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就这么一套极其名贵的原木桌椅,就显示出段家对来人极为重视,更何况还有侍者不断将瓜果点心陆续奉上,两名年轻貌美的女佣侍立左右,斟茶倒水一刻都未曾离开,显然是专门负责这一桌事务的。要知道包括主人在内的所有人都没有配备专门的侍者服务,也没有配备桌子,只在椅子旁边设了一张三十厘米左右的茶几放置茶杯而已,两相比较起来,待遇高下立判。再看这一桌所在的位置,位于评委席与选手区之间,妥妥的C位啊!到底是谁有这么大的影响力,能让段家冒着得罪人的风险,强行安排位置?贵宾区和评委席上的大佬们都忍不住交头接耳起来。
不多时,戴明道带着女朋友们缓缓入场,在圆桌边上各自挑了一个位置坐下。王叔叔两口子和刚都没有现身,对于他们来说这么高调张扬的位置驾驭不住。
有些认识戴明道的人一看到他的脸不由惊呼出声道:“怎么是他?”
“他是谁?”不认识的人立马开始询问。
“一个奇人。听说他只要一靠近毛料,就能感应到毛料里面是否有翡翠,而且他的运气特别好,选中的毛料都能出绿,连段家那小小姐都在与他的打赌中输掉了。要是他下场赌石的话,就真没我们这些选手什么事了!”有围观过昨天打赌的人爆料道。
“真的假的!?那他在我们这里不就成了可以为所欲为的存在了?”大家伙听了无不羡慕不已。
“差不多吧,怪不得连段家都要巴结他。”
“……”
“段大哥,您真是好手段啊!”马老二与冯老三都在向段老爷子道喜。戴明道的事迹早就传到他们的耳朵里了,遗憾的是无缘见上一面,如今这位奇人出现在这里还真是出乎他们的意料。
“呵呵,这叫不打不相识。年轻人有共同语言,容易玩到一块去。”段老爷子谦虚的应和着,脸上却洋溢着得意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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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七时整,段宅四周响起震耳欲聋的鞭炮声,无数色彩缤纷、形态各异的礼花在夜空中绽放陆续绽放,标志着翡翠协会会长选拔赛正式拉开了帷幕。
首先站起来的是身为会长的段老爷子。他上前两步,站在麦克风前作赛前致辞。老爷子为五年来翡翠协会的工作做了总结,并且预祝选拔赛圆满成功。接着是几位地方领导的致辞。对于这些赛事流程戴明道他们是非常反感的。戴明道取出一块毛料开始切割起来;女孩子们更是窃窃私语;孟缘芸甚至开始打起盹来。
致辞环节结束之后,作为赛事筹备者的马粼谡来到麦克风前宣读本次比赛的规则:
参赛者可自行携带毛料也可选用协会提供的毛料进行比赛,一旦选定不可更改。为了公平起见,所有参赛者的毛料均为无开窗毛料,且必须自己独自携带上台比赛。
参赛者将选定的毛料切割、设计、制作,我们的评委们将在所有作品中选出最具价值的三件作品作为前三名,而它们的设计者将成为下一届翡翠协会的正副会长。
评委们评分的参考标准为历次选拔赛的标准。翡翠本身的价值分满分为100分;设计分满分为70分;损耗分满分为30分。翡翠的品质越高、个头越大,价值分就越高;设计出的款式越精美,设计分越高;雕刻过程中损耗越少则损耗分越高。所有评委给出分数后,去掉一个最高分,去掉一个最低分,剩余评委给出的分数相加后得到的总分则为最终的得分。
考虑到大部分参赛者并不擅长切割与制作,举办方特别邀请了专业的解石师傅与雕刻师傅为他们提供服务。如果参赛者的设计图过于复杂,导致制作无法在规定时间内完成,那么就以设计图为准;如果发现设计图与手中翡翠不匹配的则按照设计分与损耗分为零处理。
马粼谡宣布完比赛规则后,当即宣布比赛正式开始。
场中许多选手纷纷站起身来,争先恐后的捧着各自手中的毛料往东西两处的选手展示台跑,似乎上台晚了就吃了亏似的。所有参赛者都选择自带毛料,对官方提供的毛料不屑一顾。
