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此刻,也就只有陈朝只是觉得谢南渡这个动作好看,其余人则是密切关注着谢南渡这个动作是为什么。
那不是普通的水花,即便想吹,只怕也不是吹得动的,哪怕谢南渡此刻吹出来的是一口剑气,也不见得真能吹得动。
不过她此刻鼓起的腮帮子,实在是很可爱,看着就像是一个小笼包。
陈朝不自觉地都笑了起来。
但实际上谢南渡切切实实是吐出了一口剑气。
早有前辈剑仙曾说过,我胸中一口剑气吐出,便是天地都要倾覆几分。
谢南渡如今境界尚浅,自然没那个本事,但她这口剑气吐出,还真能让那朵水花倒退而去,落在身前不远处。
叶之华在湖面上看着这一幕,不为所动,这一次是侥幸,但不见得每次都能侥幸,所以她只是伸出手,让那些水花更猛烈一些。
不过下一刻,有两柄飞剑,骤然从湖畔的柳树里掠出。
正是谢南渡那姗姗来迟的最后两剑。
叶之华脸色不变,看着那明显剑气充沛程度要比之前那些飞剑更足的飞剑,淡然一笑,到了此刻,到底是忍不住,要祭出自己压箱底的手段了吗?
两柄飞剑虽强,但却很有限,叶之华只是一扬手,湖面再起波澜,一道水幕直接将其隔绝开来。
这场战斗,好似到此就要结束了。
那些水花已经要落到谢南渡身上。
但那两柄飞剑之中一柄被拦下,另外一柄叫做红薯的飞剑却是刺入水幕,还在不断往前。
与此同时,那些水花已经闯过那两柄飞剑,来到谢南渡身前。
看这个局势,其实两人差距不是太大,至少在同境之中是这样,不过到最后谁能取胜,大概已经有结果了。
红薯不断往前,谢南渡的脸色变得越发苍白,叶之华也凝重了些,此刻她全身心都在那些水花上,再退已经是不实际的想法了。
谢南渡只是这么看着叶之华。
刹那之间,异变突生。
先是被那些柳叶困住的飞剑发出一声颤鸣,之后便是另外两柄飞剑,紧接着,剑鸣声不绝于耳,谢南渡的身上,剑气四溢,直接便将要落在自己身上的水花彻底击碎。
飞剑脱困而出,红薯也在顷刻间来到叶之华的身前,直指她的眉心。
胜负逆转?!
书院学子们看着这一幕,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只是觉得这一切都在电光火石之间,让他们根本没法反应过来。
叶之华身形朝后飘落,来到湖心。
谢南渡站在原地,一身气势不断攀升,最后在顷刻间便破开了神藏境界,踏足苦海境界。
她破境了。
就这么一战,便让这位书院的天才女子,踏足了苦海境界。
但谢南渡随即便看向叶之华,轻声道:「你赢了。」
随即谢南渡召回九柄飞剑。
叶之华立在湖心小亭,面不改色。
最后那柄红薯自然已经触碰到了自己眉心,但在那之前,谢南渡已经破境,因此这场比斗,怎么说都是她赢了。
可即便如此,叶之华也没有太过高兴,只是看着注定假以时日会极为了不起的那个书院女子。
湖畔学子们,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知晓是谢南渡落败,但却没有任何一个人觉得有什么好遗憾的,叶之华胜在时间,谢南渡也胜在时间,这场比斗,没有输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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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们两人的大道之争,从现在来看,才刚刚开始。
院长站在亭中,笑了起来,「你小师妹啊,总是这样让人意外,谁能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
魏序也微笑道:「小师妹踏足苦海,这个年纪,在书院历史上有过吗?」
院长说道:「若是只说年纪,当然有,可你小师妹才修行多久,光论修行时间,已经很了不起了,果不其然是我的学生!」
这次不等魏序反应过来,才意识到身后有人说话的叶之华转过身来,看着湖心小亭站着的两个读书人,她很快便猜到了两人的身份,这位道门天骄对着两人微微躬身,「叶之华见过魏先生,院长大人。」
院长笑着看向叶之华,「道门双壁,名不虚传,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有机会看看另外一个。」
叶之华淡然道:「这次北境之行,师弟也会来。」
院长笑道:「不经过神都,那也就看不到了,不过你们这些年轻人,到底有一天会超过我们这些老家伙,后生可畏啊。」
叶之华这次没有说话,只是再次转过身,深吸一口气,境界恢复如初。
她深深看了谢南渡一眼,转身便要离开,这次前来神都,她只是想看看这个久负盛名的书院才女到底是不是有资格被她放在心上,如今结果已经得到了,她也就不愿意在这里多停留了。
「要不要咱们打一场?」
只是一道声音,忽然在湖畔响起,让叶之华停下脚步。
说话的黑衫年轻人腰间悬刀,笑着看向叶之华,他是潜龙榜第三,对面是第二,其实好似相差不大。
叶之华看向这个听闻过的年轻男子,说道:「你就是陈朝?」
陈朝点点头,笑眯眯道:「怎么样,要不要打一场?之前和你们观中的另外一个家伙打过,可惜不是同境之战,差点意思,如今你我,好像都是彼岸境,不存在谁欺负谁。」
「你刚刚那一战,也算不上伤筋动骨,我也不算是乘人之危。」
陈朝站在湖畔,只是看着叶之华。
叶之华却平静道:「想要找回场子,北境见。」
被戳穿心思的陈朝也不觉得尴尬,只是笑道:「到时候你们两个一起上?」
这话一说出来,湖畔议论声渐起,大概是不少人此刻都在低声暗骂这个家伙真敢开牙,道门双壁他还要一挑二不成?
叶之华却没有理会他,只是化作一道流光离开。
陈朝自顾自笑道:「还是怕了啊。」
这话没有刻意压低声音,不少人听着便冷笑起来,要不是陈朝就在身边,只怕讥讽的声音已经此起彼伏了。
陈朝浑然不在意,只是转头看向这些书院学子,问道:「要不你们和我打一场?」
听着这话,不少书院学子转身就走,根本不想理会这个家伙。
越来越过分了,我们这群读书人,和你打什么打?
我们读圣贤书的,讲的是道理!
好吧,讲道理骂架也不是他的对手。
多可恨啊!
天底下哪里有这么可恨的人!
最可恨的是这家伙还时不时出现在书院。
要不是进入书院的机会很是难得,大概他们在此刻都想着要离开书院了。
等着人都走得差不多了,陈朝才来到谢南渡身旁,问道:「没受伤吧?」
谢南渡却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只是说道:「非得让人都骂你,你才高兴?」
陈朝则是一脸无所谓,「反
正又不是第一次了,多骂几次也无所谓,不过我觉得这帮人说不定骂着骂着就喜欢上我了。」
谢南渡扯了扯嘴角,「输了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你做得再多,今天的事情也一样会传出去,白费工夫。」
陈朝诧异道:「你是不是有读心术,怎么我怎么想你都知道?」
谢南渡罕见地翻了个白眼。
陈朝忽然道:「不过说真的,你吹气那个的动作真好看,可以比肩你第一次吃红薯的时候了。」
谢南渡没理会他,只是转身,不过转身的时候,嘴角勾起一个细微弧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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