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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前方巴都、癸由等都报进军顺利,但阿剌都马黑却还是心怀不安,这些年汉军的威名毕竟是靠一场又一场的狠仗建立起来的,阿剌都马黑论势力不能敌汉军一偏师、一上将,此刻向折彦冲叫板靠的本是占据了主场地利之便,但双方的实力实在差得太远,对汉军主力只躲得起,却攻不得。只是琐南扎普在汉军手中,无论如何不能不救。
这日巴都、癸由再次报捷,声称又焚毁了汉军一个据点,孤悬崖的攻克也在旦夕之间,阿剌都马黑便想要不要暂停攻击,凭着已有的胜利和汉军交涉,忽然传警的号角一阵又一阵地传来,阿剌都马黑听那号角传得急促,赶紧披甲出帐,询问军情。
一匹伤马奔近,马上的骑士翻身下来禀告道:“有一支大军正朝这边迅速移动!看旗帜是汉军的中军,人数难以估计,但至少有一两万人。”
阿剌都马黑惊道:“汉军的中军?他们怎么知道我在这里?怎么会来得这么快?”
这段时间里阿剌都马黑聚集了四五万人,但四五万人并非时时刻刻一起行动,巴都和癸由的前锋带走了一万多人,左右两翼又各有万人,五六千骑散布各处,此刻阿剌都马黑身边只有一万多人。汉军的战斗力极强,这一点漠北诸族早有共识,阿剌都马黑自忖以数量上的劣势兵力绝难抵挡猝然掩到的汉军大军,赶紧去通知左右两翼前来援救,同时勒兵向一处高地退去,重新安营。
不久派往两翼的使者回来,却都推说一时没法前来会合,阿剌都马黑怒道:“拔赫图和萨扎尓这两个临阵缩脚、贪生怕死的孬种!什么没法来会合,分明是见汉军势大都怕了!”可骂归骂,他也实在没什么办法。这次的军事行动,整个联盟的结构十分松散,甚至阻卜部内部阿剌都马黑也未尝完成高度统一,族长们不支持他,他除了事后算账之外没别的办法——但他还能在这场厄运中活下来么?阿剌都马黑连这一点都有些担心了。
“难道我真不该来?”虽然他很感激活佛,可感激归感激,自己的小命毕竟才是最重要的。不过现在他已经没有退路了,如果面对汉军不战而退,那他阿剌都马黑的一世声名就全完了,回去后别说号令临近诸部,就是在阻卜部内部的地位也会动摇。
“只好打一仗了!”
第二日汉军便逼近阿剌都马黑的驻地,对于汉军的行动阿剌都马黑充满了疑虑:“他们为什么能这么快找到我?”
要知道阿剌都马黑处于拔赫图、萨扎尓、和前锋巴都、癸由之间,按照汉军的位置推断,蒲鲁虎应该先遇到拔赫图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不偏不倚地直奔阿剌都马黑军,这个问题,阿剌都马黑在见到列思八达之前打破头也想不懂。
其实不但阿剌都马黑有疑虑,连蒲鲁虎对这件事情也觉得奇怪,原来这次蒲鲁虎进军,列思八达主动请缨要作向导,由于琐南扎普还在折彦冲身边,所以蒲鲁虎也不怕他使诈,听从了他的指点,果然很快就找到了阿剌都马黑。蒲鲁虎虽然不如乃地安塔海聪明,但毕竟是经历不过不少风浪的人,至此不禁对列思八达的能耐大感怀疑:“他一个出家人,精通经典、医术也就算了,怎么对军事上的事情也如此精通?”
不过从效果来看,列思八达的建议又确实都对汉军十分有利,尤其是他的分析,如“拔赫图、萨扎尓必然不敢来救”等一一言中后,蒲鲁虎便对这个番僧倍加信服。不久两军相望列阵安营,列思八达自请为使,要前往阿剌都马黑营中劝降,临走道:“将军但请放心,只要我定能劝得阿剌都马黑来归降。待阿剌都马黑一归附,拔赫图、萨扎尓可不战而定。但前方巴都、癸由却颇为可虑,他们若收到消息,也许会掉头袭击将军后方,所以东南方向将军得小心在意。”
蒲鲁虎答应了,便派了一队骑兵护送列思八达前去。
阻卜部营内,阿剌都马黑听说汉军上将蒲鲁虎派了使者前来,便命开营门接入,等那使者进了帐,阿剌都马黑一见大惊道:“这……这不是列思八达上师吗?上师,你怎么成了汉人的使者?”
