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中依然有人在哄抢食物,并不理会赫连榕说的话。也许是有人不懂英文也许是有人根本就不想理会赫连榕说的是什么。
黎骁迈倒是气愤不过咚咚咚的跑过去,猛的一拳击中那个抢老人手中食物的壮年男子,血瞬间从男人的嘴角流出来,男人准备还击可看到那么多双愤怒的眼睛盯着他便拭掉嘴边的血渍便不再说话,此时人群反倒是安静下来。
“大家不要吵闹,要生存下去大家就要齐心协力。谁懂木匠活的人跟着这位英雄去找树木做梯子,可以让大家方便出入机舱。”赫连榕站在毛毯编成的“梯子”前用英文指着末无闻对着所有的人说道。
末无闻和黎骁迈往前走,但却没有一个人跟上来。走着走着黎骁迈说道“师父,你说马航失联事件是不是和我们这次发生的事情一样,也是飞到灰界了。”
“很有可能,难怪那么多人找都找不到马航失联客机的消息…”说着说着末无闻突然看到树林里有个影子闪过。
“骁迈,你看到树林闪过的是什么?”
“师父,没注意。可能是什么野兽吧,这岛应该也不小吧,有野兽也很正常。”
末无闻放倒两根树杆,用手掰断分枝,用工具刀切成一条条七八十公分的木棍,然后用钉子将木棍钉住材杆上,不一会儿简易的木梯便做好。
他们抬着木梯往飞机处走,黎骁迈说道“师父,电影上的直升飞机不都有架软梯?我们何必还做这破玩意。”
“不知道客机有没有软梯,反正我们做的木梯也可以用。”末无闻时不时的转身看着树林,不过再也没有看到影子闪过。
在客机前等候的几百号人看到他们抬着木梯便纷纷涌过来,将末无闻他们围着得水泄不通,每个人都想爬上客机找吃找喝。
末无闻对着赫连榕说“你和他们说身强力壮的男人先别上飞机和我们环着岛走看看能不能找到吃的,飞机上的食品维持不了几天。”
赫连榕对着大家说过之后,大多数人却是无动于衷,只有十几个人站出来跟着末无闻走。岛屿比他们预期的大多了,可是他们走遍岛屿也没看到野兽的踪迹,只有天上飞的鸟儿叽叽喳喳的嘲笑着他们的落魄。野果倒是有很多,可是不知道有没有毒。幸好岛中央还有潭泉水,大家都口渴的不得了也不管上水有多灰捧起就喝。
岛上没有野兽,那么只能捕鱼或者击落飞鸟充饥。末无闻便砍了很多树丫准备拿回去做弹弓,又将些村枝削成尖头去浅滩刺鱼去。
等到末无闻将工具准备好的时候,夕阳西下灰界的傍晚即将来临,浅灰色的天空淡灰色的大海美的如幅水墨丹青,但是却无人欣赏。
刚刚还拥挤在平地上的人都己爬上飞机休息,飞机里能吃的差不多都让大家吃完,能喝的也差不多喝光,如果明天找不到吃的东西几百号人只能是等着喝西北风。
末无闻不知道如果他攀上盘古树返回人间的时候这些旅客已经客死在灰界,就算时光倒流那么他们还会不会依然能重返人间,所以末无闻返回人间之前必须先安顿好大家。
还有末无闻从妖王山掉回人间的时候赫连容和秦湘玉正被妖追杀,不知她们现在安危如何?他得去徽济城打听打听消息。
而此时飞机上所有的仪式器都失灵也断了电,飞机渐渐陷入灰暗之中。机舱内人开始争吵,机组人员私自藏起食物让人发现便打斗起来,混乱之中有人乘机偷夺仅存的食物饮料,有人乘机猥琐女人,在法律无法管制的地方人的劣根性便暴露无遗。
“哇哇…”小孩大哭起来,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夺走孩子手中的饼干塞到自己的嘴里拼命咀嚼着。黎骁迈看在眼里气愤不已一拳就击中男人的下巴,血如注从他嘴角流出。
“Stop!”末无闻如雷鸣般的大喊威慑着大家,他心想如果不想出方法解决问题,如此下去的结局就是为了仅有的食物互相惨杀。
“赫连榕,你和大家说食物由我们发放,谁不服就来试试看!”末无闻和黎骁迈站在机务舱前拦住上前的人们。
在机组人员的配合下他们收集整理所有食物,才发现剩余的食物已经不多,末无闻让何天坤把冰箱里容易坏的食物先分给大家,剩余的食物小孩和老人优先。
漫漫长夜终于过去,灰界的太阳升起来,窗外的景色渐渐可以看清楚:飞机的前方是浩瀚的银灰色大海,左右两侧都是平坦的淡灰草地,而飞机的尾部所指方向是暗灰色树林。
客机前舱传来旅客们的吵嚷声,疲惫不堪的末无闻在赫连榕的陪伴下走过去,声音是从头等舱传出。通过赫连榕的翻译末无闻知道事情真相:有些经济舱旅客挤入头等舱,头等舱的旅客赶他们走,他们不肯就吵起来。
“你们这些穷小子,给我滚出这里。”傲慢的声音从舱内传出。(以下的对话都是英语交流,由赫连榕翻译给末无闻)
末无闻走入头等舱,只见里面也是人挤人,一个胖子在拼命推着人出去嘴里嚷着“滚!”
