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菁舟接过来认真的读了起来,虽然整本书她已经读过三遍,这一段更是读了不知道多少遍。
这段故事描写的是妹妹发现了哥哥的秘密,发现哥哥竟然深爱着自己。开始是恐惧,紧接着就是狂喜。因为她也深爱着哥哥。
为了跟哥哥在一起,妹妹决定‘去死’。准确的说是诈死。
在遗书里,她讲述了自己深爱着哥哥的故事,告诉父母她是忍受不了‘血缘的折磨’而要去另一个世界,会在那里等着哥哥,然后约定来生。
女主人写下遗书之后就去了距离家里又十几分钟路程的河边。这条河水流湍急,她更是选择了最凶险的河段,从这里跳下去,绝无生还的可能。
为了不让哥哥和父母费力寻找她,她特地选了有人经过的时候跳下去。
女主人公当然不是在赌命,她事先在河里藏了救生用品,跳河之后从河底潜走,在隐蔽之处上岸,然后去了很远的地方。
她在遗书里写了希望自己死后的五年内哥哥不要跟别的女人结婚。
所以她不着急回去,在这座城市努力工作,然后改变身份和相貌回来,并且成功跟哥哥相恋。但是她不知道,在她出现的时候哥哥就已经识破了她的身份。或者说,在更久之前哥哥就相信自己的妹妹没有死,终有一天会回来的。
宴菁舟读这个故事的时候代入感很强,她也是爱上了自己的哥哥,如果可以的话,她也希望可以像小说中的女主人公那样疯狂一次。
可是她不能,她没有那样的智慧,也没有那样的勇气。
对于此,宴菁舟安慰自己:“每个人的人生是不同的。虽然我们都是深陷于名为爱情的泥沼中,但她的选择未必适合我。而且,我有一个她没有的优势,我们之间没有那道名为血缘的篱笆。”
公交车出现在视野内,梅玉叫宴菁舟:“车来了。”她看向宴菁舟的时候发现宴菁舟注意力都在书上,不由得逗趣说:“或许他也喜欢。”
宴菁舟狠狠的瞅了梅玉一眼,拖着笨重的行李箱朝公交车过去。
这趟车每逢学生开学放假,跑的路线都是固定的,从学校到梅玉家的村子,全程将近四十公里。
车子停下来的时候一个人都没有,梅玉和宴菁舟上车的时候已经坐了半车,然后有人上车有人下车,车子出城的时候已经挤得落脚的地方都没有了。
因为车子一共经过五所中学,这座城市的中学放假时间是统一的。每年的这个时候,梅玉和宴菁舟都要庆幸:“还好我们是起始站,不然肯定会哭的。”
她们会这么说,是因为真的有人哭。虽然很少见到,但在两人的生涯中还是看见过。那是初二的时候,也是寒假。一个小个子女生好不容易挤上了车,等车子启动才发现行李箱落在了站台。
车载广播提示:“前面是五中站”,听到广播,宴菁舟的八卦心立刻又被勾了起来,叫梅玉:“就是这里吧。真希望可以再遇到那个女生。”
梅玉的目光望着站台,听见宴菁舟这么说,她就开始寻找。
“如果神存在的话,那一定是个恶趣味的老头。”宴菁舟心领神会,果断霸占了旁边的位置,有人刚好要做下,被她凶恶的眼神给吓跑了。
那个小个子女生还是个初二的时候一样,好几次想要挤上车,但都被人挤到了后面。
但因为她很努力,所以也不是最后一个。当然,跟初二的时候唯一的不同之处大概就是她没有落下行礼。
被挤在人群里,她的脸上写着委屈和厌恶。小小的身子被那些野蛮的男生推来囊去,或许是基于上次的教训,她紧紧抱住行李箱。
宴菁舟还注意到,她的行李箱还是初二时候的那个,对女孩子来说,已经有些破旧了。这么想的时候,宴菁舟看了一眼梅玉的行李箱,然后放下心来。
宴菁舟叫梅玉:“不让别人坐啊。”
梅玉没有应声,但宴菁舟已经挤出去了。梅玉翘着二郎腿坐在那里,有人想要坐下,但还没有开口就被她给吓得退缩了。
因为梅玉的脸色比写着‘生人勿进’几个字还要让人退却。
宴菁舟挤到人群中,隔着一个人抓住那个小个子女生,把她抢了过来。因为车内实在太挤,她这个动作引子一片斥责声,以及吓得小个子女生惊叫出声。
但她立刻就不叫了,她认识宴菁舟。因为宴菁舟的旁边永远坐着那个高不可攀的女人。
不错,这就是小个子女生对梅玉的印象,高不可攀。梅玉不仅是学校第一,更是多次在市里蝉联第一,小个子女生成绩也还不错,参加了几次竞赛,一来二去就记住了有这样一个神一样的女人。
她不反抗,是因为认定宴菁舟是梅玉的小跟班,这个举动也是梅玉指使的。而且她有证据,那就是她一上车注意到梅玉,她似乎也在看她。
只是那时候她觉得这一定是错觉,因为在她的印象中梅玉是从来不正眼看人的。
所以对于梅玉叫她有什么事,小个子女生有些期待,又有点害怕,因为她听到过传言:梅玉这个女人,只有成绩还过得去,为人处事坏的令人发指。
宴菁舟一路披荆斩棘闯到了最后一排的位置。梅玉往最里面的位置坐,宴菁舟让小个子女生坐在梅玉身边,她坐在最外面的位置。
小个子女生的行李箱已经落在了宴菁舟手里,她紧张的望着梅玉:“你想干什么,这里可是车上。”
“啊?”梅玉转过头来,然后立刻反应过来自己的名声并不是很好。
如果是平常的话,她对这样那样的评价一向是充耳不闻的,但是宴菁舟不知道出于什么目的要跟这个小个子女生做朋友,梅玉也就送上一道开胃菜:“叫什么名字?”
“辛铃灵。辛弃疾的辛,第一个铃是铃铛的铃,第二个灵是灵气的灵。”她的声音在抖,低着头不敢看梅玉,又不敢不看梅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