“行事莽撞、举止粗鲁、无大局观,碌碌小人而已。”三位会长看着这些争先恐后上台来的年轻人直摇头,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茶,随后开始互相打探起各自培养的接班人来。
“段大哥你家的钰涵丫头呢?我怎么没见到她出现呀?”马粼谡问道。
“那丫头昨天开始陪着那位林冲先生去缅甸转了一圈至今未回。方才我也问过那位林冲先生了,他说钰涵丫头帮他办重要的事情去了,很快就会回来不耽误事儿。”段老爷子呵呵笑道。
马冯二人互瞄了一眼,口中“哦”了一声,并没有继续追问下去。
“老二呀,你那徒弟白苏在忙什么呢?我怎么一天都没见他到呀?”段老爷子又抿了一口茶,看似漫不经心的问道。
“他还不是在忙这届选拔赛的事?我也七十有五了,哪经得起这么来回折腾?今天赛事的筹备工作可都是白苏那孩子一手安排的。真是后生可畏呀!”马粼谡的脸上浮现出欣慰的笑容。
“你徒弟是厉害,我那徒弟也不差!短短半天功夫他就把临时选拔赛的事全都通知到位了,不然今天晚上哪有这么多人参赛,哪有这么多人围观?段老哥的寿辰能过得这么丰富多彩,我那和煦徒弟是功不可没啊!”冯子诫不服气道。
“你们徒弟都能干。和你们两家比起来,我这偌大的段家也就钰霆和钰涵能上得了台面,其他几个不是纨绔就是已经出嫁,要是哪天我再一走,真不知道我们段家会怎样……”段老爷子突然叹息一声,愁容满面道。
“儿孙自有儿孙福,段老哥你管这么多干什么?!更何况,我们这俩徒弟都喜欢你们家钰涵丫头的事情,整个腾冲地界没有人不知道的。这是稳赚的买卖,你还叹什么气呀!”马、冯俩人白了段老爷子一眼,幽怨的嘀咕道:“那俩东西没事老往你段家跑,我们这做师傅的都没见他们这么殷勤过,这心里头还真是不平的很呢!”
“这问题也出在这里。”段老爷子又叹了口气道:“怎么说我们都是穿一条裤子长大的,虽然很多时候不对付,从小到大没少干过架,但几十年下来多少还是有些感情的。现在你们两个的徒弟同时喜欢上我们家钰涵丫头,你们说我该怎么处理他们三人之间的关系?把钰涵丫头许给他们两人中的一个吧,另一个肯定不服气,这真是让人左右为难啊!”
“哎!”二人听后也是叹了口气沉默不语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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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一块块毛料在解石师傅手中或变成齑粉、或开出翡翠,大门口围观的群众们时而摇头叹息时而尖叫欢呼,看起来比场上的选手们还要兴奋。
孟缘芸在选手们上场的时候就清醒了过来。此时的她睁大了双眼在两个展示台上扫来扫去,抱着戴明道的手臂兴奋地问道:“明道哥哥,你说这次选拔赛到底谁会赢呀?”
“目前还不明朗。不过作为腾冲翡翠协会的三大巨头,段家、马家和冯家的实力肯定比一般人要强大一些,如果不出意外的话,这次选拔赛的前三甲应该会在他们三家里面产生。”戴明道摸着下巴分析道。
“这种没啥悬念的比赛有啥好看的?”安一手托腮,一手捏着一片西瓜往嘴里塞,一副兴趣索然的样子。其他女孩子也是这样的感觉,纷纷点头同意安的观点。
“哎,你们呀!”戴明道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语重心长的提醒道:“你们可不要因为我能够感知出毛料中是否有翡翠而轻视了那些参加比赛的人。你们要知道这些辨石的技巧都是他们祖祖辈辈不断累积下来的宝贵经验,是有一定科学道理的。”
“碰到你这个逆天外挂,再强的经验也无用武之地呀,剩下的就只有徒增伤感而已。”李俐菲抿了一口茶开句玩笑。
“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你们可不要小看了其他人,否则迟早有一天要吃大苦头的!”
