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得迷迷糊糊中,刚想翻个身,发现自己动不了了,难道是鬼压床?
我猛地睁开眼,看到自己被扔在一个山洞里,手脚都被从身后绑了起来。
我被绑架了?
“小白,睡得好吗?”身后传来水墨的声音。
我转过头,看见水墨被绑在一根十字木桩上,像极了耶稣。
我扫视一周,正前方有一张石椅,上面铺着一片动物的毛皮,石椅前的石桌上摆着吃了一半的酒菜。山洞一角整齐的摆放着大大小小的酒罐子,少说也有上百坛。
这是酒窖?
“这他娘的是什么情况啊?”我吃力地翻个身,面朝水墨。
“这还看不出来啊?着了道了呗。”水墨一脸不在乎的说道,“估计是趁我们睡觉时,让人给下了什么**。”
“**?”我急道,“那你还不快点唤出灵态,赶紧脱离绳子来救我们,挂在那等着我拜你啊!”
“你以为我喜欢挂在这?也不知道他们用的什么药,药劲没过,我现在什么都做不了。”
我问道,“白爷他们呢?”
“不知道,我醒了就没看见他们。”水墨笑了笑,“不过这样也好,我们只是睡了一觉,就被他们带到了目的地,这也省了我们不少力气不是吗?”
我莫名其妙的着看他,这傻逼该不会是**吸多了,把脑子吸坏了吧?在胡说八道什么?
水墨瞪了我一眼,“你别像看傻逼一样看我!你仔细看看这里,你看看这是哪?”
我看了看四周……这里难道是陀岭峰?我惊讶的看向水墨。
水墨点点头,“不出意外的话,是陀岭峰没错了。你想啊,这附近除了陀岭峰,哪还有这么大的山洞?你看看这实用面积,这挑高。”
“那是谁把我抓到这来的?”
水墨向我身后扬了扬下巴,“正主来了。”
片刻,我听到一阵脚步声。
回头看到一行人从山洞一侧的洞口走了出来,走在最前面的壮汉坐到了石椅上,估计是这里的头目。他身后的几人,都围在他左右站好。
我仔细打量了一番那个头目——一脸凶相,光头,胡子比我头发还长。胡子上面编了好几根小辫子,鼻子耳朵上叮叮当当戴了一堆金属,脖子上挂着一对象牙。身披虎皮,靴子好像也是动物皮毛做的,就差手里拿着两根大骨头了。这是当地的原始人?
“你们是什么人?”那个头目眯着眼问我。
我一愣,会说普通话,还说得挺标准。
水墨道,“巧了!老子也刚好想这么问你!”
那头目眉头一皱,他身边的小弟见状后说道,“我们老大问你了吗?”他指着我,“地上那个,你说!”
水墨道,“问别人来路时,是不是应该先自报家门?难不成,你们老大的名字里有敏感词汇,不便直说?”
那个小弟怒视着水墨,“我看你是找死!”
“游客!”我连忙翻过身,说道,“我们是游客!”
“游客会带枪?”大胡子从腰间掏出一把手枪,我一看,是之前小粉留给白爷的那把,他继续道,“还是一把改装过的枪。”
我问道,“我们还有三个人呢?你们把他们怎么了!”
大胡子起身朝我走过来,在我旁边蹲下,一边摆弄着手里的枪一边说,“他们会怎么样,取决于你会怎么回答我。”
“我们跟你们一样。”我说道。
大胡子不解的看着我,“跟我们一样?你知道我们是干什么的?”
“我不知道你们是干什么的,但是我们跟你们一样,都看上了这座陀岭峰。”我打量着四周,“只是没想到,被你们抢先了一步,先成了这座宝地的正主。”
大胡子不屑道,“就凭你们几个老幼病残,还想在陀岭峰立号?”他忽然用枪指着我的头,目露凶光,“你当老子是三岁小孩儿呢!再不说实话,老子一枪崩了你!”
“桑半落!”我提高音量。
大胡子的手一抖,一脸惊讶的看着我,“你说什么?你知道桑半落?”
