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千万人吾独往矣!”张百仁喃呢了一句。
声音虽低,但以张斐的道功却听得清清楚楚,一双眼睛看着张百仁愣了许久,终究是没有再说什么。
洛阳贩纸,不知惹得多少门阀世家砸了多少的瓷器,各大门阀俱都是心有怒火,但却不敢发做出来。
儒家大儒汇聚,此事有儒家推动,你若是想阻止纸张贩卖,别的不说你先将儒家摆平了再说吧。
“你此举将自己置于险境,只怕门阀世家针对你的动作很快就要展开”张斐目光严肃的看着张百仁。
张百仁笑而不语,张斐苦笑:“为父寻思,你如今有如此本事,何不为你弟弟某一个前程。”
两条横眉抖了抖,张百仁眉毛皱起:“张百义如今与我同岁,能有什么出息,父亲好生教导十年八年在与我说这些事吧。”
张斐苦笑不语。
二人回转,张斐果真不再多说什么,在张府内留宿了一夜,父子二人分别离去。
看着张斐离去,张百仁轻轻一叹,他不缺父爱,上辈子自己有父亲。
对与张斐,也不过是看在张母的面子上客气一些罢了,至于说其余的,还真不曾有。
“大人,王通请您过去”骁虎走来,对张百仁恭敬一礼。
“备好马车”张百仁道了一声,转身登临马车,向王通府邸而去。
王通宴请自己,无非为了科考之事。
张百仁眼睛微微眯起,手指敲击着马车的暗格,扫过大街上川流不息的人群,自己能察觉到的追踪探子居然有八个之多。
“看来我这脑袋果真值钱”指尖一缕发丝缓缓流转,仿佛灵蛇般,是个活物。
马车辘轳,来到了王通的府邸。
说是府邸,倒不如说是一个小的四合院。
门房处早就有书童等候,见到张百仁下车,一板一眼的走过来,仿佛老夫子般对着张百仁一丝不苟的行了一礼:“可是张百仁张都督?”
“正是贫道”张百仁点点头。
“大人里面请”童子看着张百仁,眼中满是羡慕。
张百仁年纪比自己小,但却足以与自家老师平起平坐,绝对是少年有成的典范。
随着童子走入屋中,王通正在摆弄着炭火,下意识紧了紧身上的衣衫,张百仁上前行了一礼:“见过先生。”
“莫要客套了,咱们之间不兴这套”王通摆摆手,放下手中的烧火棍,然后道:“喝杯热茶暖暖身子。”
王通精神气浩荡博大,一眼就看出张百仁此时似乎有些状态不对劲。
“没什么,有点小毛病罢了”张百仁坐在火炉前,他不是真的冷,而是修炼道功后,会产生一种冷的错觉,所以才会觉得很冷。
“科举之事章程我等已经拟好,你且看看有何不妥之处”王通递过自家手中的一个折子。
张百仁接过打量一番,过了一会才点点头:“到无不妥之处,只是饮食、取暖方面要到位,如今天气渐寒,若笔墨冻结,可不利于科考。”
王通愣了愣:“你小子还真是一针见血,老夫从未考虑过这个问题。”
“如今虽然算不上寒冬,但也已经是深秋,早晚皆有寒冰凝聚,此事不得不考虑。甚至于有人暗中算计,也不得不做好预防”张百仁眼中闪过睿智之光。
“这些章程还需小先生补齐才是”王通笑着道。
张百仁倒也不客气,提起笔来慢慢梳理,罗列了几条章程后,与王通说了一会话,眼见天色渐暗,王通笑着道:“小先生若不嫌弃寒舍简陋,梁米粗糙,不如在寒舍吃过饭再走如何?”
张百仁自无不许的道理,王通的伙食很简单,简单的有些过分。
一碗白米饭,白米中掺杂了些许糙米,一碗青菜,一盘豆腐,仅此而已。
其实王通的伙食在这个时代绝对不错了,须知许多人吃的都是草根树皮,吃糠咽菜,至于说精米白饭唯有过年的时候才能吃上一顿。
双方吃过晚饭,张百仁起身告辞离去。
伙食虽然简陋,但青菜炮制的到位,味道很不错。豆腐经过细心腌制,有了几分乳豆腐的味道。
回到家中练了一会剑术,看着天空中的明月,树叶缓缓枯黄,轻轻叹了一口气,紧了紧身上的大衣。
古时候没有娱乐,张百仁坐在大堂中默然弹琴,高山流水响起,驱散了夜晚沉寂,暗中的侍卫陶醉在乐声中不可自拔。
张百仁慢慢站起身,手中拿着道德经看了一会,方才合衣睡去。
科考绝对不会那么平静,定然有大事发生。
三日后,科考如期举行,科考之事举国震动,天下恭贺之。
科考的地方在国子监,黑压压不知多少士子天还未亮就已经在国子监外排队站好,在瑟瑟的冷风中细心的研读着书籍。
临阵磨枪,不快也光。
张百仁坐着马车穿过众位士子,进入国子监,此时国子监内灯火通明,大儒王通以及另外十几位监考官坐在大堂内讨论着什么。
在国子监内,五步一岗,到处都是面色严肃皇宫调派来的高手。
“各位恕罪,本官迟到了”看着屋中的众人,张百仁抱拳告了个罪,满屋都是发丝半白乃至于全白的儒家之人。一个个皓然白首,面色端庄,威严之气不怒自威。
“你小子终于来了!”王通站起身笑了笑,转身对着十几位儒家大儒道:“各位,这位便是我儒家兴盛的开创者,寒门士子的启明之师张百仁。”
“我等见过张先生”众位大儒面色肃然,齐齐恭敬一礼。
“不敢当各位如此大礼”张百仁连忙回礼。
“有何不敢当,你发明造纸术与印刷术,我儒家才有了大兴之机,彻底压过诸子百家,实乃名符实归”一位大儒脸上满是笑容。
“张先生果真年少有为,天纵英才,还请入座,咱们在研讨一番科举之事,看看有无遗漏”一位大儒开口。
众人入座,便开始一条条分析之前制定下的各种规矩。
无非是先拜宗庙孔圣,拜完孔圣之后在进行各种流程,甚至于士子内急之事也算了进去。
一番核对下来,此时太阳渐渐升起,天边大放光明,王通才站起身道:“此事关乎甚大,今日我等所作所为,皆要载入史册,为后人之规矩,所有一切当百般推敲方可三思而后行,如今既已核定,那便开始吧。”
“诸君共勉”众人齐齐道了一声,各司其职忙碌起来。
国子监大门打开,无数士子鱼贯而入,来到了国子监大殿,此次祭祀大典由儒家王通等众位大儒一起主持,甚至于张百仁也混在人群中,换了一袭紫色衣衫,头戴玉冠华丽无比,风度无双。
“那少年是谁?居然和众位大儒站在一起”看着宗庙前方众位大儒中夹杂的矮小人影,一袭紫色衣衫与众位大儒的儒家袍子格外刺眼,众人想忽视都不行。
“这你就见识浅薄了吧,此人便是我寒门启明之师张百仁是也。也唯有张师才会有如此气度,才能开出科举、造纸术、印刷术等壮举,为我寒门弟子打开一条登天之路。”一边一位士子若有所思道。
“啊?他就是张师啊?当真年轻,年轻的有些过分。果真有志不在年高,无志空活百年,张师如此年纪却有这般本事,当真令人惊叹”一位胡子花白,满脸褶子的儒家学子眼中满是惊叹、震惊。
“张师乃天人转世,专门拯救我等的,有所神异也是理所当然”一个瘦小的士子满面狂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