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禀圣上,之前殿下所用炮竹,却是神妙。”
“但,此物既然不可大规模使用,便没有意义了,而且殿下此举投机取巧。”
“臣以为,当再次演武!”
输的那么干脆,别说段志玄心里过不去,就算是李世民,也不好意思。
堂堂玄甲军,居然打不过李治的一百亲军!
李治在一边听着,直翻白眼,忍不住说道:“段志玄,你是不是又忘了吃药了!”
骂了一句之后,李治转头面向李世民,正色说道:“父皇,兵法有云:兵者,诡道也!”
“投机取巧,又怎么样?”
“儿臣赢了就是赢了!这狗东西总不能不认输吧!”
“你不服气可以,不服气咱们再来一场就是!”
李治话音未落,段志玄忙不迭的说道:“好!臣就是不服气!”
眼中还闪过一丝得意。
哼,终归是个孩子,都不用费劲,一句话就激的你上当!
我一千玄甲军,分分钟碾压你!
“父皇,再来一场没问题,但是儿臣倘若赢了,父皇是不是给点赏赐?”
李世民脸色微变,沉声说道:“朕自有计较。”
当然,他的心里却不像表情上这么镇定。
他大爷的,之前太宠溺这孩子,一度答应他只要校阅的时候表现好,就许他开府。
现在,李世民颇有些搬了石头砸自己脚的郁闷。
为今之计,只能希望段志玄可以大获全胜,也省的他到时候被人说成说话不算话!
“雉奴,此番演武,你不可再用……炮竹。”
说完,李世民也有些不好意思。
李治无所谓的耸了耸肩:“收拾他,用不着,儿臣下去准备去了。”
段志玄也准备告退,李世民却留下了他,沉声说道:“只许胜,不许败!不然的话,你这个樊国公,就换个名!”
段志玄忙不迭答应下来。
这特么要是再输了,他确实当不起樊国公!
两人各自下去准备,李承乾则是凑过来,假惺惺的说道:“父皇,会不会对雉奴太苛刻,要知道,他还是个孩子,也没有老师教导他……”
这孩子,真懂事。
李世民看着李承乾,轻声说道:“承乾啊,以后雉奴也是要辅佐你的,朕对他严苛一些,也是为了你好……”
李承乾心里美成一朵花,但是表面上,还是在替自己的弟弟有些不忍。
一边不忍,一边高兴!
说话间,李治和段志玄已经各自准备妥当。
段志玄这一次务求全胜,故而舍去了左右中三军,一千人,以百人方阵,准备以雷霆之势,碾压李治的亲军。
另一边,李治的安排则是截然不同。
“所有人上弩,两百步射马。”
“失马绕道侧翼,再射……”
“是!”一百人,齐声大吼。
这样的打法,他们早就演练过几次,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
俄顷。
高台上的战鼓响起。
段志玄立于阵前,大手一挥,大喝:“冲!”
声音未落,一马当先冲了出去!
另一边,李治的一百亲军,也是拍马冲锋。
玄甲军乃重骑,一跑起来,烟尘四起!哪怕仅仅千骑,也是让大地震动,气势不凡。
另一边,李治的亲军乃是轻骑,胜在速度更快!
转眼之间,临近两百步!
李治一声吩咐,长孙冲重重敲响手中金钲!
声音一起,一百亲军取出特质弩箭,全都瞄准了玄甲军的马蹄。
别看玄甲军的战马也披甲,但是马甲,却不可能覆盖马腿。
毕竟,那样的话,马儿就跑不动了……
段志玄一马当先,手中马槊高高举起,只待交锋。
哪怕看到李治的亲军举起短弩,也丝毫没有慌张。
短弩而已,射程不过区区五十步。
更何况,短弩不破甲!
在一个,木箭,怕你做啥?
就在这时,五彩斑斓的晋王亲军,所有的短弩齐发!
而且,还是连发!
虽仅百人,可是弩箭连绵不绝,密密麻麻!
段志玄高举马槊,大吼:“傻……”
当然,他本来是想喊“杀”,只是话到嘴边,马腿上骤然挨了一箭。
战马吃痛,狂奔之下不由自主的跌倒在地,把段志玄重重的摔了出去。
李治亲军之中,有人拍马赶到,飞身下马,扛起段志玄,二话不说就往后面跑!
与此同时,一千玄甲军,因为千军的失蹄,后面很多人都撞在了一起……
高台上。
李世民脸色铁青!
本来,段志玄率军冲锋的时候,他还很是满意。
可是转眼之间,玄甲军人仰马翻,被人按在地上摩擦……
李治的亲军,就像安排的一样,在钲声的指挥下,先攻前,再攻侧,接着又绕道后面,来了一个卷包烩。
这一幕,就像昔日李世民亲率玄甲军屠戮窦建德等人一样……
……
段志玄灰头土脸,低着头,在李世民面前,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一旁,李治则是眉开眼笑。
亲军今日表现,与他之前的设想,一般无二,这就够了!
“父皇,儿臣幸不辱命。”李治笑眯眯的说道。
段志玄嘴角苦涩,臊眉耷眼,低声说道:“圣上,臣……输了。”
李世民不置可否,只是皱眉问道:“雉奴,亲军所用的弩,好像不太一样。”
这一句话,段志玄顿时来了精神,忙不迭的说道:“对,对,对!圣上,他们的……”
说了一半,发现李世民眼神之中带着浓厚的杀机,段志玄赶紧闭嘴。
李世民恨恨的瞪了段志玄一眼,接着说道:“雉奴,你让人那一把上来,朕瞧瞧。”
“是,父皇。”李治后头吼了一声,后面的魏献屁颠颠的跑了过来,献宝似的把弩交给李世民。
李世民接过来看了看,收起好奇,沉声问道:“雉奴,这是从何得来?”
李治并未发现李世民的表情有异,随口说道:“我让阎立本做的。”
“阎立本。”李世民低喝一声,喝道:“你好大的胆子!”
大唐虽然开放,可也不是什么人都可以做兵器。
弄炮竹是一回事,做兵器,就是另外一回事儿了。
而且,大唐军功产业,乃是兵部的事情。
阎立本一个将作监的少监,不好好的画画,竟然和李治一块胡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