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和城主,他们不会打起来吧?”看着越发汹涌的人潮,鹤归有些担忧道。
春和把目光从人群中收回,淡定到,“鹤归兄弟,我都说过多少次,我们和安城是法治社会,打架斗殴的事情绝对不会有!”
“卧槽,还冲我吐口水!找打!”
“傻逼,劳资忍你很久了!吃我一招!”
“竟然敢动手?兄弟们,削他!”
“有没有石族的同族?救命!帮忙!”
“火族的人呢?!”
……
看着拳脚相加,打成一团的众人,鹤归看着春和说不出来话。
春和也说不出话。
倒是那名始作俑者明月楼的武者此时竟然置身事外,还开口道,“真是一群缺心眼,治安委的保安队就在跟前,他们也敢打架?怕是不知道治安委的罚款是有多重。”
这明月楼武者的声音未落,就见原本围着明月楼的治安委保安队伍中响起了尖锐的哨响,随着哨响,治安委保安队迅速向动乱处围来,就好如猛虎下山,那奔走间震颤山河。
“这治安委保安队竟有名师大军风范!”看着举手投足间皆有章法的治安委保安队,鹤归忍不住惊讶出声。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要知道这可是常百胜委员长带出来的兵。”那明月楼武者答,说着,他又道,“不过这些打架的人也不是什么好相与之辈。”
“怎么说?”夜叔好奇道。
“看看就知道了。”明月楼武者两手一摊道。
夜叔和鹤归都不再问,把目光重新聚集到战场上。
随着治安委保安队的突刺而来,那原本混战在一起的众人就如同被惊住的鸟群,忽然炸开,但炸开后的他们并没有仓皇乱窜,反而迅速结成一个个小阵,同时呼喊声此起彼伏,“我是刺客,需要肉盾!速来!”
“擅长精神攻击秘法,但需要时间准备,适合组队的来了!”
“弓箭手!附带雷元素的弓箭手,有没有要?”
“我们这还差个长矛手!”
……
在鹤归、夜叔目瞪狗呆的目光中,六个战斗小队在短短的几个呼吸内组成,而且这些小队还都是远近程搭配,防御和进攻同时兼备,就连占据的方位都有讲究,若是不知道的人,还以为这是一支支磨合无数岁月的精锐。
但谁能想到,就在前不久他们打的狗脑子都要流一地……
鹤归亲眼看到原本厮杀的两人,此时一前一后组列,他们的气息都交融在一起,无比的圆和,像是最佳拍档。
“这是怎么做到的?”鹤归忍不住出声。
春和抬头望天,我特么怎么知道如何做到的?
我离开和安城的时候,大家伙还都在埋头大搞基建搬砖呢!谁知道才走几天,这街头随便蹦出来的打架小混混都用上战阵了!
疯狂!
“你们不知道吗?”那明月楼武者一看就是善谈之辈,自然而然地接过鹤归的话。
鹤归面无表情道,“我们这不是一直闭关嘛。”
“怪不得。”明月楼武者也不疑有他,继续道,“防御委前几日不是大搞特搞‘全城布武’的军事演习嘛,说是若是十八城联军攻城,到了最后一刻,就算打巷战,咱和安也要咬下来十八城联军一块带血的肉。”
明月楼武者说的随意,没有任何的慷慨激昂,但鹤归却听得出来里面蕴含的意思,那种如山岳般的沉重,将来在关头定会爆发出摧毁一切的力量。
“防御委的意思是不仅要保安士兵练习巷战技巧,所有正式居民都要练习,全民皆兵!把十八城联军淹死在人民的汪洋中。”
“所以,防御委就下发了很多的练兵小册子,教给大家如何组成战阵,如何小队突击……这段时间大家都在认真琢磨,毕竟这是实打实的本事,以前想学都学不来。”
……
这话听得鹤归缓缓点头,“原来是这样啊,所以这些人都是学了防御委的练兵小册子才这么厉害吗?”
“不是。”明月楼武者摇头。
“啊?”鹤归顿住,用莫名地目光看着明月楼武者,你给我说了那么多,就是为了最后铺垫吗?
“大家伙练得大多都是治安委的练兵小册子。”明月楼武者道。
“啊?”鹤归的目光还是莫名。
明月楼武者继续道,“现在整个和安城谁不知道,若论练兵的话,张大发委员长根本比不上常百胜委员长,要知道御兵那可是驳望一族的天赋技能。”
“这点我倒是知道。”鹤归点头附和,就像是一个认真听讲的小朋友。
“那接下来就简单了,治安委看到防御委这个军演活动,眼前一亮,就找上门去,说要一起搞。”
“于是两个委员会就联合了,治安委出练兵小册子,防御委出人出力,一同推进这个军演活动。”鹤归恍然大悟道。
“自然不是啊。”明月楼武者用看傻子的目光看着鹤归,“治安委和防御委的龃龉整个和安城谁不知道?他们怎么可能轻易联合在一起?”
