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决定尝试校招后,白怀安去找春和汇报。
对于白怀安的想法,春和给予肯定,但提出一条,“所有加入城资委的大学生必须是和安居民。”
白怀安皱眉,现在和安一众大学中,和安居民所占比例其实并不高,一是因为和安人少,二是因为和安居民有上大学需求的早就已经上过。
“城主,这样的话,恐怕大学生会抗议啊。”白怀安道。
春和摆了摆手,“无妨,他们会理解的,换位思考,他们所在势力也不会招收其他门派的武者修士。”
“咱们和安虽然开放,但也不能一点原则不讲。凡是公家单位招人,必须要求和安本地户口。”
“当然,咱们毕竟要迈向全大陆,公家单位可以根据自身情况招收一些顾问、指导等岗位,这些岗位在不接触本单位绝密的情况下,可以聘用外来者。”
“还有,你们城资委下属的工厂,因为建立在大陆各地,可以大批量使用当地人。但关键岗位必须掌握在咱们和安人手中。”
……
春和缓缓捋着思路,白怀安时不时地疑问,又时不时地颔首。
在春和那待了有三个时辰,白怀安连饭都顾不得上吃,就跑到大学去招新。
于是,整个和安城都震惊了。
“爆炸性新闻啊!白怀安以城资委委员长的身份来我们学校招新了!”
“城资委是什么?”
“连城资委都不知道,你家才通网吗?一楼的同学,快说说白怀安委员长招新的事,我也是大学生,他会来我们学校吗?”
“你是和安人吗?”
“不是啊,怎么了?”
“那你没希望了,白怀安委员长只招和安的大学生,现在城资委新建,进去就有编制!”
“抗议!这是歧视!赤裸裸地歧视!我要去纪检委告他!”
“其实也能理解,城资委毕竟是和安的公家单位,又不是什么私人企业,他们招自己人也无可厚非。”
“无可厚非个屁!他们这就是歧视!难道不是和安人就不能为和安事业奋斗终生吗?我的鲜血时刻准备为和安而燃啊。”
“那你加入和安呗。”
“你以为我没打申请吗?”
“都别吵了,白怀安委员长这次招新,只要能通过他的面试,如果想加入和安,可以走特殊通道,基本上都是秒批。”
“这样啊……”
……
白怀安每到一个大学都会涌来人山人海的学生,这些学生对和安的正式编制垂涎至极,现在谁不知道和安的编制福利优厚到爆炸,拿到编制机会就等于捧到了金饭碗。
说实话,白怀安都没想到招聘现场这么火爆,若不是他及时分身,早就被这群红着眼睛的大学生给淹没。
但即便如此,他也忙得昏天暗地。
“同学,你的专业素养没有任何问题,人也不错,但就是户口……”白怀安看着眼前身穿青云观衣衫的武者,有些迟疑道。
青云观是中州大派,之前组建中州联军时,还跟一叶寺轮流做过庄,虽然现在被挤下台,但仍是一个庞然大物。
这等势力出来的人会加入和安城?
就算有,和安也不敢收啊,天晓得是不是准备打入和安内部的间谍。
但不久前,春和再跟白怀安交流时表示,针对大学生群体可适度放宽准入标准,间谍不间谍的,或者一心不一心的,其实不管定下多么严格的标准,都很难绝对避免,人心是会变得,难道之前和安招入的那些居民没有身在曹营心在汉地吗?
自然不是,治安委光是间谍案的卷宗都快堆满了一屋子。
和安城跟一般的势力不同,走得是众生平等的路线,要解放罗生大陆,需要不断地引入、团结全天下的种族。
因此,和安的准入标准可以根据情况适当调整。
所以,针对大学生群体适度放宽准入标准,并不是什么天崩地裂的事情,和安最应该做得是健全反间谍的各种制度。
当然,全面放开加入和安,就目前情况来看也是不现实的,该有的筛选还是必要的。
话题转回。
青云观武者面对白怀安的问话,当即斩钉截铁地表示道,“圣人,我愿意加入和安城!”
