,奇怪道:“这么晚了,你来酒楼干嘛?”
刘婵看了他身后的男男女女一眼,道:“事情办好了?”
卫言点头道:“嗯,多谢婵姐的护卫。”
刘婵哼了一声,道:“但你却忘恩负义。我让汪公公来取两盘红烧肉,你竟然连一盘都不想给,你说说,你过分吗?”
卫言委屈道:“这不能怪我,他来时,就只有最后两盘了,我还要招待朋友呢。若不是那老太监苦苦哀求,我真不想给的。”
“你胆子可真大,汪公公可是那位身边的人!”
刘婵恨恨地道。
那位自然指的是长公主。
卫言耸了耸肩,道:“事情已经发生了,那位要怪,肯定也是怪你。你现在应该知道,随便欺骗一个男人和打一个男人,是多么严重的后果了吧?”
“你……”
刘婵滞了一下,却忍俊不禁,道:“你这家伙,原来是在报复啊。”
“言哥哥,你在跟谁说话?”
正在此时,刘解忧走了过来,目光警惕地看着这名女扮男装的女子。
卫言看了刘婵一眼,低声道:“刘病已的小妹,刘解忧。”
刘婵双眸一眯,看了这位俏丽可人的少女一眼,又看向了她的身后。
“卫言,你们这是要回去了吗?”
刘婵问道。
刘解忧立刻插话道:“才不是呢,我们要去后面的画舫!言哥哥答应带我上去的。你是谁?”
这少女目光如刀,咄咄逼人。
刘婵微微一笑,道:“我是你言哥哥的朋友,你叫我婵姐就是了。”
“哼。”
刘解忧哼了一声,不再理睬她,抱着卫言的胳膊就要把他拉走。
刘病已却是知道这个女子的,正犹豫着要不要上前见礼时,刘婵道:“正好我也无事,就跟你们一起去玩玩吧。”
画舫上多是才子才女,说不定还有意外之喜。
刘解忧正要拒绝,卫言道:“好,那走吧。”
上船要出钱,一人最少五两银子,而且要有熟悉的才子带着才行,只有最出名的少数才子才能免费带人。
既然郡主大人要去,那么他自然可以省下不少钱。
卫言身后那名青年,名叫唐杰,是红烧肉的忠实粉丝,也是小有名气的才子。
他们要上船,自然需要有认识的才子带着才能上去,不然再多钱都是白搭,所以卫言才以明晚两碗免费红烧肉的代价,结交了这位唐才子。
至于为何要去画舫,不仅仅是因为刘解忧嚷着要去,还是为了缓解刘舞忧的心情。
今晚的事情,不仅对刘舞忧打击很大,还让她感到非常丢人和尴尬,特别是面对卫言的时候。
之前媒婆带着吴青离开时,她便神情恍惚,准备逃离这里的,不过被刘病已和刘解忧拦了下来。
吃完饭后,刘解忧提议想去画舫玩玩,自然不仅仅是因为自己想玩。
刘舞忧若是就这样回去,估计他们都得担心。
画舫上歌声琴声,才子才女的欢笑声,各种斗诗斗词的热闹声,估计可以让这少**霾的心情冲淡不少吧。
而且她平时也喜欢这些东西。
所以,卫言立刻去认识了这位唐公子,由他带着,准备去登上画舫。
“人有点多啊。”
体型圆润的唐杰,看了身后的一大群人,脸上露出了为难的表情。
卫言笑道:“再加一碗,三碗红烧肉。”
唐杰立刻嘿嘿一笑,道:“再多的人,只要报上我唐杰的名号,绝对没人敢阻拦。”
三艘画舫装饰豪华,都并拢在一起,互相之间搭着宽大的木板,可以自由来往。
那一排排灯笼,把船上照亮的如同白昼。
唐杰站在桥上看了一眼,笑道:“今晚在举行诗会,三艘画舫都被三座青楼包了下来,估计都在请人斗诗,为自己的头牌和艺人增添名气。”
卫言有些土鳖地道:“那赢的人,应该有很多钱拿吧?”
唐杰眼神古怪地看了他一眼,不过想到他是酒楼老板,自然是以钱为重,只得解释道:“最主要的不是钱,而是名气,还有青楼那头牌花魁的……呵呵。”
他扭头看了身后的几名少女一眼,闭上了嘴巴。
卫言依旧道:“那赢的人,可以得到多少钱?”
唐杰顿时无语,有些嫌弃地看了他一眼,道:“最少一百两,不过像今晚这仗势,三座青楼都下了血本捧自己的头牌,赢的人,估计至少也得三百两银子可拿。”
说到此,他还是忍不住冷哼一声,瞥着他道:“卫老板,上船的人,没有谁会想到那些银子的。只要你赢了,就会获得很大的名气,那名气可以为你带来各种丰厚的报酬,区区几百两银子又算得了什么?那张邦彦几人随随便便写一首诗,就不止三百两银子了。”
卫言咋舌。
虽然知晓这个年代的文人非常赚钱,但实在没有想到,竟会这么赚钱。
唐杰又凑到他的耳边,嘿嘿笑道:“最主要的是,你要是有了名气,无论你去逛哪座青楼,睡哪个头牌,都不要钱,而且还被伺候的舒舒服服,每天求着喊着你去。爽吧?”
卫言不得不双眼放光地道:“好爽。”
随即又低声问道:“那爽完后,可以问那些头牌要点银子花吗?”
“啪!”
唐杰一个踉跄,摔爬在了地上,五体投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