“好了,我们知道了!”穆晓蝶忙阻止戴明道的长篇大论,口中埋怨道:“你这家伙自从练到了练气期,嘴上总是念叨着这些大道理,我们的耳朵都听出老茧来了。”
“好好好,我不讲,我们来看戏。”戴明道转移话题道:“刚才上去的那一批都是小喽啰,带上去的毛料也没几个是可以出绿的,还不如官方提供的那些毛料靠谱呢,我看他们是在靠运气瞎蒙。你们看,台下那两个众星捧月似的帅哥那才是有真才实学的家伙。我刚才感应过了,他们手头上的那两块才是不可多得的上等货呢,连我都忍不住动心……”
“你准备搅黄这次的选拔赛?那可不是什么明智的选择!”李俐菲一听戴明道的话心头就开始狂跳,连忙出言阻止。
“我哪有这么唯利是图?人家段老爷子好歹也派出孙女带我们在缅甸转了一圈,让我们收获了这么多好东西;他自己又安排我们就近观看这届选拔赛,我们要是这样过河拆桥也太忘恩负义了吧!你把我想成什么人了?”戴明道斜眼瞟了李俐菲一眼,单手捂胸做痛苦状。
“你会对近在咫尺的极品宝贝不动心?我可不信!”李俐菲早已看穿了一切,摇着脑袋一脸的不信。
戴明道并没有说话,而是悄悄的对李俐菲竖起了大拇指。
“快看,快看!那边出绿了!而且成色似乎很好的样子呀!”突然,大门口有人惊呼出声。
吃瓜群众定睛一看,可不是吗?一位解石师傅正在聚精会神的切割一块毛料,毛料的一角已经开窗,露出几乎透明的结构来,远远看去,这透明部分呈现出近乎玻璃的色泽,在前院聚光灯的照耀下,反射出刺眼的光泽。
“玻璃种!最起码是冰种!这小伙子是谁,这下发了呀!”很多人艰难的把目光从这块原石上挪开,聚焦到那位解石师傅身旁的一个矮小的身影上。
那道身影看上去差不多一米六的个头,头戴一顶黑色鸭嘴帽,脸上戴着一副黑色口罩,身穿一套黑色的休闲服,脚下穿着一双黑色的运动鞋。全身上下除了几处logo以外全是黑色,显得神秘感十足。
“快看,那块原石的背面出绿了,也是透明的。南北通透了!哇塞,这么一大块几乎全是翡翠啊,这得值多少钱啊!”
“天价,绝对是天价的翡翠!这是目前价格最高的一块翡翠了。希望其他部位都出绿才好!”
“快磨边,快磨边!”围观群众纷纷起哄呐喊,节奏也从散乱渐渐变得整齐起来。
解石师傅也不负众望,开始一圈圈的磨起边角来。
“绿……绿……绿……”围观群众的情绪更高涨了,许多人甚至踮起脚尖,整个人都压在前面的人身上,神色痴迷,嘴里不住呐喊着。
在围观群众们的惊叹与呐喊声中,这块翡翠渐渐露出了它的全貌——玻璃种,粽子形状,拳头大小的整块翡翠。除了一个角落里有几个白点以外其他部位完全是晶莹剔透,是一块难得一见的精品!
解石师傅将这块玻璃种翡翠小心翼翼的放到身边的盘子上,然后离开了他的工作台。那裹在黑色服装里的人谢过解石师傅,小心翼翼的端起起盘子将上面的宝贝转移到展示台中间的桌子上,然后仔细观察起这块翡翠的形状,开始为设计与雕刻做准备。
“呵呵呵,黑马出现了,接下来有些本事的人也该出手了。”戴明道和同伴们窃窃私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