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奔,我在狂奔,狂奔于无尽的黑暗之中,看不见任何东西!
无法理解,为什么我在狂奔,努力回想的结果是难忍的头痛。
一切的开始早已模糊,但有一个深植的信念却在心底呐喊,必须奔跑!不能停下!
噬骨的阴冷弥漫周身,被未知的怪物一点一点地逼入死境,宛如猫捉老鼠,享受着猎物挣扎着濒死的快感。
恐惧,巨大的恐惧!每一个动作都无比僵硬,每一个细胞都在叫嚣着颤栗。
亦步亦趋,怪物的獠牙就在身后!好几次都划破被冷汗浸湿的衣服,下一刻,直接刺穿心脏。
不!
我不要死!
“不!”
伸手死死抓住了某种东西,蓦地睁开眼,却在一刹那被眼前的光亮晃瞎,手死死的握紧了胸口狂跳,不久的心脏就仿佛受到了某种刺激一样,还没有在刚才的惊吓之余中醒过来。
喉咙干咳,我条件反射捂住了自己的嘴。
“你叫什么名字?”
一到声音从耳边远处响了起来,转过头,昨天的小女孩把桌子上面的灰尘用沾了水的抹布擦了一下,后背是透亮的窗户,此刻已经显示清晨,看着我从梦中惊醒,状似不经意地随口询问。
“大叔,今天我们该往哪里走?”
我用手攥紧了胸口,发现后背上全部都是冷汗,沉默的看着躺在我身侧的长刀,昨天晚上在逗弄了小女孩之后,把压缩面条拿了出来,虽然说现在的食物稍微有点紧缺,但该吃的还是必须得吃。
吃完之后,我就把房子里面的唯一一个床给丢给了小女孩,自己来到客厅这一块,看起来像是炕一样的地方躺了下来。
结果昨天晚上就不知道莫名其妙的做人的一种让人恐慌的噩梦,现在想起来全身上下都还有着肌肉酸痛的感觉,就仿佛被某种东西全部碾压了一样。
后脑勺一凉,我下意识的向后看了过去,没有东西,甚至就连一只苍蝇都没有。
应该是我自己多虑了,只不过是个噩梦而已。
“去港口。”
沉默了一会儿,并没有选择回答小女孩前一个问题,名字什么的从来都不重要,终究只不过是一个代号而已。
坐在床上呆愣了一会儿,直到放空的脑袋逐渐找回思绪,我才发现自己的双腿已经被我压得有一双红印,有一点疼,下床后拍了拍,才让血液稍微循环了一下。
“如果不出意料之外,港口那一块地方应该会有一个根据地,我们去那里会更好一些。”
小女孩在一边清点着我们昨天处理的食物,虽然这一个老房子里面基本上可以算得上是能吃的,全部都被老鼠给吃了,但好歹还留下了一点素食,就像我之前吃的那一个罐头一样,就算放久了,但总归还是能吃的。
如果可以的话,在继续前进的时候能够遇到超市,无论里面究竟有没有丧尸都必须要进去,我突然间想吃泡面了。
穿好外衣,带上防护罩,小女孩坐在一边撑着脸看着我。
“大叔,我想我们应该没有办法去那里了。”
对方的话让我的动作停顿了一秒,一股没有来的危机感印入头皮,瞬间条件反射的朝小女孩看过去,眼睛微眯。
“怎么说?”
在我的目光下,小女孩用手遮住了自己的眼睛,声音嗡嗡,带着点哭腔。
“我,我就是从那里出来的。”
然后小女孩就哽咽着告诉我,10天前,遭受到了丧尸的袭击,港口基地全部被一锅端,她自己就是被仅存的父母带出来的。
在遇到我之前,是独自一人蹲守在附近居民楼里面的最后一天,因为大部分的食物全部都已经吃完了,所以迫不得已必须出来,而就在出来后,看见一只已经死了的猫。
心里面很慌,身边又空无一人,所以才会忍不住恐慌大哭起来,结果没有想到却遇到了我。
“是真的,现在根本没有办法去那里,那里全部都是丧尸!爸爸妈妈受伤了,离开前把我给关到了地下室,我好不容易才撬开门出来的……”
卧槽?
我难以置信的拍桌而起,如果这一个家伙没有说谎的话,那么我这么做到底是为了什么?我明明从一开始打算离开那一个,地方的目的就是为了想要到达一个更加安全的地点。
可现在就告诉我那里已经沦陷?
开什么玩笑?
“你不是在耍我吧?”
其实我很清楚这件事情,这件事情的真实性虽然仅凭一人之言,根本没有办法验证,但出乎意料之外,如果对方所说的这一段话能够对上的话,那么这一块区域的丧尸出乎意料之外的少就能够理解了,一定是事先呐对父母已经把这一块区域清理差不多,所以才在我过来的时候显得稍微有一点轻松。
等一下。
一男一女?
