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九听到陈三夜一席话先是震惊无比,随后她扭头看了一眼那个穿着一身早已破旧不堪经幡罩袍的干尸随后又仔仔细细的看了看那副壁画。
陈三夜虽然一点也不想看那干尸扭曲狰狞的脸庞,他还是强忍着恶心仔细观察了一番坐在石台之上的一身白色披衫的干尸。
两人各自忙各自的,许久后小九将视线从壁画上移开,她皱着眉头看陈三夜伸手在干尸身上戳来戳去便说道:
“哎,这干尸身上可能有细菌。你要是感染了在沙漠里缺医少药的我就算有医术也没办法救你。”
陈三夜听闻连忙将手指头缩了回去,他冲着小九嘿嘿笑了一下然后用水壶洗了洗手。
小九见陈三夜这么浪费水不免又是一阵训斥,陈三夜则一把揽住了小九说道:
“哎,差不多得了。要不是我眼睛尖,这么重要的信息可能就被我们忽略了。”
小九见陈三夜双手湿漉漉的搭在自己的肩头,她猛地拍了一下,那一下力道不轻痛的陈三夜龇牙咧嘴的将手收了回来。
小九见状无奈的摇了摇头,她从随身的背包中拿出纸巾小心翼翼的替陈三夜将手上的水擦干净然后说道:
“你说的没错。那壁画上所绘制的两方领袖全都是女性。两个国家的统治者都是女王。
虽然那个神秘古国的女王只有朦胧的线条,但也足够确认纱幔帐中的是个女人。而这具干尸确实是一具男尸。”
小九说话间便挑了挑剑眉指向两人面前那石台之上盘坐的干尸。陈三夜接过小九手中的纸巾擦拭掉手背上最后一缕水迹,他看了看那干尸只是撇了撇嘴冲着小九说道:
“你怎么看?难道这个魔国余孽所建立的神秘古国女王变性了吗?”
一想到这里陈三夜顿时有些想笑,他只听说过古代有人当太监的,还从未听说过古人也流行变性手术。
小九白了一眼坏笑不断的陈三夜,她走到那干尸前仔细看了看说道:
“不应该。那场战争应该是发生在商周交替之际。而这具塔楼的一些装饰物带有很浓烈的汉代西域三十六国一些部落的风格。
我想这座塔应该是建于汉代。譬如这座石台,上面的雕刻手法很像是楼兰工艺。”
陈三夜仔细看了一番那石台,但看了许久他也没有看出什么门道。
“不应该啊。时间相差几百年吗?也就是说这个九层塔楼并不是那个与大月氏古国有过战争的神秘古国的女王?那这群人是谁?”
刚说完,陈三夜觉得脑袋有点缺氧这件事情太过扑朔迷离,他连忙凑到窗户旁想要打开窗户,但木制的窗户早就被腐朽的脆弱不堪,他只是轻轻推了一把整扇窗户便断成了八瓣掉落在了塔楼前的基座摔了个粉碎。
小九看已经只剩下窗框的窗户,皱着眉头一脸不悦的看着陈三夜似乎想要说些什么。
陈三夜眼看自己又要被训,快步跑了回去一把揽住了小九说道:
“哎,这可不是我用的力气太大了。这些东西有几千年的历史了,我轻轻一碰它就自己断成八瓣掉下去了。”
“好了好了。小心一点整座塔可是文物。”
小九脸颊有些泛红她连忙从陈三夜怀中抽身,轻轻咳嗽了两声小九接着说道:
“这很简单。我觉得这些石台应该是这些教徒途径楼来的时候随意采购的。
样式什么的他们其实并不关心,如果我没记错楼兰古城的遗址应该距离魔鬼城不远。
当初那里还是一片绿洲,一条大河贯穿整片沙漠。四处都是绿洲,可谓是一片生意盎然。”
说到这里小九停顿了一下她怔怔的看着窗外,似乎陷入了对那个繁荣时期的想象。
陈三夜见状只是静静的站在一旁并未去打扰她。
过了许久小九才回过神来,她看了看那个穿着白色披衫的干尸继续说道:
“我估计这些应该是在那场战争后没有被大月氏女王消灭干净的魔国余孽。
与之前一次一样。那个用毒蛇猛兽为手段对周边小部落采取高压政策的魔国余孽所创建的国度再次被女王以及玄鸟们所打败。
这些人的祖先可能在灭国后流落到附近隐藏自己的身份,我相信这些人应该是残留在整片西域地区最后的魔国余孽。
这个穿白色罩袍的应该是他们的首领,你看这幅壁画明显是对于历史的叙述。
他们选择将大战的场景画在这座塔中,是什么用意我不知道。
但这场大战之后,魔国余孽逃入西域地区建立的国度再次被毁灭。这群最后的魔国余孽也难逃灭亡的下场。”
陈三夜看了一眼那白色披衫的干尸冷哼了一声说道:
“这群哥们够惨的啊。两次被灭国,这群最后的魔国余孽也和他们最后的首领死在这片鸟不拉屎的沙漠之中了。”
小九扭头看了一眼陈三夜,她歪着头面无表情的说道:“怎么?你还同情这群人了?”
陈三夜看了小九一眼苦笑说道:
“这群人有什么好同情的。他们建立的两个国家本质都没什么区别,都是靠奴役民众来维持自己的统治,还会向百姓灌输他们所信奉的邪神。
导致国家灭亡的两个因素,极端的宗教,暴政。魔国全都具备了。
就算没有格萨尔王和大月氏女王的征讨,底层民众迟早也会起来反抗的。
这样的国家灭亡也就灭亡了。其实大月氏古国也何尝不是这样呢,女王轻信了魔王的蛊惑,封闭起整座国家不与外界来往。
而且全民痴狂信奉人可以死而复生的邪术,最后制造出了无数的黑泥怪。
整个国家看起来是一夜之间灭亡的,实际上是一个积重难返的过程。”
听到陈三夜的一席话小九又陷入了沉默之中。眼看小九一副低沉的模样快要哭出来,陈三夜只得无奈的擦了擦小九的脸颊说道:
“好了,走了这一片地方没什么可看的。不过是一个逝去的国家最后的残影罢了。
往事如烟,有很多事我们只是见证者,没必要将自己代入参与者的视角之中。”
小九听闻只是点了点头,两人一路小心翼翼的退出了九层塔楼。
好不容易挤过塔楼附近低矮的风蚀岩柱,小九一直在低头看着照片中的片段。
她将整张壁画的所有细节全都拍了下来。
两人上了骆驼再次穿过那道拱形的石门,在看不到那座塔楼前陈三夜再次扭头看了一眼塔楼,那座破旧不堪的塔楼依旧在风沙的肆虐之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