我轻描淡写道,“避光通风,阴凉干燥,恒湿恒温,连空调都省得装了,这么浑然天成的藏酒地方,你以为只有你看上了?”
大胡子半信半疑道,“小鬼头,行家啊,圈里人?”
刚刚看到这满山洞的酒坛子,我就猜这一群“原始人”选择这么隐蔽的地方藏酒,会不会是水墨之前提到过的“赌酒圈子”里的人,看来还真被我蒙着了。
我说道,“先把我们松绑了。”
大胡子迟疑了一下,“小鬼头,你要是敢跟老子耍什么花样,老子就扒了你的皮再做一身衣裳!”
他对手下的人递了个眼色,把抢插回腰间,随后过来两个人,把我们的绳子解开了。
水墨走过来,不悦道,“我说大胡子,同是爱酒好酒之人,这就是你们的待客之道?这圈子不大,传出去不好吧?”
大胡子不买账,斜眼看着水墨,“你是客还是贼?”
“大胡子你说话注意点啊!你说谁是贼!”水墨不满道,“先是用旁门左道的伎俩迷晕我们,然后又把我们绑在山洞里,接着抢我们的枪关我们的人,你倒是说说,我跟你谁是贼!”
大胡子说道,“你们企图鸠占鹊巢,凭这点,你们就是贼!”
水墨冷笑道,“还鸠占鹊巢,喜鹊长你这样啊?没来之前我知道这地儿被你这只鸟插小旗了?你们先占了直说不行吗?下药绑人算怎么回事?看你长的虎背熊腰一脸匪相,没想到行事手法这么阴险下作!还迷魂药,这么娘们儿唧唧的事都能做得出来!”
大胡子一时间被水墨怼的憋红了脸,半晌说了一句,“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我一惊,心说,这下胡大川踩雷了!
果不其然,水墨一听就火了,抓着胡大川胸前的象牙一边晃一边说,“狗嘴里为什么要吐出象牙,你这象牙里能长出狗嘴吗!”
大胡子气的一只手摸在枪上,我连忙按住他的胳膊,“对你而言,我们死不足惜,但你要想好了,这一发子弹出去,惊到的可是你身后的那些美酒,值吗?”
他犹豫片刻,问道,“小鬼,你们到底什么来路?”
我说道,“刚刚不是说了吗,同道中人。只是巧了都看上了这座藏酒宝地,但是君子不夺人所好,既然诸位跟这宝地更有缘份,那我们自行离开就是了。”
大胡子“哼”了一声,“离开?你当老子这里是什么地方,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水墨道,“你这话可要说清楚了啊,谁他妈想来了?是你们这群孙子给你爷爷绑来的!你们赶紧痛快儿放人!”
大胡子没理会水墨,问我,“你听说过桑半落?”
水墨不耐烦道,“落你大爷,让你放人你......”我拍拍水墨,示意他少安毋躁。
“何止听过,我还喝过。”我得意道,“这次一行,就是为了给它找个睡觉的地方,不然我们也不会大老远的跑到这里来。”
“你喝过?”大胡子瞪大眼睛看着我,“这么说你现在手上还有?”说着,眼睛在我身上不停的扫视。
“在家里,谁出来探路会带着比命还值钱的酒?再说了,你们应该早就搜过我们了不是吗?”我继续道,“大胡子哥,既然我们都是圈里的人,遇见也是缘分,之前都是误会,眼下大家都没有任何损伤,何不就此别过,再见面还是朋友,还能坐下一起喝喝酒,吹吹牛。”
大胡子说道,“既然是圈里人,那我们就按圈里的规矩来,赌一把怎么样?”
我心说坏了,圈里什么规矩啊?早知道之前跟水墨多打听一点好了。
水墨马上接道,“遇故见酒,不尽不走,酒不尽,情尽,名尽,命尽。”水墨走上前,“你不说我也正想着要找你来一局!”
“怎么哪都有你?我是要跟他赌酒。”大胡子指着我,一脸蔑视的问道,“小鬼,有胆来一局吗?”