该不会我之前遇见的那两个人就是这一个小女孩的父母吧,可是怎么可能?不是说好的兄妹吗?
简直要疯。
我用手搓了搓自己的脸让自己冷静下来,旁边的小女孩看见我这衣服看起来神经很不稳定的样子,也不敢多说什么,只是自顾自的抹着,眼泪在一边抱起来,躲在角落里面根本不敢说话。
“喂,你爸爸妈妈长什么样子?”
“我我不知道。”
也不知道是不是被我凶恶的脸色给吓坏了,小姑娘看起来就像是一只惊慌失措的麋鹿,算了,现在在纠结这件事情没有任何的意义。
“你确定你说的是真的?你知道港口在哪里吗?”
一边说着我一边帮找着在书包里面的耳机,然后插到手机里面,试图听这里的广播,广播是不可能会出错的在什么时间段里面接收什么样子的声波是确切的,没错。
稍微一调,手机上面显示的电量就快要到终点,不过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在最后一秒钟,我终于听到了广播。
一样的话。
一样的声音。
一样的根据地。
我突然间意识到,好像这几天我听到的电台声音基本上都是这几个,就像是有某种东西在无限循环一样,把这一个声音不断的扩散出去,然后吸引各种各样的人来到这一个地方。
如果那里早就已经沦陷了,那么这一个广播是怎么一回事,而真正的幸存者真的会往着一个方向来吗?要是来了发现这里全部都是一片死地又怎么办?
不敢再想下去。
“我知道港口在哪里,那一片全部都是一大块的海域,就是从这一块路线继续前进,然后经过一条长桥,我们就可以直接到达了那里,那里还有一个人民广场,不过现在应该密密麻麻,全部都是丧尸,很有可能里面就有曾经我认识的朋友。”
小女孩在一边摇着头,把自己的脸埋到了脚下,试图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不那么模糊。
“大叔,那里根本没有办法过去!”
我没有死心,翻起了地图上面的定位,定位仪在左下角有一块巨大的红色区域,那里是一大片的居民楼,还有在左下角的另一块对半地点,同样是一个人民广场。
除此之外,还有一些细节性上的东西都能够通过一定的位置观察。
咬了咬牙,我把书包丢到了小女孩的面前,对方有一些诧异地看着我,然后在我凶恶的目光中哆嗦了一下。
“别管这么多,你先帮我把这个东西保存好,我先出去一趟,我不信,除非我自己亲眼看见,我先过去,如果如果你敢带着我的东西擅自离开逃跑的话,你知道的。”
嘴角抽搐的做出了一个恐怖的脸色,我不知道是否会这个小女孩带来莫大的心理阴影,但此刻我已经管不了了,咬了咬牙把东西全部给丢到了一边,其实这根本目的就是为了两点。
尽管现在的我被这个消息给冲击的心态有点炸了,但我还是可以在一定程度上保持良好的理智,至少我最自豪的东西不是别的,而是自己可以在绝对意外的情况下保持自身的稳定。
如果小女孩带着我的东西离开的话,那么我就可以确认对方所说的绝对不可相信,尽管里面或许有那么点话是真的,但更多的,那就是回到了在我没有得到消息之前的样子。
恰恰相反的话,那么这一件事情就值得商榷了,在一路小心奔跑的过程中,我把大部分的食物基本上吃了个对半,有一个方式可以很好的确认对方所说的究竟是真是假,那就是占据一个制高点,然后用望远镜可以观察到那一块区域,正好因为我这一块区域离那一个地方只剩下不到一半的距离。
就在前方有一座摩天大厦,从这一块区域往前进的话,就可以顺利到达楼顶,用力的掰开了旁边的绳子,在绳子晃动的同时,我收集成了一个可以活结的套圈,把自己的身体给绑在了上方,然后晃荡要换了,往前闯了过去。
在两座相隔不远的摩天大楼的顶端,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左边的风稍微有一点抖动,然后在我这种自制的跳跃性活结中,身子一躺,整个人就荡了下来。
深呼一口气顺利落地,天台这边没什么丧尸,而在天台下方的几层楼中,看起来稍微有一点多,因为距离比较近的缘故,所以在闻到了我的味道之后,全部都有一些涌动。
我没有胡思乱想,而是用这种方式在间隔,并不是特别远的大厦两侧晃了过去,风打在脸上刮起来有一点疼,闻起来甚至有一点血腥味,用舌头舔了舔上嘴唇,干裂的皮肤撕扯下来一层死皮。
望远镜搭在眼睛的左上角,视野中不断晃动之后找准了那一块广场,密密麻麻的人头就像是波涛汹涌的浪潮一样,在上方形成了一片黑色的海洋在里面,甚至还夹杂了一点类似于红色的样子。
我没有多说什么,而是沉默的把这一个望远镜给放了下来,事实证明,小女孩说的是对的。
不知道待了多久,自己的脚都有一点麻了,我才彻底确认,不仅是那一个地方,甚至就连这一个所谓的基地周围全部都是一大片的丧尸,心彻底凉了一片。
然而这种持续性的透心凉并没有持续很久,在我注意到人潮中,有一只看起来和其他丧尸不一样的东西出现之后,我条件反射地蹲了下来。
原本凉了个彻底的心,再一次结冰差点碎了,操,那玩意儿是什么?
