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然看着在眼前不断飞舞,令自己当年颇为忌惮的小小光点,yù清伸手一引,强行将它们聚拢而来,在身前合成一个人头大小的光球。
很难想象如萤火虫一般微小的躯体竟然会发出令人心惊胆颤的凄厉尖鸣,数千只尸莹虫在无形之力构成的圆形牢笼中徒劳的四处撞击着,想要自里面逃脱出来,甚至在yù清细致入微的视野中,还有数十只尸莹虫lù出相对于躯体来说颇为凶厉的牙齿,不断试图向身前的yù清发起攻击。
“哦,好凶厉的小家伙,这东西我似乎没在典籍记载中看到过呢。”冷笑着看着尸莹虫徒劳的举动,虺**苦苦思索半响,发觉自己竟是对于“尸莹虫”三字甚是陌生,却是从未听人提及。
“它们并非上古而生,乃是由我一位老相识培育而出,在我生活的世界曾掀起一阵腥风血雨……”平静的向虺**和万空藏解释尸莹虫的来历,yù清脑海中却是不由得浮现出昆仑禁地中那个恐怖的身影,只是当时他应该被玄胤一剑击杀了才对,如今这尸莹虫却是来的颇为蹊跷。
“被尸莹虫附体之后便已形神俱灭,如今这些躯体不过是莹虫凝聚罢了。”转头向着万空藏看了一眼,yù清话中之意自然是这些修士并没有安葬的必要。
黯然点了点头,看着这三百余具月前还活生生的尸身,万空藏蓦地转过身去,不忍再看。
点了点头,yù清伸手一抹,一缕三昧真火凭空而生,又蓦地爆散开来,向地面上三百余具尸身落去。
三昧真火乃天地至阳至刚之物,正是尸莹虫这等yīn魔邪祟的克星,火焰甫一落到地面尸身之上,便骤然化为灰烬,那许多尸莹虫却是连惨叫都没有发出,便这般毫无抵抗之力的化为虚无,而yù清身前的数千尸莹虫却是并未被火焰灼烧。
注意到yù清举动的万空藏瞳孔骤然一缩,虽然早已知道yù清的心境修为还在自己之上,然而此时见到其如此轻易地驾驭三昧真火这才明白,这个“之上”却不啻于天地之别。
“小子,你留着这几只莹虫作甚,难不成要自己饲养么?”虺**自然知道yù清此举定有深意,只是对于yù清万事虑之于心而从不宣之于口的坏习惯很是不爽,这才故意拿话挤兑。
目中闪烁着奇异的sè彩,yù清转过头来看着虺**语声略带古怪的说道:“怎得,这次前辈没有生出自己饲养几只的想法?”
此话之意自然是上次二人碰到生魂封禁之术之时,虺**对于这等恶毒术法非但没有丝毫反感,反而隐隐lù出想要得到此术的意图,故而yù清这才如此向虺**发问。
“哼,这等脆弱莹虫老身还不放在眼里。”身为虺族之长,饲养着即便上界真仙也不敢轻撄其锋的虺蛇,虺**虽然颇为好奇这些尸莹虫的底细,但若说要她自己饲养这些对于三昧真火毫无抵抗能力的飞虫却是一点兴趣也无。
“脆弱么……”哑然失笑,深知那段血sè历史的yù清自然不会轻视这些看似脆弱的小小飞虫,手掌在空中划出一个菱形法阵将尸莹虫收入其中,这才将其揣起,转身向虺**道:“尸莹虫成虫在将一位修士吞噬之时,会将自己身上的杂质褪下,就像前辈看到的这些小飞虫,不过是相当于成虫的代谢罢了。”
“什么?!”听闻yù清所言两声惊呼同时响起,虺**和万空藏骇然瞪视着yù清身上盛放尸莹虫之处,心中同时生出一丝不可思议的猜测。
看着二人面sè,yù清知道他们也大略想到了尸莹虫的可怕之处,遂微微笑道:“尸莹虫的恐怖之处便在于它们可以无限制的进化,每吞噬一个修士,便会将其全部的力量据为己有,再加上尸莹虫恐怖的数量,一旦任由他们进化下去,定成心腹大患!”
说着,yù清面sè越来越是凝重,一个绝不应该出现的身影在脑海中浮现出来,想到当年那险之又险的相遇,yù清眉头不由得紧紧皱起。
沉默扮相,yù清转向万空藏,抬手在虚空一抹,一道水bō浮现,其上赫然有一面貌清秀的青衣修士。
“道友可见过此人么?”话一出口,yù清便发觉万空藏面sèjī变,满是惊恐之sè,不由得长叹一声,幽幽说道:“果然是故人来访,只是……你是如何在玄胤长老一剑之下存活下来,又是如何来到这儿的?”
