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闹了会儿,辣妹就一跺脚,说了声‘讨厌’,低着头微笑着径直向前走。高明涎着脸赶上去很八卦地问:‘喂,琪姐,跟我说说呗,那人很帅吧?是你同班同学吧?’赵子琪没有言语,高明就又问:‘琪姐这么漂亮,肯定当初也是从者如云哪,他是上初一时给你写的信吧?’赵子琪‘呸’了一声说:‘才不是呢!’高明就说:‘哦,那就是初二啦,是吧?’赵子琪看了他一眼,就点点头。高明说:‘看得出来,你一定也喜欢他,是不?’赵子琪眨着眼说:‘你怎么知道?’高明一付高深莫测的样子分析道:‘你看,我问你这件事的时候,你的表情很甜,如果你根本对他没有感觉,刚才我问你的时候,你就不会一点烦乱不屑都没有了。’
赵子琪有点惊讶地看着他说:‘你小小年纪,怎么会懂得这些?’高明又说:‘你先别打岔,别管我怎么懂得的,那后来你答应了吗?’赵子琪摇摇头说:‘当时我还小,还没完全懂得,就没答应,但也经常和他在一起。’高明不无遗憾地说:‘唉,花开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啊,后悔吧?’赵子琪脸上又一红,终于点点头说:‘是有点后悔,唉,可惜都过去啦!’说着把双手在前面反绞着,眼睛看着前方,似是有点惆怅地念着高明说的那句诗:‘花开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高明说:‘是啊,这人就是这样,有时候没有把握住机会,待到错过时才知道遗憾,有时候没有珍惜现在,老是为将来忙碌,等到现在变成了过去,才知道惋惜啊!’高明本来是想兜着圈子劝她把握现在,跟师哥大胆往前走,劝完了又想起了自己的前世,其实赚了花不完的钱,却真的没机会去花了,所以这也是对自己的经历的一声叹息。
赵子琪审视地看着高明说:‘怎么你说话的口气跟我爸一样!这些话是你从哪看来的?’高明心想我的岁数跟你爸也差不多啦,要说出来不得吓坏了你呀,就耸耸肩说:‘有感而啦,其实这些道理谁都明白,只是有时候人们会太过关注身边其他的事情,忘记了安安静静地歇息一下,提醒一下自己的方向,这样也许会少一些遗憾,你说是吧,琪姐?’赵子琪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默默地回味他的话。清风抚动着她的梢,两旁路灯的暖黄色的灯光映照着她的侧影,高明就想起了前世的一歌叫做《路灯下的小姑娘》,这道风景确实让人赏心悦目。
忽然,辣妹大叫一声:‘哎呀!’高明忙问咋了,辣妹用手捶着他的肩膀说:‘包包没拿,都怪你!’高明哭笑不得,心说这也要怪我啊,得,看在师哥的面子上不跟你小丫头计较,回去拿吧,又问:‘你有钥匙吗?’赵子琪摇摇头说:‘没有啊,你不是跟王队学过开锁吗?’高明看着她理直气壮的样子简直要暴走了,无奈说:‘行行行,算你狠,你是政府,不,你就是我的姑奶奶,走,我帮你去溜门撬锁去,真没天理!’赵子琪笑嘻嘻地跟着他就往回走。
