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事儿?”
“就是关于新弩的事情。”长孙无忌笑着说道:“当初晋王找到兵部的时候,兵部本不想给他做。只是后来,晋王派人跑到侯君集的府门外,大吼大叫说是侯君集敢刺杀他……”
“这才把侯君集吓的没有办法,不得已答应了下来。”
原来如此。
李世民松了口气,点了点头,不再担心。
不过……长孙无忌犹豫了一下,还是低声说道:“二郎,这个……臣有些话,不知道当说不当说。”
“说吧,没外人。”
“是。”长孙无忌整肃心情,正色说道:“二郎无需担心雉奴,他虽然胡闹,可是却也懂的事理。”
“其实,他这样率性而为,倒也不是没有好处。”
也得亏长孙无忌和李世民关系亲密,但凡换个别人,也不敢想他这样大大咧咧的说出这么一番话。
一通劝说之后,李世民的心情果然轻松了许多。
至少,表面上看是这样的。
打发走了长孙无忌,偌大的玄武门上,只剩下李世民一个人。
虽然看起来有些孤零零的,可是李世民的表情,却一点都没有落寂。
只有战意、渴望、霸气!
十二年来,他一直兢兢业业,小心谨慎。
十二年,他也该享受享受了。
不然的话,他这皇帝,当着又有什么意思?
其实,李世民现在的心境,很容易理解。
在后世,还有一个专门的说法。
叫做中年危机!
李世民年近四十,正是中年危机大爆发的年纪……
与此同时。
修真坊中,李治并不知道自己亲爹正面临着中年危机。
他只是觉得李世民最近心情时好时坏,有点不太正常,当即命人传话马周,让他看看李世民身边最近发生了什么异常事情。
吩咐下去之后,李治又把阎立本叫到了跟前,问道:“老阎,你知不知道有什么人能开矿?”
矿这玩意儿,有难度。
开矿不是种地,随便挖挖就有了。
不过,阎立本在将作监多年,手中人才储备不少。
沉思片刻,便说道:“无论是将作监还是工部,都有不少能开矿的人。”
“但是……不知道公子要命人寻什么矿?”
李治笑道:“不用寻找,现成的。”
“现成的?”阎立本愕然。
李治解释道:“你忘了,刚刚我才要了洋州的一片山林。”
这事儿刚刚发生,阎立本自然不可能忘记。
但是要说洋州有矿,他说什么都不信。
而且,洋州不过是兴州所辖的一个小县,百姓贫瘠,基本上大部分都靠着养马为生。
那地方要是有矿,不早就被他们吃干净?
“不用担心,你给我找人,有几个能开矿的人就是。”
李治这么说了,阎立本也不好说别的,当即答应下来,回去找人。
打发走了阎立本,李治又命人把城外的褚遂良给喊了回来……
“怎么样?有没有兴趣?”李治说完自己的打算,笑眯眯的看着褚遂良。
褚遂良皱眉问道:“殿下说的可是离长安近三百里的洋州?”
“对。”
褚遂良又问:“正值春耕,万一无矿,百姓们耽误了耕种,到时候又该如何?”
“老子有钱。”李治翻了个白眼,没好气的说道:“我给你五千贯,你拿去用。”
“当真?”
“老子用的着骗你!”
“好!”褚遂良毫不犹豫的就答应了下来,不过却也是提出了自己的要求:“城外的土豆、红薯已经发芽。”
“按照殿下说的两个月就能收获,现在已经将近一个月的时间。”
再等一个月,也不是什么要紧事儿,李治当即应允。
打发走了褚遂良之后,李治又想了想,让长孙澹发了一份公告。
“即日起,征调百人,往金州教授当地百姓种植土豆、红薯。三月底出发,六月既还,每人赐钱一贯,子女免费入修真坊学堂就读!”
公告一经发出,修真坊百姓踊跃报名。
不过片刻的功夫,就把李治的街道办事处围的水泄不通。
这么几个月的时间,给钱一贯,这可是天大的好事儿。
至于学堂,他们倒是没有太放在心上。
毕竟,天天夜里都有扫盲。
学堂又没有开学,教什么他们也不知道……
办妥了这件事情,李治这才终于闲了下来。
每天无所事事,除了四处闲逛,就是等到魏徵来的时候和老头儿聊一聊天。
也不知道他们究竟聊的是什么。
只之道每次魏徵都是一脸傲气的来了,然后怒气冲冲的走了。
从这个情况来看,李治应是没少惹他生气。
而另一边,新任魏王李泰的老师王珪,却是对李泰极为赞赏。
至于李承乾,也没有闲着。
屁颠颠的去了一趟皇宫,言辞恳切的告诉李二郎:“父皇,儿臣觉得活到老学到老,请父皇重置太子三师,时常提点儿臣!”
一听这话,李世民哪有不答应的道理,当即屁颠颠的把房玄龄、高士廉、李靖,一股脑的丢去了东宫。
当然,清闲的日子里,还有另外一件大事。
三月十五,春光明媚,大朝会上,长孙无忌率领群臣,恭请李世民封禅泰山!
六年前,李孝恭提出封禅的时候,李二郎毫不犹豫的就回绝了,而且一连拒绝了三次。
这是第四次有人提起封禅,这一次,他没有客气,直接吩咐长孙无忌、秘书少监颜思古、谏议大夫朱子奢等人,议定封禅之礼,准备封禅泰山!
说起来,这一幕就和当年的玄武门,也并没有太大的区别。
李二郎终归是谦虚的人,要不是别人“逼着”,他也“不想”当皇帝。
……
今天,又是魏徵给李治上课的日子。
老头儿把门下省的事情忙完了,赶在午时之前,到了修真坊,一见面,就板着脸说道:“殿下,老夫添为殿下师长,有些话,不吐不快!”
“你说啊,又没人拦着你。”李治随口答应了一声,继续做着自己的事情。
准确的说是,拿着一把刀,在小心翼翼的削土豆。
魏徵深吸了一口气,沉声说道:“殿下,臣让你读的书,你看了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