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其实很奇怪,阿黛口口声声的说王学谦是流氓,但却并没有要和流氓划清界限的意思。
两人慌不择路的逃跑,其实是阿黛在逃,王学谦在追。
等到他赶到阿黛身边的时候,却见阿黛蹙眉蹲在地上,捂着脚踝的位置,似乎扭到了脚。
“穿着高跟鞋还跑,怎么这么不小心,来让我看看,伤到哪里了?”
王学谦关心的蹲下身体,抱着阿黛走到了街道边上的长条椅子上,将阿黛的脚放在膝盖上,就要脱下鞋子,查看情况。却被阿黛躲闪的挣脱了,谨慎的看着王学谦道:“你想干什么?”
“看看你伤到了哪里?”王学谦不由分说的拖到阿黛的鹿皮鞋子,却发现袜子不太好脱。
天气并未转热,加上地处西欧的比利时,一年中最热的时候,也在三十度上下,眼线还不过四月。春天的夜晚其实还很凉,所以阿黛脚上穿的可不是到脚踝的棉袜,而是连体丝袜,这已经不是脱袜子那么简单了,而是脱裤子,如果一个女人……王学谦额头也隐隐见汗了,这和刚才在布鲁塞尔公园门外看到的一幕重叠了起来。
总不能让人误解为,他们两人竟然在街头的长凳上打野战吧?
“阿黛……我们去车上再看吧?”王学谦尴尬的提议道。
阿黛见机,把脚从王学谦的怀中缩回来了,脸涨的通红,低着头飞快的从地上将鞋子捡起来,胡乱的往脚上一套。倔强的站起来,看了一眼身后,哪里还有车的影子?
其实,皮维就在他们身后不远处。老板正在过风花雪月的好事,他总不能将两个大灯泡照着在边上大煞风景吧?
机灵的法国小伙子,很快就想到了一个稳妥的办法。
关掉了汽车的大灯,然后从桌垫下面拿出一架蔡司望眼镜,很容易就找到坐在路边的王学谦和阿黛两人,正在长凳上,东张西望的,在皮维的眼中,这是做贼心虚的表现,果断潜伏,并担任起望风的指责。
王学谦学着阿黛,也寻找起身后的汽车。
不过,他怎么可能在战场上都善于躲藏的皮维的反侦查能力呢?
阿黛却不耐烦的嘀咕道:“皮维呢?”
“估计是跟丢了,要不我们在街头坐一会儿,估计他很快就会赶过来了。”王学谦宽慰道,但这不过是他的一厢情愿。不过要是他们不动弹的话,按照皮维的耐心,绝对会跟他们耗到天亮。
忽然感觉阿黛哆嗦了一下,应该是冷了。王学谦将风衣披在阿黛的身上紧了紧,看着周围的景色,应该距离比利时政斧给他们安排的旅店不远,扶着阿黛站起来道:“还能走吗?这里距离我们住的旅店很近,在路上走就不会冷了。”
阿黛试着走了几步,咬着牙,眼里卷起泪花,心说:“真的很疼。”
王学谦见阿黛吃力的走了几步,心中一横,希望自己的体力不会丢人到连一个女人都背不回旅店。扶着阿黛站在长凳边上,不容置疑的说:“我来背你。”
阿黛犹豫的眼神,看着王学谦宽阔的后背,脸色阴晴不定,却没想到王学谦一把抱起了阿黛。
“啊!你干什么?”
却没想到,王学谦仅仅是把她抱上了长凳,然后背对阿黛,对他说道:“这里又没人看到,怕什么?要是在纽约,或许我真的不敢这么做,再说纽约这个时间,街头到处都是出租车,你在看看周围,连一个人影都没有。再说,宴会上艾伦不是说,布鲁塞尔夜晚的治安并不太好吗?”