白怀安有些好奇问道,“在青云观待着不好吗?”
青云观武者苦笑,“圣人,青云观上下几十万众,并不是每个人都能获得好的发展。”
听到青云观武者的话,白怀安的眸光一下子变得锐利,“在青云观不能获得好的发展便要加入和安,但若是有一天你在和安获不得好的发展呢?”
青云观武者瞬间呼吸困难,仿佛有一座大山压在自己的胸口。
但他强咬着牙关,倔强地看着白怀安,“不管怎么说,和安都会给人一个公平竞争的机会,若是发展不好,那便是自己的能力问题,我不相信自己的能力有问题。”
看着眼前这名顶着巨大压力的青云观武者,白怀安笑了笑,对他的回答不置可否,而是问了另一个问题,“你想加入和安,但青云观会放人吗?”
见白怀安松口,青云观武者当即道,“会!我不过是青云观的下层弟子,在青云观名声不显,他们不会扣着不放人,而且我已经攒够了赎金。”
“赎金?什么赎金?”白怀安有些诧异。
很快,白怀安就在青云观武者的解释下,知道赎金是怎么回事,随着罗生大陆各方势力汇聚在都和安城,无数武者修士的眼界瞬间放开,东夷的剑道天骄看着中州的剑修门派直流口水,觉得自己拜师拜早了,后悔的直拍大腿!
北狄的药道妖孽觉得南蛮的药修功法更好,睡觉都在想要不要换修功法。
中州的火系修士看着火族举手投足间都是火道规则,忍不住地上前套近乎。
……
虽然罗生大陆讲究尊师重道,一旦入了某个门派就彻底打上烙印,至死方休。但任何事情都有例外,当改换门庭获得的好处超出了心底的某条界限,那退出师门也不是不能接受,若是好处再大点,欺师灭祖也不是没有可能。
不知是哪方势力的哪个人率先走出了这一步,随着这一步,整个世界都乱套了。无数武者修士推出自己所在势力,投往其他势力的怀抱。
在这种浪潮中,那些拥有核心竞争力的势力赚的盆满钵满,无数天骄妖孽的加入,一下子膨胀无数倍。
但那些没有核心竞争力的势力就惨了,有些门派走得甚至只剩下一个光杆掌门……
介于这种情况,无数人员流失严重的势力联合起来,表示要扼杀这种妖风,捍卫人间正道!
但也有势力不同意,不同意的这些势力基本上都是那些吃到红利的势力,他们表示,任何种族都有自由选择师门的权利,谁也不能干涉!
那些人员流失严重的势力表示这话就是放屁,自由选择师门的前提是自由身,背叛师门就该千刀万剐!
双方冲突严重,甚至爆发了大规模械斗。
不过在冲突了几场死伤无数后,双方也觉得这样下去不是事,于是双方在经过满是火药味的商议后,决定定下赎金制度,武者修士想要退出师门,就必须交付给师门一大笔赎金,算是自己的违约金。
当然,赎金是有标准的,一般而言,修为越低,天赋越低,赎金就越少。反之,修为越高,天赋越高,赎金就越高。
其实这所谓的赎金制度,和安城也有参与,只不过白怀安一直忙着修炼,没有关心过这事。
……
白怀安通过了青云观武者的面试,青云观武者欢天喜地地离开,他已经迫不及待地回到青云观去赎回自己。
青云观武者的成功就像是在面试者中引爆了一颗核弹,“白怀安委员长连中州青云观的人都收?那我西戎北拓寺的身份算个屁?”
“我悬着的心终于放心来了!哈哈,城资委,我来了!”
“我劝你醒醒,白怀安委员长虽然不看身份,但看能力啊。”
“不好意思,上次考试,鄙人年级第三。”
“年级第一在此,承让承让!”
