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绝非是幻觉,眼前真的出现了画面。
就像是史前的画面被定格,与今日重现在林凡的眼前。
那是一具染血的神尸,很残破,覆盖着裹尸布,混沌气遮掩了神尸真容,不能窥见。
但应该顶天立地,很是雄伟,此时,这染血的神尸被人流着血泪擦洗,在装棺。
棺椁太简陋,似就地取材而成。
画面更清晰了些,林凡能够看出,那是一副不知多辽阔的战场,像是在某座星系中,肉眼所见一切尽皆成空,只有擦拭神尸那个地方有暗淡的光泽如风中烛火。
“轰!”
天塌了,亿万颗星辰突然昏暗,且旋转,化作星空旋涡,似要将整片星河都吞噬个干净。
“吼……”
那擦拭神尸中的一员仰天咆哮,杀气太浓郁,隔着不知道多少个纪元,哪怕只是一个烙印或是幻影,都让林凡浑身汗毛倒竖冷嗖嗖。
这强者定然到神这个层次了,他流着猩红的泪珠,手中究极器断了一截,但依旧夺目,就如永恒的光,持之指向那星空旋涡,在怒吼与咆哮,像是在与一个未知的存在争执。
“咚咚!”
那星空旋涡中,竟然探出一只手掌来,土黄黄,那掌纹就如同亿万里奔腾的江河,只是一掌而已,这定然已经到了神祗层次的强者就这般被灭掉,连一点残渣都没剩下。
林凡惊悚,头发都直立起来,心惊胆战,亡魂皆冒!
这支手掌到底是出自何等层次的生物?
太不可思议了,一尊神祗啊,连一丝反抗之力都没有,就这般被灭掉,就如被抛入浪涛之中的沙尘连一点水花都没能溅起。
“啊……”
林凡真确听见了这一声悲呼,那是另外两尊为神尸擦拭的神祗,他们恭敬的将神尸装入简单的棺椁中,且将之放逐入虚空去。
很明显,这支土黄黄的手掌是为了这句染血的神尸而来,要将他彻底灭掉,哪怕余留下尸骸都不行。
林凡双眸中符文熠熠,他不敢错过丝毫,总感觉察觉到了某些真相。
且,他在思索,到底是要有何等大仇,才会如此狠辣出手,就连尸骸都不放过,要彻底的挫骨扬灰。
又有两尊神祗死去,那幽远的叹息与不甘,顺着时间长河流淌而下,今日被林凡感知到,让他心中悲戚,就如是战友死在眼前。
出手者真的太强悍,本尊都不知道还在多少亿万星系外,凝一整片星空为域,从中探出一只手掌而已,就灭掉三尊神。
这让林凡绝望,感觉修道路无望,道心都将要坍塌了。
嘴角都已经有殷红血迹流淌而出,神魂在不安的躁动。
修道为何?
就算修炼到了巅峰又能如何?
神祗。
这已经是他知晓的修道最高处。
原以为到了神祗后,可以用坐看岁月流逝,星河倒悬,哪怕天塌地陷本尊亦可长存。
可结果,这般的不堪,在那只手掌下,无一丝反抗之力,化作一地残骨与碎屑,就连究极器都成为碎块,如陨星般划破漆黑星空。
药神。
雷神。
时空大神。
皆已神为后缀,着实证明,神乃修者最高峰,可此时这一幕,对他打击太大。
本只是一只手掌从哪星空旋涡中探出,此时,有半截手臂伸出了,挤满了苍穹,大日在其一根汗毛上沉浮,就如这颗永恒的大日,只是他汗毛之上的一滴汗水而已。
向前一抹,他追逐那棺椁而去。
很明显,他要彻底将那具神尸毁尸灭迹,挫骨扬灰。
“不!”
林凡竟然惊吼出这种声音,睚眦欲裂。
就好像那神尸是他的至亲或是故友,又像是这神尸牵扯到他存在的这片古史,若是真个被毁尸灭迹,他存在的所有痕迹都会消失。
“咚……”
鼎轰隆,从时空裂缝中陡然镇杀而出。
这只大手有敌了,被这一鼎击断了尾指。
“通天鼎?”
林凡惊叫!
这确认是通天鼎,他太熟悉。
“那是谁?”
他在颤抖,那鼎口之上,盘坐三尊背对着他的人影,皆极其伟岸,一人银光璀璨,一条条雷龙绕体翱翔,一人祥云朵朵如镶嵌于其不朽的战袍之上,还有一人,他分明与药神毗邻而坐,但却像是盘坐于另一方苍穹之中。
“药神……雷神。”
林凡开口,他知晓其中两尊伟岸背影是谁,他的目光凝视向第三人。
他是谁?
“呵呵,来得不算晚,否则就是本神过错了。”
第三人开口了,很苍老;与他伟岸的身影严重不符。
“哼、时空,总是这般。”雷神冷哼,且身上神威陡然弥漫:“这就是那只黑手吗?先来一战。”
林凡竟然听见了真实的话语,随后就是狂战。
可惜林凡不能看清,像是这场征战被人故意磨灭在历史的尘埃中。
战后,雷神咳血,左臂都消失,但那只抹杀了三尊神祗的手掌亦不见。
“好!”林凡目光炽烈!
神并非那般不堪一击,他重塑了道心,神魂不在不安的颤抖。
“呵呵,有个小家伙在窥探。”
时空大神笑了,这让林凡眼中的炽烈等陡然凝固,化作惊骇!
这隔着不知道多少亿万年,但时空竟然能发现他?
“很不错,他是未来,他就是那尊唯一的希望。”
药神也叹息。
“咻!”
陡然,时空出手,打出三道神则,顺着时间长河而来,形似三片青叶,其上神纹耀眼。
林凡的心就像是在这一刹那被人揪住。
敏感的察觉,这三道神则事关重大,也许是万古前的大神在警示后人,他伸手,想要将之接住。
“轰隆!”
但不行,有晴天霹雳炸响。
“敢尔!”
时空怒吼,手中时空之锤轰砸向那霹雳,但已经来不及,三道神则都被磨灭了大半,林凡抓在手中的,只有一角——“天!”
就只有这么一个不断变换的神纹出现,林凡蹙眉,这是何意?
画面慢慢淡去,最后的画面定格在三神扶棺,行走一条未知路途中。
这条路很明显是新搭建而成,修建痕迹太斑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