列思八达叹道:“大王,我不是汉人的使者,我是家师的使者。这次来,是要救大王你出困境啊。”
阿剌都马黑道:“这……这是何说?”
列思八达正要劝说,忽然门外闯进一人来,叫道:“大王,不好了!我们的前锋被汉军打得大败!癸由大王战死,其它人要么投降,要么逃散,巴都大人领了几百人逃到附近,见到汉人的大军不敢接近,如今躲在南边那个小谷里,派使者来求大王赶紧去接应。”
阿剌都马黑骇然道:“癸由死了?巴都也……完了,完了……”转头看了列思八达一眼,屏退众人,扑的跪下道:“上师,这回你可得救我一救啊!”
列思八达听说巴都、癸由被杀败,也颇为吃惊,汉军进军顺利了,对于他来说功劳便小了两分,但眼前的事情也顺利了两分,他脑筋转得极快,只一沉吟,便扶起阿剌都马黑道:“大王,之前家师不是劝你回避汉军的么?为什么大王还要率军袭击大汉皇帝的粮道?这次你究竟是为了什么和汉军作对,你得和我说清楚。”
阿剌都马黑奇道:“我这是为了救出活佛啊!”
列思八达奇道:“救出家师?家师没事啊,为何要大王来救?”
阿剌都马黑讶异道:“活佛不是被汉人捉了去么?来这里的部族,都是受过活佛恩惠教诲的,若不是听说活佛被汉人捉去,我们哪里敢来冒犯汉人的皇帝?”
列思八达一听,顿足道:“错了错了!这是哪里传来的谣言?大汉的皇帝不是将家师捉了去,而是将家师请了去!我正奇怪呢,大王你怎么忽然会来袭击汉人的粮道,原来……原来一切都是误会!”
“误会?”
“是。”列思八达道:“大汉的皇帝陛下,这次是将家师请到营中,向家师请教佛经。皇帝陛下是很有慧根悟性的人,深了佛理,和家师深谈之后,甚有所得,有意要帮家师在大漠传播我佛正道——谁知就听到大王你袭击汉军粮道的消息!大汉皇帝派了大军来要责问大王是何动机,家师怕中间有什么误会,就命我随军前来,希望能化解这场兵戎。”
阿剌都马黑听了大拍脑袋叫道:“哎哟哎哟!这……这是天大的误会啊!可如今这事可怎么结啊!上师,你得帮我想个主意!”
列思八达问:“大王,你可有把握打赢大汉皇帝么?”
阿剌都马黑心想拔赫图和萨扎尓都不来救援,前方巴都、癸由又已经被杀败,光凭自己,遇到折彦冲的大军就只有逃跑的份,不过口中却说:“我自知不敌,但活佛在大汉皇帝手里,也不能不来。现在既知道是误会,自然不想再和他们打。只是前面已经打了一仗,双方都死了不少人,恐怕大汉皇帝不肯善罢甘休。”
列思八达道:“大王这次来,为的是家师,此事家师虽然没说什么,但我料以家师神通,多半早已算到。所以我来之前,家师就对大汉皇帝保证说此事一定是误会。”
阿剌都马黑喜道:“活佛未卜先知,真是天神下降!”
列思八达又道:“听了家师的话以后,大汉皇帝也已经应允:只要真是误会,就不怪罪于大王。而且许诺封大王为北部屏藩。”
阿剌都马黑听到这里心已经放下一半,但仍然问道:“可是活佛不是指点我说,我的大福祉大富贵不在汉人这里么?”
列思八达微笑道:“家师什么时候说的?”
阿剌都马黑道:“萧……萧字旗北上时,他派来使者后我去请教活佛,活佛托上师来告诉我的——说来这可是上师亲口所言!难道上师忘了?”
“没忘,没忘。”列思八达道:“不过家师的意思,大王有些误会了。家师的意思是,大王的福祉,不在那位萧大帅处,并没有说大王的福祉不是在大汉处。”
阿剌都马黑听了这话,若有所悟,却还不是很明白,列思八达道:“大王,如今的局势虽然惊险,但大王因此得以直接向大汉皇帝效忠,不比向萧大帅效忠更好么?”
阿剌都马黑恍然大悟,又是欢喜,又是钦佩道:“活佛天眼神通,原来当初就已经预见会有今日的局势!阿剌都马黑明白了!原来这数年来的一切,都在活佛算中!请上师上禀活佛与皇帝陛下,我愿意作活佛的在俗弟子,同时愿意向大汉皇帝效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