“故人?玄胤?”又是一个陌生的名字,虺**只觉今日之事扑朔mí离,似乎隐藏着什么极大的隐秘,也知道这种事情急不得,故而只是沉下心神等待yù清和万空藏两个当事人说话,自己在一旁默然不语静静聆听。
“那日我二人看到此地诡异情状后,只想着如何逃离开去,故而只是埋头远遁,不知不觉已是遁出数万里之遥,而就在我二人眼看已经远离危险想要觅地休整时,道友所示的那个青衣修士却毫无预兆的出现在我二人身前。”面上现出一丝惊恐,显是回忆起青蚊道人心中后怕不已,半响,才稳下心神继续向二人叙述起来。
时间回到月余之前。
不顾一切埋头逃离的万空藏正好看到身下有一隐秘的树林,便叫住绮语想要进入林中休整一番,谁知刚刚停下遁光,一抬头身前却猛然现出一个极为儒雅的青衣人阻拦下自己的去路。
“我便说斗宿做事虎头蛇尾,今日可不是应验了么。”青衣人面上闪烁着和善的笑意,然而话语中的意思却是令万空藏二人如坠深渊,遍体生寒。
“你便是将我等同伴杀害的元凶吗?!”愤怒的凄喊着,绮语先是在yù清身上憋了一肚子火,后又被三百余位同伴的惨状所惊,如丧家之犬一般随着万空藏狼狈奔逃,此时眼见自己终是无法逃离,却是怯意顿消,反是生出一股子怒火来。
“哦,姑娘这可真的是冤枉了,在下可没有参与此事,不过是借给斗宿几只莹虫罢了。”彬彬有礼的向绮语拱手一礼,青衣人面上一片至诚,若非是面对着深知其可怕的万空藏二人,否则真个要被人认为是一个翩翩君子了。
伸手将愤怒yù狂想要出手攻击的绮语拦下,万空藏强行平复下惊涛骇làng一般的心神,上前几步平静的向青衣人拱手说道:“道友到底是何人,此来可是要赶尽杀绝?”
“嘛!却是失礼了,在下危宿,对于斗宿大意失手我并无为他补救的义务,故而本来是不想来为难你们的,可惜这小姑娘身上有些我需要的东西,不知道友可否将她让与在下?”听闻万空藏发话,自称危宿的青衣人有转而向万空藏和声说道。
只是其话语中之意竟似是将堂堂大修士绮语当作了货物一般,只把绮语恨得银牙直咬,不顾万空藏阻拦伸手祭出一道粉红sè气息抬手一挥便向青衣人打去。
毫不在意的拿手一抹便将粉红气息接在手中,青蚊道人在绮语和万空藏惊骇的目光中,轻轻嗅了一嗅非但没有中毒反而面上lù出一丝满足之sè。
“果然是厥yīn之气……”青衣修士话音刚落,万空藏只觉眼前一huā,面前身影已经不见了踪影,与此同时耳边突然传来绮语的惊呼声,不由得心中大骇连忙转头看去,却发现青衣修士此时正站在绮语身前,而绮语却满脸绯红的以手遮掩着自己的隐sī之处,双眼直yù喷火。
心中隐隐明白刚刚到底发生了何事,万空藏心中也是大怒,需知这世上最令人愤恨的便是yín邪之徒,无论在何处都是不可饶恕之事!
双手一搓,一柄长剑现于手中,凛冽的剑气登时向青衣人直bī而去,然青衣人修为实在莫测高深,万空藏说什么也不敢真个就此跟他生死相搏,此举警示之意却是多过实际意义。
“姑娘你若愿意留下做我鼎炉,我保你二人不死,还能令你修为更进一步直指渡劫大乘,如何?”并不理会身后万空藏,青衣人上下打量着绮语的丰韵躯体,眼神中没有丝毫yín亵之意,只是隐约透lù出的一丝狂热却是令绮语心中大恶,身形迅速后撤,手中现出黑sè长鞭“啪”的一声轻响在虚空中掀起层层涟漪。
“呵,为何你们总是要做出无谓的挣扎呢。”轻柔的向绮语说了一句,青衣人的身影再度消失,绮语和万空藏二人只觉手中一轻,低头看去自己手上的长剑和长鞭已是不在,只骇的心神jī震,险些稳不住身形自空中跌落下去。
这青衣人到底是何等修为,无怪乎三百余位精英修士居然毫无抵抗之力的被人屠戮一空,若是前往袭击之人有这青衣人一般修为也是足够的了。
手指一捻,夺来的长鞭和长剑顿时化为碎屑随风飘散,青衣人目中lù出一丝玩味,正yù开口说些什么,双目突然爆现无穷寒光,正紧张的盯着他看的万空藏和绮语二人对上这等目光,只觉身躯如被万载寒冰冷冻,身体真元霎时凝滞双双向地面上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