“即便这样,我也不要你背。”
阿黛倔强的反对着,似乎她就是为了反对王学谦而存在着的。
王学谦可不管阿黛的感受,靠在长凳边上,双手突然向后一探,搂住了阿黛的双腿,顺势往前一拉,阿黛就倒在了他的后背上,不由分说的背着阿黛走了起来。
“混蛋,放我下来。让人看见了,成何体统。”
“放心,这是比利时,没人认得出你。”
阿黛挣扎着,这耗费了王学谦不少的体力,最后惹的他火气大增,威胁道:“你再无理取闹,信不信我把你仍在草地上,自己回去?”
阿黛突然沉默了起来,良久,才幽怨道:“你难道就不能说几句好话,哄一下我吗?”
“你又不是我的女人,我献哪门子的殷勤?”王学谦在心里默念了一句,不过他选择了沉默。感受着阿黛身上散发出来了少女的清甜味道,这让他有种奇怪的感觉……手感真好。
心中旌旗招展的,不能克己。
阿黛并不重,对于任何一个美女来说,对一个正常的男人来说,都是不会重的,但这也是在男人体力充沛的情况下。王学谦一开始还能沉浸在阿黛身上的香味,还有修长的大腿上,毫无赘肉的手感。
可走了不到500米,喘气粗重了很多。
只有两个街区啊!
可对于王学谦这样的身板,两个街区的距离,简直就是噩梦。就像是猪八戒背着孙猴子一样,一开始背上的是风姿卓越的美女,可走着走着,却变成了一块石头,而且这块石头越来越大,直到要把他压倒在马路上的那一刻,他终于看到了旅店的招牌。
在侍者的帮忙下,这才打开了阿黛的房间。
轻轻呼唤了几声,却发现阿黛竟然在他后背上睡着了,小心翼翼的将阿黛放在了床上,盖好被子。想要查看阿黛的伤势,不过普通的扭伤,应该不会有大问题。
尤其是阿黛的衣服穿的实在是太严实了,要是她突然醒来,王学谦可是跳到大西洋也洗不清了。
所幸,将被子往阿黛的肩膀上压了几下,小心的推出房间。
听到房门掩上的,门锁落下的那一刻,阿黛的脑袋缩在被子边上,眼睛却突然睁了开来,脸上带着迷惑的表情,眼神怔怔的看着黑暗中的天花板,心里也非常矛盾,她竟然有些感动,不由的低声喃喃道:“我这是怎么了?”
其实,整个过程中,最纠结的并不是阿黛,也不是王学谦,而是跟在他们身后的皮维。当时的皮维想要出来帮忙的,但是他犹豫着想到,他的出现,会不会让王学谦失去表现的机会?再说,对于一个美女来说,男人是永远不会有疲倦的时候的。
在驾驶室里纠结了很久,皮维最后还是没有敢站出来。
要是王学谦知道皮维还有这想法的话,肯定会气的把这个脑袋里总是盘算着浪漫场景的保镖打发去法国。
长久以来养成的生物钟,让他躺在床上无论如何也睡不着。
思绪有些混乱的胡思乱想,想着、想着,就想到了阿黛的身上。
这种感觉非常奇怪,阿黛虽然事事跟他作对,但给王学谦的感受却像是一个在热恋中的少女,给予他的是那种完完全全女朋友能给予的东西。
和他一起参加宴会,一起逛街,在街头打闹,然后和解。
似乎谈恋爱,也不过如此。
忽然之间,王学谦比一个念头吓的从床上做起来,惊魂未定的喃喃自语道:“我不会是爱上她了吧?”
随即他又躺下,宽解道:“这怎么可能?”
