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副吃醋又气闷的表情,不知道的,还不得以为她是针对自己大姐的婚事呢。
白子墨温润如画的眉间轻挑,嘴角的笑意染上丝丝玩味,“怎么?三小姐不愿意吗?”
他突然觉得,这么逗逗她挺开心的。
裴卿卿好没气的白了他一眼,愿意?她看起来像是愿意吗?
但,说出去的话,她不会反悔,否则就是自打嘴巴了。
不就是人情吗?不就是参考嫁衣吗?
行,她就好好给他‘参谋参谋’
给裴蓉华选一件最好看的嫁衣!
如樱的薄唇缓缓上扬,勾出一个笑意,透着三分冷艳,“我怎会不愿意呢?不就是看嫁衣吗?这有何难。”
这下轮到玖月都翻白眼了,瞧瞧那一脸凉嗖嗖的笑容,哪像是愿意了?
他算是知道了,主子和裴卿卿之间的相处模式会很‘独特’!
“那好,明日午时,本候在披霞阁等候三小姐。”
白子墨虽面上没什么表情,但眼睛里的笑意却是骗不了人。
可裴卿卿瞧着,他像是着急置办嫁衣一样,凉幽幽的斜视了他一眼,“侯爷放心,我明白婚期将近,定不会误了侯爷的终身大事。”
颇像是从牙缝中憋出来的话。
尤其是终身大事几个字,裴卿卿咬的别有一番韵味儿。
这让她突然生出一种恶作剧的心理,她倒想看看,到时候如果新娘子换了人,他还能不能高兴的起来?
白子墨将她磨牙的模样看在眼里,甚至连她在想什么都知道,他嘴角弯弯,“那就不打扰三小姐了。”
婚期还有半个月,他倒觉得时间有点长。
白子墨修长的手指一抬,玖月便推着轮椅告辞了。
直到轮椅出了院子,碧珠才皱着眉头上前,“小姐…侯爷他为什么要*去看嫁衣呀?!这不是明摆着帮着大小姐欺负小姐吗?!”
碧珠鼓起腮帮子,一看就不太高兴的样子。
“……”
“碧珠说的不错。”
裴卿卿嘴皮子刚蠕动了一下,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被门口进来的声音打断,“三妹,明日之约,你就不要去了,至于侯爷那儿,大哥会去跟他说的。”
裴少枫皱着眉头,很明显是不赞同她和白子墨走的太近。
“大哥,你都听到了?”裴卿卿眸光微闪了一下,刚刚她和白子墨说的话,大哥都听到了。
“都听到了,三妹,这次你务必要听大哥的!”裴少枫温柔的劝阻着她。
一听闻白子墨前来下聘,他便不放心的过来看看。
哪知道一来就发现白子墨也在这里,他便隔墙有耳的听了一下,听到了白子墨要约她明日参谋嫁衣的事儿。
白子墨不知道代嫁的事,他却知道啊!
这嫁衣,是给裴蓉华还是给她尚且都说不准。
思及此,裴少枫便感觉极其挫败,他说服不了父亲改变代嫁的主意,可他也不能去陛下面前将代嫁的事情捅出去。
那样会让整个裴家面临灾祸。
裴少枫感觉已经要被逼疯了。
他甚至想过不管不顾,什么都不要,带着她离开裴家,离开京师,去浪迹天涯,四海为家。
可他,却没有勇气说出来。
他的三妹,他的卿卿,未必会答应跟他走。
让她去他府上住几天都不肯,更何况是随他浪迹天涯呢。
每每想起自己的心意,裴少枫都只能自嘲的笑笑。
然而,意料之中的,裴卿卿摇头拒绝了他的意见,“大哥,我已经答应了侯爷,怎可出尔反尔?”
言下之意就是,明天她会去赴约。
说不定她是在给自己看嫁衣呢,能挑件自己喜欢的嫁衣也挺好的。
“这怎么能算是出尔反尔呢,总归…嫁衣也不是为你准备的!三妹且听大哥一次可好?明日,明日大哥带你去郊外骑马游玩如何?”裴少枫苦口婆心的劝道。
以往的三妹,是最喜欢去郊外骑马玩了。
可裴卿卿还是摇头了,“大哥,我们就不要再自欺欺人了,即便是大哥,也改变不了父亲要我代嫁的心思不是吗?”
“其实父亲有句话说的很对,我是庶出,就算不代嫁,也是给人做妾的命,嫁到侯府,我还能做侯府的女主人,有何不好的?”
她说的云淡风轻,可裴少枫当即就激动了,一把抓住了她的双臂,“三妹,谁说你只能给人做妾的命?你若嫁人,必是正妻!我……”
最后一句话,裴少枫硬是吐不出来,憋在嘴里心里就是没有勇气说出来。
他不敢说,说了怕连她的大哥都没得做。
至少现在,还能以大哥的身份守护着她。
裴少枫心里的苦楚,只有他自己知道。
何止是心里,他的脸上,就写满了苦楚,只是裴卿卿都当没看见罢了。
她不想大哥捅破这层薄弱的窗户纸,否则,她怕她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大哥。
她若嫁了人,或许对大哥也是一件好事。
她实在是不敢想象,大哥会对她……
深吸一口气,裴卿卿勾起嘴角,露出个和悦的笑容,“大哥说的不错,我若嫁入侯府,便是正妻。”
最后,裴卿卿撇下了裴少枫抓着她的手,一字一句认真的说道,“大哥,我愿意嫁给白子墨,他是个好人。”
也是我这一生最好的归宿。
只是后一句,裴卿卿却只在心里说。
“好人?”裴少枫一脸沉痛又疑惑的看着她,“三妹,你久居深闺,怕是不知道战北侯是个什么样的人吧?”
“他可不是什么好人,就连陛下都忌惮战北侯府,你若嫁过去,非但将来的日子难保安稳,恐还会遭他连累,三妹你可曾想过,战北侯威名赫赫,为何从未听闻过他对哪个女子上过心?”
“白子墨睿智奸险,连陛下都奈何不了他,战北侯府更是从未有过女子入府,三妹你觉得这正常吗?”
不得不说,裴少枫说的都对,虽然他对白子墨的评价挺高的,但是总归不是太好的评价。
而这些,裴卿卿都知道,大哥说的,已经算是比较含蓄的了,至少他没说白子墨是残废,不能人道等等不堪的传闻。
她一本正经的点头,“大哥说的这些我都曾听闻过,可是大哥有没有想过,侯爷他未曾对女子上过心,说不定只是没碰到他喜欢的女子呢?大哥又怎知他以后不会对我上心?”
“至于侯府没有过女子,那不是很好吗?说明侯爷是个洁身自好的男人,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我若嫁给他,即便日后侯府真有灾祸,我也不会弃他于不顾!”
裴卿卿说的郑重其事,每一个字都格外认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