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归以往只听过冠玉的名头,却是第一次见冠玉出手,这一见,只觉得冠玉一族除了俊朗,果然还有可取之处。
这名叫岐山的冠玉,消失的可谓是羚羊挂角,无处可寻,竟比他的身法还要高超一二,他自认在身法上做不到此般。
上天对冠玉还是钟爱的,就像是上帝宠爱一个人,不仅为他打开一扇窗,还为他推开整张门,甚至连烟囱口都给他预留好。
但有些人……
鹤归把目光投向地瓜,地精这个种族嘛……
似乎感知到鹤归的目光,地瓜向着鹤归望去,他对着鹤归微微点头,脸上露出一个自认为和善的笑意。
城主说过,要对人有礼貌。
他问城主怎么才算有礼貌,城主思索片刻,说,至少要微笑吧?
于是地瓜苦苦练习自己的微笑技能。
经过一段时间的练习,他觉得他的微笑特别能打动人心。
但在鹤归看来,地瓜的笑容有些让人心里发毛。
这地精没病吧?不是说和安城康专委最治疑难杂症吗?有没有把他送过去?还是说康专委给他开了后门?这地瓜不是科进委委员长的侄子嘛,钱阿大和李伯,我没想到你们是这样的人!
就在鹤归心中思绪翻滚的时,地瓜一直对着他微笑。
这个让鹤归的心头更加发毛,笑你麻痹啊笑!
但地瓜认为,如果自己对别人微笑,别人不回自己微笑的话,那别人就是不礼貌,这也是城主教的。
地瓜是善良的,不想别人成为一个不礼貌的人,所以他等着鹤归的微笑。
鹤归的心头的毛都快密集成一片草地,他求助似地看向春和。
春和喊道,“你微笑啊!”
我……我笑不出来啊!鹤归再次觉得和安城的家伙都是深井冰,还带逼人微笑的?
但见地瓜一副你不微笑我就一直微笑的架势,他还是牵动嘴角露出一抹笑意……
地瓜缓缓点头,脸上露出大家都是礼貌人的神情,继而双手一合,只听一阵器械咬合的声音密集,在鹤归三人惊诧的目光下,地瓜身上被一层明灿的金属迅速覆盖,那金属光芒璀璨,散发着令人心悸的波动。
“这……”鹤归又一次瞠目结舌。
好豪华!
“没错,这就是大衍明金。”地瓜看着鹤归脸上震惊的表情,心情忽地变得很好。
“大衍明金?”夜叔、雨伯同时惊呼,大衍明金可不是什么大路货色,这种珍贵的奇宝,在他们所在的势力也难得一见。
可现在一名脑袋似乎有病的地精,竟然有大衍明金做的铠甲,这还有没有天理?这还有没有王法?
不可能是真的!
但地瓜却毫无迟疑地点头,“对啊,放了一点点大衍明金,这样做出的铠甲效果比较好。”
只是放了一点点,还好……个屁啊!
就算是一点点的大衍明金,也足以买下好几个,不好几十好几百的地精部落了!你何德何能?难道就因为你脑子有问题吗?
“其实我是相中另一种材料的,但城主府没有,我只能拿大衍明金凑合了,毕竟大衍明金还行。”地瓜解释道。
我去你叉叉叉的,凑合?还行?你听听这说的是人话吗?
鹤归他们的血压迅速地在升高,春和一看这架势不对,连忙对着地瓜喊道,“你这是潜伏搞事情的,把自己弄得明光闪闪,去当靶子吗?赶紧把模式给我切换过来!”
对于春和的训斥,地瓜不敢顶嘴,只见他双手结印姿势一变,那身上明灿的盔甲瞬间变得朴实无华。
这下鹤归看地瓜顺眼多了,果然人靠衣服马靠鞍。
地精还是土不拉几地好看。
“之所以能变成这个颜色,是因为在锻造的时候,我往里面加了些灰晶石。”地瓜好为人师地向鹤归三人解释道。
“对了,你们知道灰晶石是什么吗?”
夜叔嘴角抽搐地点头,“知道。”
雨伯面无表情,“地瓜,你是不是该出发了?”
他们不想再让地瓜唠下去,再唠下去,他们的三观就要崩溃了,什么时候人族界域的地精变得这么富裕了?
灰晶石……
呵,倒是没大衍明金那么珍贵,但也是一种极其罕见的矿石好吧?
干!
他们悄悄对着鹤归传音,“少爷,其实我们也不穷的,老爷和夫人都掌握着几个秘库,只是一直没有告诉你而已。”
鹤归有些牵强地笑了笑,我家什么情况我还能不知道吗?
夜叔、雨伯觉得少爷好像有些不相信,但他们也不好再解释,万一少爷觉得自己两人在欲盖弥彰怎么办?
于是只能尴尬地转移话题,“地瓜,一个人下去啊?”
地瓜憨厚地笑笑,“半个人下去,我怕吓住你们。”
你听听,你听听,现在的年轻人啊……
耗子尾汁!
见夜叔、雨伯都不再说话,地瓜对着春和一拱手,继而身体好似被一双大手抓住一般,急速下坠,瞬时没入泥土消失不见。
“暴力。”鹤归心道,地瓜的手段和那名冠玉相比,简直糙的不能再糙。
不过有那么一点点羡慕啊……
和安城的异族都生活那么好吗?族中的长辈不是从小就教导他,人族界域的异族生活的水深火热,需要他去拯救吗?
这怎么看自己像是被拯救的一样?
自己好想去水深火热啊!
但很快,鹤归的心态调整过来,不是长辈的教导出了问题,也不是罗生大陆出了问题,而是和安城出了问题!
或者说,是这名春和城主出了问题!他竟然真的敢给异族如此待遇,就算是绝境求存也让人感到不可思议。
他就不怕整座大陆的排斥吗?
若和安城撑过十八城的合击,并不是一切的结束,而是所有的开始,到时候绝对会有源源不断的势力来找和安城的麻烦。
所以春和死中求存的这种做法简直就是饮鸩止渴。
“春和城主……”鹤归想跟春和说些什么。
春和却忽然把手指放在嘴唇,轻轻嘘了一声,“听,已经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