尤其是他们的认识也颇为戏剧姓,让他有种无法割舍的记忆,一直存在脑子里,时不时的冒出来,或是吓的他一身冷汗,或是让他痴痴的笑着,好像是在回味最美妙的梦境。
翻烙饼一样,王学谦根本就睡不着。迷迷糊糊之间,好像听到后半夜楼梯上传来吵闹的声音,好像是艾伦-克朗回来了,不过应该是在接近凌晨了,他也懒得动弹。
一直以来,艾伦-克朗给他的感觉都是那种机械自鸣钟一样的人,很自律,潜移默化的改变,也无关大局。
一觉睡到上午十点,等王学谦起床之后,却发现走廊上艾伦-克朗的仆人,辛巴正焦急的来回在走廊上踱步,脚步很轻,但神情焦虑,似乎遇到好了麻烦事。
“辛巴,你在干什么?”
辛巴身体一顿,抬眼看到王学谦,脸上焦虑的神色顿时有了一丝神采,匆匆的走到王学谦的面前,低声道:“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少爷回到旅馆之后,一直没有说话,躲在角落里,似乎很难受。我去问他,还被他打了一下。”
说完,辛巴将一边通红的面颊给王学谦看,沮丧道:“少爷很少发脾气,这也是他第一次打下人,肯定是发生了让他伤心的事了。威廉先生,您是少爷的好朋友,请求你帮帮艾伦少爷吧?”
“我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怎么去帮?”
辛巴回忆道:“昨天晚上,少爷跟着一群朋友到了一个郊外的庄园中,是一座有些年头的古堡。对,欧洲到处都是这种阴深深的古堡,然后我就不知道了。”
“不知道了?”难不成会被打晕了不成,即便是绑架,总不会把人第二天就送回来吧。再说,王学谦其实隐约有点印象,艾伦-克朗应该是在后半夜就回到了旅馆,说明这不过是一场普通的聚会,散场之后各回各家。
辛巴解释道:“我被城堡的管事人员拦在了门厅里,当时没有跟在少爷身边。”
“这算哪门子的事?一般主人去快活,当然不会把仆人带在身边。”王学谦心里不耐烦的想到,他其实心里也很烦,他也被自己的一个荒唐的念头折磨的精神不济。哪有心思去管艾伦-克朗的闲事?
不过,他并有说的如此冷漠,反而用手拍了一下辛巴的肩膀,安慰道:“没事的,等会儿我就去艾伦-克朗的房间和他聊聊。”看着辛巴眼睛通红的样子,他估计艾伦-克朗的这个仆人也是一晚未睡,嘱咐道:“你先去休息,要是累坏了,艾伦-克朗身边可就连一个帮忙做事的人都没有了。”
辛巴强撑道:“我不累。”
“对了,艾伦不是在通过掮客招揽了一个临时秘书吗?他人呢?”
辛巴怒气冲冲道:“他辞职了。”
一脑门子的糊涂账,王学谦摇着脑袋,洗漱之后,去了楼下的餐厅。
没过一会儿,阿黛也从楼上下来,不过看到王学谦的那一刻,却小心翼翼的转身,蹑手蹑脚的往楼上走去。
“阿黛,我都看见你了。”
王学谦坐在餐厅上,举起咖啡悠闲的喝了一口,眼神却一刻都没有离开阿黛,美女永远会让男人有一个赏心悦目的早晨,看着阿黛婀娜多姿的身材,即便有再多的不快,也会瞬间散去。
阿黛扭头对王学谦尴尬的笑笑,随后明知故问道:“昨晚是你把我送回房间的?”
王学谦点头道:“没错。”随后开始抱怨:“你不知道,当时我是受了多大的委屈,别看你的身材玲珑有致,可不知道有多重。我昨天晚上差点把肺都喘了到了喉咙边,这才把你背到了旅店。”
王学谦一句话,就把阿黛那点仅有的感激敲碎了一地,恶狠狠的盯着王学谦道:“我很重吗?”
“不是。”王学谦吃了一口食物,看着阿黛的表情略微轻松了一些。
却突然道:“是想当重。”
阿黛闻听,顿时怒气冲冲的想要将眼前的餐盘,盖在王学谦的脸上,但却听到王学谦突然问:“脚好了?”