两人进了小区,四周的居民都已是熄灯入睡了,高明忽然现远处刘大鹏的楼下的黑影里蹲了两个人,心里涌起一股不祥的感觉。他一把把赵子琪搂过来,赵子琪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就见他凑过嘴对着自己的耳朵轻声说:‘情况不对,你别说话,别有异常的表示,听我说,师哥楼下有两个人蹲在黑影里,我们假装没看见他,我过去拿住他问问,你别轻举妄动,明白吗?’赵子琪一下酒就给吓醒了,轻声说:‘嗯,小心点!’高明虽然还是未成年,可他的功夫队里都知道,所以她也不阻拦。两人假装谈恋爱的,高明搂住了赵子琪的腰,小声地跟他嘀咕着。快到楼门口的时候,高明掏出自己家的钥匙套在食指上晃着说:‘哈,你看,带着钥匙呢,谁说没带?’那钥匙铃铃地转了两圈忽然脱手飞了出去,正好落在那两个人不远的地方,高明‘哎呀’一声,埋怨道:‘看你,干嘛掐我,把钥匙弄飞了吧,这黑灯瞎火的,我又近视,可怎么找啊!’说着就甩开赵子琪,自己猫着个腰跟个虾米似的跌跌撞撞地摸了过去。赵子琪则站在原地说:‘小心点儿哈!’高明不耐烦地摆摆手说:‘去去去……’赵子琪暗笑这小子还挺能装。
那两个人对望了一眼,都觉无可奈何,就只呆在原地不支声。高明靠近后假装突然看到了他们,惊得一跳说:‘呦,这里象是有东西,怎么象是人哪?’说着,就毛手毛脚地摸了过来象是要看个究竟。两人中的一个看得忍不住了,跳了过来想把他吓走。他嗖地窜到高明的面前压低声音说:‘小子,滚远点!’高明听了就明白他们是给里面的人望风的,因为如果是他们两个抢劫过路的人,就不会让他滚远点了,心里一沉,心想八成这是冲着师哥来的,上面的应该是正主。又想到师哥烂醉如泥,那就跟板上的鱼肉一样就等着人家下刀了。他心里焦躁,面上却装出吓坏了的样子,库通一声就跪在了地上带着哭腔道:‘哎呀哎呀,大哥,我可没钱啊,真的没钱啊!’说着伸手扒住了那人的裤子。那人极为焦躁,生怕高明吵醒了街坊,一把抓住跟烂泥似的高明低声说:‘老子不是抢劫的,你妈拉个x的,你给老子起来!’高明哪能起来,就只赖在那里摽着他哭诉。
这时,楼口的赵子琪还假装什么都没听见,很配合地轻声问到:‘明明,你在干嘛?找到没有?’后面的人见不是路,也窜了到先前那人跟前低声说:‘麻杆儿,别跟丫废话,给丫一砖打晕了再说!’说着,一个砖头就照着高明的脑袋嗡地一声拍了过来。高明要的就两人凑到一起,这样他解决起来就不会弄出太大动静惊动上面。见砖头临近的时候,他忽然抬起左手在那砖头上面一搭一引,把砖头拨向麻子的裤裆,同时右手还是抓住麻子的裤子不让他动弹。麻子猝不及防,眼睁睁地看着砖头拍向自己的要害,躲闪不及,一句‘小心是我’还没叫出口就重重地挨了一下,也亏他的纪律性好,临了还以为是同伴拍错了,忍住没大叫出声,只是闷哼了一声就软了下去。后面的那人的身体被砖头的冲力和高明的引劲儿带得向前冲了出去,高明的左手一拧,抖落了他手里的砖头,身体半跪着向左一转,叼住对方的手腕顺势往左后猛力一带,那人就仰面摔倒在地。高明就势骑在他的肚子上,右手象铁钳一样扣住他的喉咙。那人就觉得喘不过气来,无奈自己的右手被制,左手去抠喉咙上的那只大手,但就如蜻蜓撼玉柱一样根本撼不动分毫。原来高明因为长期在大锅里拍打黄豆,加上捏攥核桃、劈砖等功夫,双手已经有些变得很是粗大,指节也是向外突起。
那人立刻明白对方是高手,这手劲太大,自己的手搭上去就象小孩的手一样。这时,高明凑过来压低声音说:‘你别乱动,我就放手。’那人果然不动了。高明又说:‘我问一句,你答一句,多说废话我立刻废了你!’说着松开左手,抄起旁边的砖头,用右手在那砖头上一切,那砖头就应声被切掉一半。那人双手抚着喉咙,大口地喘着气,惊恐地看着高明,再也不敢造次。这时赵子琪已经走了过来,高明把半块砖递给她,示意让他看住那个要害受伤还没缓过来的人。然后转过头盯着胯下的那人的眼睛问:‘上面几个人?’那人伸出四个手指费劲地说:‘四个。’高明又问‘哪一家?’那人说:‘4o2。’4o2正是刘大鹏家。高明不再废话,一掌切在他颈部的大动脉上就把他打晕了,然后又把麻子打晕,飞快地从麻子身上搜出一把匕别在腰上,拉过赵子琪对她说:‘现在听我的,你去找帮手,我上去。你上去帮不了忙,尽快叫人来,我俩就会尽快脱险,快走!’说着就把她推了出去。赵子琪看了他一眼就冲出了小区。
