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军大营,按时辰来说已是寅时末,天地一片黑暗,但大营中仍然灯火通明。
自嘈杂的主帐中出来,蓝正守脸上的憔悴之色更加浓郁。
前线的怪事朝廷早已得知,这不半月前派了十几位供奉来,据说都是神仙中人。
自己本以为事情就要有所转机,哪知来人到了后,看了看外面的尸体便龟缩在营帐中,美其名曰商讨对策,在自己看来实在是畏敌如虎。
“唉,先生,你何时才能到来?”站在城墙之上看着外面如山般堆积的尸体,蓝正守抑郁的一声长叹,当年在决龙关上如神明般指点自己的身影再度浮现心间。
抬头望,有些阴沉的天空似乎又要下雪。蓝正守突然觉得已经步入先天之境的身体竟也有些难耐寒冷,不禁打了个寒颤,拉扯衣襟遮住裸露在外面的皮肤,便欲回到营帐中休息些许。
“我眼花了?!”脚步刚抬,心中便如触电般一抖。只因自己转过头来的一刹那,天空似乎出现了一丝自己期待已久的那抹亮光。再度满怀期待的转过头去,蓝正守失望的苦笑一声,天空依然阴沉如渊,哪有什么其他之物。
“正守,你老了……”一声轻叹在自己耳边回荡,熟悉的声音令蓝正守瞬间被一阵自内心的喜悦淹没,只觉天地间霎时清明起来。
一只有力而又柔和的手掌按在自己背上,精纯的真元源源不断的涌入体内,顿觉多年来难以寸进的功力急增长,往日的疲劳一扫而空,就连战斗时受到的宿疾都被一股如水流般轻柔的力量缓缓治愈,一阵清凉的舒适感涌向全身。
许久,蓝正守感觉自己都要沉浸在这种感觉里无法自拔之时,那只手掌忽然撤离,身后传来玉清略显萧索的声音:“天命之年了?”
“当日见到先生时,已是三十有五,如今却是又十五年过去,岁月无情,正守确是老了,反观先生却是没有一丝年轮刻画的痕迹呢。”在这个男人面前,蓝正守只觉再也没有什么可以担忧畏惧的东西,说着话,转身向玉清行了一礼,恭敬的说道:“正守自得到先生传授治国平天下之术,潜心修习,协助当今天子励精图治,当今朝廷已是政治清明,百姓安居乐业,不负与先生誓言。”
慨然叹息,玉清点了点头,看着当年那个意气风的汉子如今已是满脸皱纹,一时也不知道说些什么。
“三位前辈,爷爷,城墙阴冷风寒,我们不如去营帐中吧。”眼看气氛有些凝重,上官婉儿上前向两人建议道。
蓝正守哈哈一笑,向玉清身后的王晋二人告罪一声,便要带三人前往自己的帅帐,陡然一声“阿弥陀佛”自城墙之下传来,众人一愣齐齐向城下看去。
一位比穆晗还要高出半头,身高近丈的大和尚正站在堆积如山的尸体边默默做着祈祷。玉清见此景不禁心中一惊,和尚的装束忽然让他想起了当日在通天河畔因缘际会救助过自己的空闻大师来,两人所着衣装虽不尽相同,但也是一脉相承,颇有相似之处。
念及此,玉清身形一动,已然消失在城墙之上来到大和尚近前。
“阿弥陀佛……灵宝天尊……”及至近前,玉清终于听清了和尚的祈祷,不由有些哭笑不得。只因呢喃的祈祷声中除了似是而非的佛经之外,不时闪过几位道家真神的名号,这等惫懒却是令玉清想起了有一阵子不见的清虚。
“这位师兄,不知这混杂着道家真神的往生咒真的管用么?”上前打断和尚的祈祷,玉清有些调侃的问道。
“咳咳,这位师弟有所不知,佛曰心诚则灵,何必拘谨与既定。”被玉清之言堵的咳嗽两声,和尚反应倒也迅,转身向玉清合十一礼,肃声说道:“和尚金鼎寺罗汉堂法印,师承空闻长老,正与尘世中游走历练,不知师弟是中皇哪位座高徒。”
“中皇山洞明峰玉清,见过法印师兄。”心中一动,玉清已知大和尚并不像表面那般稀松。单单从自己刚刚的闪身之术,就看出自己师承中皇山一脉便已不凡,再加上对方竟然是自己救命恩人的弟子,连忙亦是稽一礼,正色回道。
“哈哈,原来你便是玉清师弟么,师父曾对我提及过你,闻言你身有上古遗风,希望你有朝一日能去金鼎寺一叙。”爽朗的一笑,大和尚更是同玉清熟络起来。
“来日若有闲暇必定登门造访,以谢空闻大师救命之恩。”向法印代谢过空闻,玉清面色凝重的指者地上散着淡淡黑气的尸体,开口问道:“不知师兄对这些尸体异状可有耳闻?”
“似极了妖族鬼修之术,但又不尽相同。帝都山坐落于真央西方边境,常年与妖族打着交道,故而我对妖气有着异乎寻常的感应,以我之见,这并非妖族所为。”说到这儿,法印转头看了下自刚刚玉清下来后,便悄然跟在他身后暗暗戒备着自己的王晋二人,温和的笑道:“天气寒冷,你我站在这儿说话也不好,不如去城中从长计议?”
“正合我意。”俯身做出请的姿势,玉清向王晋二人示意法印无碍,三人一起登上了汉军的城墙之上。
与蓝正守见礼完毕,玉清等人和法印在蓝正守的带领下向城中主帐行去,未等接近主帐便闻一阵喧哗声传来,正是朝廷派来的供奉所居之处。
第二更完毕,明天要去外地考试,俺今晚还得准备很多东西,估计明天只能晚上拿笔记本在宾馆码字,更新不定时,诸位大大莫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