“来!”我说道。
大胡子大笑,“好!就冲你这个爽快性格,你要是赢了,马上放你走。”
他转身走向那堆酒坛。
“慢着!”我叫住他。
大胡子问道,“怎么?这么快就怕了?”
“谁怕谁孙子!”我说道,“我赢了,不是我一个人走,是我们五个一起走。”
大胡子道,“你一条命赌酒想换五条命?”
“赢了是五条命,输了也是五条命,再加上我家里的桑半落,怎么样?”
“好!”大胡子一口答应。
看他那样,估计早就在打桑半落的主意了。
水墨上前拽了我一下,在我耳边嘀咕着,“小白,你到底有没有把握跟他玩啊?你看看那个大胡子的肚子,我目测他能喝下一道瀑布。就你这酒量,我都能喝你六个,给他桑半落倒不是问题,关键你这一出口还搭着五条命,现在可不是耍帅的时候啊!”
我故作镇定拍拍水墨,转身凑到他耳边,小声问道,“赌酒到底是什么意思?”
水墨霎时面如死灰,他看了我好一阵,最后嘴里蹦出两个字,“卧槽……”
“临终遗言待会儿会给你们兄弟时间说!”大胡子不耐烦叫道。
我硬着头皮走到酒坛堆前,想着水墨刚刚的话,突然发现,就只记得四个字“不尽不走”。
是喝不完不能走的意思?那应该就是比谁喝的多吧?
我心里盘算着,现在要做的就是尽量拖延时间,等水墨的药效一过,再加上火哥,我们几个想逃脱出去,应该不是什么难事。
我对大胡子说,“先把我们那三个人带上来,我要确保他们还活着,别到时候我赢了,你给我三具尸体,我不收。”
“可以,正好我也想着一会你输了,我就直接在这里拿你们一起酿酒了!”
大胡子对手下扬了下头,一会功夫,就看到白爷他们被绑着双手和嘴巴走了出来,看到他们没事,我也松了口气。
我说道,“大胡子哥既然答应了我的要求,那么我让你先请。”
“好!”大胡子走上前,单手拎起一坛一个电饭锅大小的酒坛,一口口的灌了下去。
原来就是干喝啊?我扫了一圈,看到脚边一个易拉罐大小的酒坛,心说,一会就它了,慢慢跟他耗。
忽然“啪”的一声,大胡子一坛酒喝完了,空坛子扔到了我的脚边。
他抹了一把嘴,眯着眼看着我,“小鬼,到你了。”
我指了指脚边的小酒坛,说道,“这个。”
大胡子不快道,“你刚才看到老子拿了多大一坛子酒了吗?你指的这坛子的大小,你得喝它四十坛!我这没那么多小坛子,也没那闲功夫陪你耗,痛快点,直接来两个大的!”
原来是要喝倍数啊?就算我这轮能硬撑过两坛,那下一轮岂不是要喝八坛?
“怂包。”白三突然冒了一句。
我把头歪到一边,小声问它,“你怎么知道我在想什么?”
“你的心跳震的我头疼!”白三又说了一遍,“怂包!”
我尴尬道,“这是怂不怂的问题吗?你不怂你来啊!”
“本来也没指望你,跟他拼了。”从白三平缓的语气中,我没有听出一丝半毫胜利的希望。
水墨走过来,满眼忧虑的看着我。
大胡子催促着,“大姑娘选好了吗?现在认输也行,死前可以让你们少遭点罪。”
“大姑娘?一会我赢了你要叫我大爷!”我指了指脚边的小酒坛,“我刚刚说的,不是这一个,是这一排。”
大胡子的笑脸一僵,“你说什么?”
水墨一把抓住我的胳膊,捂着嘴巴说道,“我说小白,你这还没喝呢就多了?你当自己是上仙呢!你哪有那么强的灵气灵力可以挥发抑制酒精?”
我没搭理水墨,舒了口气,小声对白三说,“看你的了。”
“看个屁!”水墨以为我在跟他说话,没好气道,“你捅篓子前怎么不看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