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承祖微微一笑“未斋相公,杨记的股东,其实日子很苦的。在杨记的经营上,是我自己说了算,不管你出多少钱,也不能对杨记的经营指手画脚,只能每年等着分红,其他的事能管的不多,您老确定,还有兴趣?”
“此言当真?太好了,这真是太好了。老朽最是图清闲,懒得管事弄帐,一直想找一种店铺,只要我出钱入股,每月就分钱给我。杨都督的杨记真能实现这种愿望,老朽可要感谢你了。大好大好,就这么办了。”
他这种说法,自然是笑话中的笑话,没有一个股东,愿意接受这种安排。即便是勋贵那班人物,其实也想着尽可能多的拿一些权力,干涉一下杨记的经营范围。但是杨承祖在这方面坚持的很死,那些人最后放弃了,但是要说不愿意参与决策,那也是假的。
顾鼎臣别看只是伴食阁老,那也依旧是阁臣,哪怕是把他三个字拿出来,就有不知道多少商铺上赶着送他干股。所谓怕麻烦,或是想着分红,不过是此老的戏谑之语,实际上,他是来表态度,愿意来当这个盟友。
一位阁臣股东,对于杨记的意义非同小可,现在这种局势下,一个阁臣阁老的加盟,不知道要让多少提出终止合作的商家悔青了肠子。杨承祖先是施了个礼表示感谢,又问道:“未斋公,您就真的那么看好我这个小小的商号?”
“小小的商号?杨都督,你太客气了,当初家父开的那个针线铺子,那才叫做小小的商号,一共只有几件门面,每个月也赚不了多少钱。可就是那么一间店铺,就足以养活我们一大家人。现在不独是京师,就算是整个北直隶,又有多少人不知道杨记呢?若是这都只能叫做小铺子,那天下的生意人,就不要活下去了。老朽相信都督,也相信惟中的眼光,眼下虽有泰山压顶之势,但是我相信,杨都督必能过了此关。”
严嵩与顾鼎臣此来,其实就是在表达一个态度,他们准备和杨承祖站在一条线上,共进同退了。顾鼎臣似乎并不满足于做一个应声宰相,可不管论科分辈分,还是论手段以及声望,他距离杨廷和都有太远的距离。能实现他愿望的,怕是只有杨承祖,只有靠杨承祖的提携,顾鼎臣才有希望再进一步。
至于严嵩,他身上始终有帝党的标签,而现在帝党第一大将,无可质疑的就是杨承祖。一旦他真的有了什么意外,那么整个帝党怕是都要比相党压住,他这个祭酒也没什么好日子过。他们这次过来,算是表达善意,同时宣布,结盟开始。
虽然这两人未必能在弹劾的事里提供多少帮助,但是一个国子监祭酒,一个阁臣站过来跟自己结盟,这种发展态势总是能让人感到欢喜,有一种得道多助的感觉总是好的。再者就是他们终究是文臣,关系、门路以及权势都是有的,就像是那些衙门的官吏,只要顾鼎臣说一句话,就没人敢来再找麻烦。
严嵩对于做生意并不陌生,两下说着昨天的事情,在那里慢慢分析,又考虑着,如果面临后续的动作,又该如何拆招应敌。在五城兵马司以及京师地方衙门,两人都有自己的关系,放几句话下去,也就没人敢继续刁难杨记,也没人敢再来寻衅生事。
杨承祖先是道谢,又说起了张文丰的事,不过对这位举人,这两位文臣也缺乏了解。说到底张文丰只是河北才子,距离全国才子还有很大距离。尤其大明朝文风南胜于北,一个北地一省的才子,在他们这些大儒眼里,还算不上如何出色,最多就是,知道张家有这么个人,似乎与普通张氏子弟不一样,其他的都谈不到。
但是对于尚主的事,他们还是知道的,顾鼎臣道:“内阁对这事没有什么意见,只是希望这事谨慎……再谨慎一点。毕竟先出了陈钊,后出了谢昭。如果再出了问题,那么永淳殿下的颜面,乃至我们大明朝廷的颜面,就都无法保全了。”
“你听到了吧,关系大明朝廷颜面呢,敢不用心啊,就斩了你的头。”永寿公主府内,永寿的手,在杨承祖的脖子上轻轻一切,随即就被他抱住,两人笑着滚做一团。
虽然张延龄过来放了话,两人的私情多半已经暴露,但是两人显然不准备终止这种往来,就在次日天刚亮,杨承祖就到了永寿府里,连两位国舅说的事,也向永寿做了说明。
天赐被他带了过来,那个总被他拽头发的宫女,陪着天赐跑来跑去的疯玩,时刻防范着天赐跌倒。永寿则在里屋,将点心喂到杨承祖嘴里。等到吃完了早饭,她才哼了一声
“知道就知道啊,我看他们能怎么样,要不要砍了我的头,为大明正一正纲纪啊。我就不信,他们能用这事,做出什么文章来。原本我对这个张文丰,只是因为他是张家的人,心里有些不把握,现在这么一搞,我倒是越来越觉得,这个人似乎有问题了。”
“难说,也许他们只是怕我从中作梗,也许知道你对他们没好看法,所以想来做个保险。不过他们对这事,确实热心的有点过分,不过秀嫦娘子你放心,有我在,一定不会让二妹吃了亏。总要她找一个合心意的郎君才嫁,她要是不喜欢张文丰,不管张家拿出什么手段来,这婚事也是成不了。”
朱秀嫦暗自一叹,她若是遂了心意,你这官也就做到头了。不过这种话,总是不能说破,只好问着“今天那么闲,一大早就过来陪我,不用去锦衣卫衙门做事么?”
“你相公现在是冠带闲住,等到万岁观操之后,说不定就要革职查办了。到时候我披枷戴锁,样子凄凉的很,就只能指望你这个公主千岁救命了。千万要看在儿子份上,来救我这个孩子他爹啊。”
“呸,我才懒得救你。我要向小弟告状,说你这个坏蛋趁人之危,占我的便宜,还让我给你生儿子,到时候你啊,就等着斩头吧。”
两人说笑了一阵之后,朱秀嫦才道:“你不用用那种话骗我,你自己心里有分寸,单纯搞点钱,小弟不会把你怎么样的。不过观操的事,一定要弄的好一点,那事关万岁的脸面,如果会操出了问题,那你只好先在家里好好反省一段,这叫二罪归一。”
杨承祖点点头,显的成竹在胸“娘子放心,一切都在为夫掌握之中,等后天会操时,保证让万岁满意。”手机用户请访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