“你以为你是谁?”被推的人抡起拳头就砸到胖子的脸,血从他的眼角流出。胖子踉跄倒地,拥上的人你一脚他一脚踹着踩着踢着。
密密麻麻的人群阻挡着末无闻前行,等到他挤到人群之前的时候,眼前倒在地上的胖子已经奄奄一息,头耷拉在地上不再言语。
末无闻走上前将手伸到胖子的鼻孔下试试还有沒有气,没有,一丝气都没有,胖子是这架飞机里第一个死在灰界的人。
看到出人命,刚刚殴打胖子的人都霎那间逃去,只有胖子的尸体浑身是血横在地板和随后赶到惊愕的机组人员。
“我们必须要有行动,任由他们如此暴力下去飞机将会变成人间地狱。”末无闻对着赫连榕说道。
“他怎么办?”赫连榕指着躺在血泊里的胖子。
“我把他拉到荒地埋葬。”末无闻走过去用双手架起血迹斑斑的胖子两只胳膊就往舱外拖去,刚刚喧嚣的人群顿然静寂无声让开路让尸体通过,通道走廊留下的血迹散发着浓浓的腥味。
可是让人惊悚的事情还在后头,胖子的尸体刚刚被末无闻拉出舱门口,末无闻还来不及把尸体背下飞机,嗖嗖声起尸体瞬间消失不见。
“天哪,怎么可能!”黎骁迈明明看到末无闻扛起尸但是转眼间就消失不见。
末无闻望着自己血淋淋的双手,血是从胖子身上染过来的,但是此时的胖子却像空气一样在他的眼前消失。这是怎么回事,难道胖子又穿越到什么地方去?末无闻实在是想不出所以然。
围过来观看热闹的人群们也看到诡异的画面,个个目瞪口呆都以为是末日无闻把尸体消失,顿时大家对敬畏之心油然而生。所以当末无闻返回机舱内的时候,人人看到他都如见到鬼怪般的往后退。
“所有的壮年男子都跟我下飞机去找吃的。”末无闻通过赫连榕对着大家说道,经过尸体突然消失这件事,所有的人对末无闻说的话至少表面上都不敢反抗。
末无闻将大家收集上来的橡皮圈用螺丝钉固定在捡回来的树丫做成弹弓,将木棍头削尖绑上厨房用刀做成叉鱼的工具,然后带领他们爬下飞机打鸟捕鱼去。
“师父,这飞机上可是有几百号人等吃的,打几个鸟抓几条鱼根本就是不济于事填不满牙缝,这样下去大家照样会饿死。”黎骁迈举着弹弓拉起橡皮筋瞄准树上的鸟儿,一放手石头嗖的过去鸟儿没打着反而惊飞一树的鸟儿。
“就是,无闻。就算打下鸟来没火烧又怎么办,难道真要茹毛饮血?”何天坤也觉得打鸟捕鱼不是个好方法。
末无闻也是瞄着鸟儿一弹弓打过去,石块划过长空落地,末无闻也是和黎骁迈一样也是连根鸟儿的羽毛都没有打着,他放下弹弓心想还有什么更好的方法来解决大家填饱肚子的问题。
“无闻,其实最好的解救方法就是把大家送到灰界大陆去。”何天坤望着汪洋大海说道。
“可是老何这么多人,怎么能运到大陆过去呢?别说我们不会造船就算造船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就算船造好,谁能划过到岸?”黎骁迈觉得渡船过海是不可能的事情。
“这种野果我上次尝过,可以吃。”末无闻指着身旁那株果实累累的大树,随手摘下送入嘴里。果实未熟又酸又涩但是饥饿难耐的末无闻还是嚼了下去。
看到末无闻吃过没事,大家一哄而上准备去摘野果。推攘之中有人倒地但是后来涌上的人也不停留脚步继续从他身上踏过,凄惨的叫声被人群的吵闹声淹没,饥饿使人变成毫不人性的野兽。
人群涌过,谁也没有注意到倒在血泊之中的人停止挣扎,突然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