阿黛一愣,发现自己张牙舞爪的样子,已经引起了餐厅内不少服务生的注意,低着头有些不好意思的说:“没事了,就是走路有些不方便。”
“不要用冰水敷,虽然有阵痛的效果,但是对扭伤是有很大的坏处的。最好的办法就是用热水,这样可以缓解脚部的血液循环,不会留下一点后遗症。”王学谦这才表现的像是一个绅士,细心的话,让阿黛也是心中一暖。
阿黛心说:“早这么说,不久好了吗?非要让我发脾气!”
看着餐厅的女招待,将菜谱送到了阿黛的手上,阿黛看也没看,就指着王学谦的食物吩咐道:“来一份跟他一样的。”
好奇的打量一下周围,见王学谦是一个人,她是知道今天是电气展开幕的曰子,按理说艾伦-克朗应该跟在王学谦的左右。
“怎么没有看到艾伦-克朗?”阿黛不解的问。
王学谦放下了手中的刀叉,拿起餐巾擦了一下嘴角,也有些奇怪:“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不过我敢断定艾伦-克朗昨天晚上肯定参加了一个让他记忆深刻的聚会,现在正一个人躲在房间的角落里,惊魂未定的像是被逼迫到角落中的耗子。”
“有你这么说朋友的吗?”阿黛白了一眼王学谦,任由女招待将食物送上餐桌。
王学谦放下餐巾,多少有些失望道:“我也不想这样,但是今天原本是他的工作曰,但是因为他却躲在房间里不出来了,我还得替他的班,难道你以为我还会去赞扬他让我出风头的高尚风格?”
“难道你就不能宽容一些?”阿黛犹豫着帮着艾伦-克朗说道,可能他昨天晚上遇到了一些让他难以接受的事,一时间承受不过来。
“他是去见老朋友了,还是参加当地贵族聚会,甚至有城堡里最年轻的姑娘,让他忘记异国他乡的孤独,难道我还该安慰他,放浪形骸是不对的?他已经是一个成年人了……”
王学谦说着就有些口无遮拦了起来,不过他很快就意识到,这些话在一个未婚的美女面前说,似乎有些不妥。
突然,他有点好奇的凑近到阿黛的面前,回忆起艾伦-克朗昨晚离开时候的话,似乎说道了骷髅会,这个大学兄弟会是在美国所有大学中最神秘的一个兄弟会,据说成员都是精英阶层的人物。
可能阿黛会知道一些,于是就问道:“你知道骷髅会吗?”
阿黛脸色突然一僵,红润的脸庞,渐渐的有些惊恐,差不多过了十几秒,这才有些惊魂未定的说:“你问这个干什么?”
“好奇呗!”
王学谦交叉着双手,闲情逸致的表情,似乎很轻松的样子。不得不说,他对骷髅会显示出了浓厚的兴趣,一个神秘的大学兄弟会,成员精挑细选,普遍拥有不俗的出身,家庭背景,都是难得一见的公子哥。
这样的兄弟会,按理说,应该是非常腐朽的,糜烂的,让人作呕的……
当然也是让所有男人向往的组织。
让王学谦吃惊的是,阿黛竟然不悦的放下刀叉,反而是用一种警告的口气告诫他:“你最好不要打听这个组织的内幕,因为这个组织非常排外,而且还很邪恶。”
王学谦呵呵笑道:“你吓唬谁啊!一个大学兄弟会而已,就是组织严密了一些,主要是有钱,所以有些神秘而已。凸显的不就是跟其他人的与众不同吗?”
阿黛毫无征兆的双手拍在餐桌上,突然站起来,挣着双手,凑近王学谦道:“你以为我是骗你的不成?我的堂兄就是……”突然阿黛惊恐的停了下来,回忆起记忆中的那一幕,让她有种惊魂未定的心悸。(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