“咦,你这家伙,呆头呆脑,很不好搞啊……”
“我该怎么给你讲呢?”
……
就在明月楼武者对着鹤归啧啧称奇的时候,春和插话冷哼道,“有什么难讲的?不就是防御委拒绝了治安委,治安委一气之下也推出了自己的军演活动,跟防御委打擂台,而此战的结果不用说也是治安委胜了三分。”
“兄台一语中的,就是如此。”明月楼武者对着春和道。
“防御委要奋发了,否则都快被治安委给比下去了。”这明月楼武者指着那群治安委保安叹息,“看看人家治安委的保安,虽然老找我们明月楼的事,但不得不承认,他们都是精锐,我明月楼全体出击,估计就能把他们揍个半死。”
“嗯?”春和忽然发现这明月楼武者说的似乎有些不对。不该是治安委把明月楼揍得半死吗?
毕竟是一个正牌的暴力单位,一个不过是酒楼。
似乎是看出了春和的疑惑,这明月楼武者抬起头颅,高傲道,“我们明月楼连切菜的学徒都是中阶的刀客!他们治安委凭什么跟我们比?”
“你们却被治安委堵门,进退不能。”春和看着明月楼武者淡淡道。
“我们那是遵纪守法!”明月楼武者似乎被踩到了尾巴,声音都有些尖锐,“要不是怕违反律法,我们早就并肩子上!真当我们那些外卖小哥的剑不能伤人杀人吗?”
“你们明月楼不是城主府的产业吗?怕什么?”这时,鹤归插话道。
明月楼武者一下子皱眉,“你脑袋瓦特了吧?城主府的产业怎么了?难道你从未认真看过和安城的律法?王在法下,懂不懂?就算是城主自己都不能违法和安城律令!更何况一座明月楼?我告诉你,任何与法律做对抗的组织和个人,都将被历史的车轮碾的粉碎。”
鹤归竟被明月楼武者的气势给镇住一二,但很快他反应过来,指着被治安委围着的打架斗殴队伍,“他们不就在对抗吗?”
鹤归以为抓住了明月楼武者的痛脚,甚至是和安体系的漏洞。
却不料,明月楼武者哂笑道,“你说他们?”
“呵!”
“他们要敢动手,我直接倒立洗头。”
……
就在鹤归疑惑的时候,那群被治安委围住的打架斗殴队伍又开始新一轮的高喊,“治安委的同志,切磋吗?”
“能痛痛快快地打一场吗?打赢打输,我们都绝对不跑!”
“现在投降能少罚点钱吗?”
……
听着这群武者修士的喊声,鹤归陷入了深深的怀疑,“他们似乎在请求治安委保安队,想要获取还手的资格?”
“你没有听错。”明月楼武者点头。
“可……可……”鹤归有些说不出来话,这个逻辑他怎么都没有理顺。
明月楼武者似乎很理解鹤归一直闭关出来后却发现世界地覆天翻的感受,解释道,“没有什么难以理解的,他们不敢对治安委保安队动手,就算他们能打过治安委保安队,他们也不敢动手。”
“因为治安委保安队所拥有的执法权是城主,是全体和安居民所赋予的,具有神圣不可侵犯性。反抗执法,那就是与城主与全体居民为敌。而这样的人,在和安城绝对活不过三天!你看看周围围观的那些人。”
鹤归顺着明月楼武者的目光看向周围围观吃瓜群众,发现一些围观群众跃跃欲试,眼神中满是期待的光。
“你猜他们在期待什么?”明月楼武者笑呵呵地问道。
鹤归摇头。
“他们在等做好人好事的机会。”明月楼武者幽幽道。
听到明月楼武者的这句话,不管是鹤归还是夜叔,亦或者是春和,都感到一种莫名的熟悉感。他们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最后还是春和打破沉默,对着鹤归和夜叔道,“走吧。”
“不去明月楼吃饭了吗?”鹤归问,说实话,鹤归现在对明月楼越发好奇,想要掀开明月楼的面纱,看看那切菜的学徒到底是不是中阶的刀客。
但春和却一脸雀跃道,“饭什么都可以吃,但和安的变化却是一刻都等不及想要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