每一个丧尸的脑袋拼接成一个巨大的圆球,而在圆球下方就像是人的肉体一样的东西在不断的蠕动着,甚至还长出了许多像是肢体一样的四肢。
移动的迅速很缓慢,并且在不断移动的过程中似乎会吞噬其他的丧尸,以此来壮大,并且组合成自己身体的某一个部位。
这tmd到底是什么?
脑袋嗡嗡作响,哆嗦的身体一点一点往前爬,我不敢站起来,就算隔了这么远的距离,在刚刚用望远镜观察的时候,那种被某种视线窥探的感觉,就像我做的那个噩梦一样,瞬间涌入心底。
那是极致的恐怖。
我黑着脸哆嗦就往前爬,才发现自己的双腿已经软了,身上的活结被我扯的很用力,脑袋一阵眩晕,在下降的同时回荡到原本另一个高楼上。
以这种方式来回动作,最后我成功到达了地面。
原路返回的时候,我遇到了几只丧尸,还有一个小丧尸潮在,我把自己差一点都要埋到泥土里面之后,这些丧尸从我的身体上面踏过。
踩脸tmd也就算了,差一点踩到……
一股难言之影的感觉从下方涌上,我最终虚弱的从泥土堆里面爬了出来,天已经快要中午了,天气很干燥,最终浑身上下特别狼狈的回到了那一个房子,房子里面的小女孩不见踪影。
气得我直接把东西全部给摔在地上,可举起的东西又不敢乱动,那个小女孩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为今之计,只有再次返回总统套房,如果其他的地方早就已经沦陷了的话,那么原本我所处的那一个位置应该是最安全的地方。
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间从脑子里面翻出了之前的一男一女的对话,他们所说身体会在一定程度上产生某种变异能力。
基因编码我是能够听得懂的,但还有一些词语我就听得有一些不太了解了,如果可以,我很想搞清楚。
把房子里面里里外外全部都给搜了一个遍,没有小女孩的踪影,桌子上面留下了一张纸条,纸条上的字很清秀,但似乎有点潦草。
“大叔:我先走一步,谢谢你的食物,以后如果还能再见到的话,我一定会好好报答你的,希望你还能够活着,有缘再见。”
我他妈就直接脑门三个问号。
把我给当成什么了,把我给当成路人,然后一路走过来耍我是吧?既然脑子没问题的话,所以实际上我才是被耍的那一个?
如果我不去确认一下那一个地方究竟是否真的被丧尸给占领了,是不是小女孩就绝对不会离开?
我停顿了一秒,换句话说,既然小女孩已经告诉了我这一个消息的话,那么我没有这么莽撞的去那一个地方,岂不就意味着对方实际上是在拐弯抹角的救了我一命?
草这都什么跟什么?
用力的扯着自己的头发,直到把头发扯掉了一寸之后才惊慌的收手。
没有办法,只能够先回去了。
原来怎么来的,还是以原来的那一个地方离开回去。
心情复杂的返回,离开门的时候我发现地板上面从正门那一块区域多了很多,看起来像是动物一样的毛皮,甚至还有一些被血淋淋的扒在了一边,简直就是抽筋扒骨的最佳特征。
有香猪,还有一些看起来像是狐狸一样的动物,全部都堆积在一起,闻起来血气冲天,刚才在屋子里面没有闻到,现在这么一打开全部都是血。
血……
皿?
卧槽!
什么鬼?
在这个房子大门这么光明堂皇的,搞出这么多血?这tmd是巴不得我早点死?
预料之中,面目狰狞的丧尸直接朝门口冲了过来,而方圆好几公里的丧尸全部都轰轰烈烈的聚集在这一个区域,基本上大部分的丧尸在前门全部都被确立成了一个看起来像是小型丧尸潮一样的东西。
真是好一个调虎离山!
咬牙切齿面目狰狞的想,我二话不说条件反射的关门,然后迅速从后门离开,撒丫子狂奔的同时,恨不得直接把那一个小女孩抓起来打屁股!
现在的小孩子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是我不能够明白这个时代了,还是我已经老到根本跟不上这些小孩子的思路了?
等到我历经了千辛万苦,最终风尘仆仆一脸疲惫的回到了高楼的总统套房中时,我看见我家大门被光明正大的打开,地板上面放了一双特别可爱的小鞋子,心里面微微诧异的同时抬脚走了进去。
房间里面被打扫得一房间里面被打扫的一尘不染,走进卧室,小女孩躺在大床上睡得一脸安详。
我:……
冷静。
要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