……
白怀安一口气在各个大学找了五百人,其实他还想再招一些,但考虑到城资委是从零起步,在管理运营上他也是摸着石头过河,就先招五百人,等后期需要再招。
白怀安带着五百人风风火火地去搭城资委的架子,给无数观望的势力留下一个糟心的摊子。
这个糟心的摊子就是大家伙要不要校招?
其实很多势力之前已经开始在大学招人,但也有一部分人势力无动于衷,尤其是那些以血脉为纽带的势力,他们向来排外,所以对去大学招人并不感兴趣。
但现在和安城开始大规模校招,疯狂地吸收好苗子,若是不跟进的话,那自家该从哪种渠道去进行招新,才能保证新鲜血液的及时注入。
不好整啊……
就在和安城诸多势力风起云涌时,春和在白怀安的带领下来到东方郡沿海渔村,此时一座占地巨大的工厂已经拔地而起,看着上面‘东方郡第一潜水服制造厂’的牌子,春和感叹道,“这方世界终于开始变得不一样了。”
白怀安笑道,“城主,自从咱们和安改革以来,这方世界早就不一样。”
春和一愣,继而觉得白怀安说得有道理。
不过他并没有就这个话题继续下去,而是道,“流水线搭建起来吗?工人的问题怎么解决?”
白怀安对此早有腹稿,张嘴就来,“智者委员长派遣专人搭建了三条流水线,工人则是直接在当地招的。”
说到这,白怀安冲着离这不远处穿着扎堆的身穿蓝色工装的工人群挥手,“王二、王狗儿你们来一下。”
说完,又对春和道,“城主,工厂的工人大多是他们父子牵线招来。”
听到白怀安的呼喊,王二和王狗儿既忐忑又期待,他们知道白怀安是圣人,更知道被白怀安领着的是和安城主,甚至连旁边的陪同人等都是他们之前连仰望都没有资格的存在。
“阿爸,圣人呼喊我们,快走!”王狗儿回神比较快,扯了扯王二衣袖,小声催促道。
王二回神,连忙带着儿子一路小跑,来到春和、白怀安等人的跟前。
王二本想拉着儿子下跪,但想到之前富乙再三教给他的规矩,就躬身道,“见过春和城主,见过白怀安圣人,见过诸位大人。”
“老乡,不用多礼,喊你过来是想和你闲聊两句,耽搁不了你多少时间。”春和温声道。
王二有些拘谨,倒是王狗儿比较灵敏,“春和城主,您请说。”
春和笑道,“我听白怀安委员长说,渔村的乡亲们都是看在你们的面子才来工厂打工。”
王二不知该如何回答。
王狗儿见状,连忙道,“回城主,主要还是工厂的待遇好,一个月的工资就顶我们出海半年的收入。”
“是啊,城主!”王二对儿子的话深有同感,“城主,您是不知道,乡亲们的生活苦啊,遇到不好的年景,连口吃的都没有,我那老娘,十几年前为了省点吃得留给我,活生生地把自己饿死了。”
王二的眼圈发红,“她老人家最大的愿望就是想让家人不再挨饿受穷,但我没本事啊……”
“阿爸,你说这些做什么?!”王狗儿打断王二。
王二没有理会王狗儿,只是看着春和自顾自道,“春和城主,富乙兄弟给我们说了很多和安的事情,很多我都觉得天方夜谭,不可置信。但其实这些都无所谓,现在我只知道潜水服厂的成立的确改变了我们的生活。”
“厂里面提前预支了我们半个月的薪水,村里面好多家第一次吃上了除海味以外的肉食。”
“春和城主,我代表我们村的老少表个态,一定往死里下力气!谁要是偷奸耍滑,不用厂里出面,我们就绕不了他!”
……
说着,王二跪下狠狠给春和磕了一个头。
不等春和说话,他就自顾自地起身,“春和城主,我知道您讨厌叩拜,但我现在只能用这种方式来表达对您的感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