上面的人正是彪子带来的帮手,其中一个是他的师哥,叫鹞子凌,功夫再彪子之上,还有两个一个叫做顺子,也是个好手,一个叫做胡卫,是个溜门撬锁的惯犯,主要负责开锁。这次行动是彪子和鹞子凌策划的,原来是想在后半夜撬锁进屋,由他俩加上大宝冲进去摆平刘大鹏。他们按约定潜入小区的时候正是高明他们想起忘了手包往回走的时候,几个人刚刚布置好准备下手时高明他们就回来了。楼上的胡卫正准备开锁时,几个人都听到楼下有人声,就都停了下来,怕惊扰了邻居,等了一会儿,就又听到有人蹬蹬地在上楼,似是晚上回家的住户。
高明解下两人的鞋带把他们面朝下手脚朝上象绑小猪似的紧紧地捆在一起,心里合计:要是没得手,自己就假装上楼回家,这样他们听到了就得停下来等。要是自己大喊大叫,有可能他们就狗急跳墙撞门而入,那时就真不好办了。要已经得手了,自己冲上去也没用了。所以他就干脆假装是回家的住户,慢条斯理地往楼上走。夜深人静,上楼的声音他们肯定听得见,只盼赵子琪能尽快喊来救兵,因为这几个人要摆明了合力对付刘大鹏,必然是好手,刘大鹏都挡不住的人,自己就更悬了,又不能跑,只好拖时间跟他们周旋!
如他所料,楼上的人果然停止了动作,一个个心里也是忐忑,盼他是四楼以下的住户。高明哼着小曲儿,上到二楼的时候就开始嘟囔说:‘咦,妈的钥匙呢?……没忘拿呀……唉,在这里,嘿,……哎呦!’楼上的人就听到钥匙掉在地上的声音,然后就听高明嘀咕地在找寻咒骂,各人心里都是焦躁,鹞子凌低声对顺子说:‘下去把他料理掉,别让他吵吵!’顺子点头正要下去,就听见高明欢喜地叫道:‘哈,在这里,妈的,看你跑!往哪儿跑你!’然后又是上楼的声音。几个人的心又提了起来,顺子轻轻地蹭到三楼四楼的中间的拐角,伏在靠四楼的一侧,预备着一旦他上来就打晕了他再说。
高明还是不紧不慢地往上走,走到三楼时站住了,不停地在扳着楼道灯的开关,嘴里嘟囔说:‘妈的,这***什么灯啊,怎么又不亮了呀!明儿到到居委会跟他们说说,妈的,一帮吃人饭不干人事儿的!’楼上的人更是焦躁,胡卫的手就有点哆嗦,脊背上冷汗直冒。顺子看了看鹞子凌,鹞子凌在黑暗中摇了摇头示意他不要妄动,他怕在居民的门口出手万一失手撞到人家的大门响动太大。
高明扳了一阵,心里盘算着上面的人的耐心差不多到头了,就停了手,摸索着去开门,钥匙在3o2的锁眼儿上,插了一阵,幸好屋里没有动静,要不就是没人,要不就是睡熟了。半晌,楼上的几个人终于听到高明说:‘妈的,搞错了,这是三楼吧!’说着又迈步向上走。四个人心里郁闷之极,已经把高明的祖宗十八代都问候好几遍了,见他又往上走,都想:弄死丫的!
这时,无巧不巧,胡卫手里的撬锁用的铁丝由于太紧张没有拿住,掉到了地上,在黑沉沉的楼道里出‘叮’的一声,极为清晰。另外三个人都转过头对他怒目而视,简直就要把他吃了。胡卫赶忙一缩脖儿,一捂嘴,又手足无措地俯下身去捡起那铁丝,铁丝在地上又被他哆哆嗦嗦的手划出一声轻响,但在楼道里这个声音是被放大了的,胡卫这回吓得一下就瘫了下去,倚在门边手脚软。那三个心里又是咯噔一下,极是气苦,却又做不得声,只有干瞪眼。
高明听到铁丝掉在地上的声音,心里暗喜:‘这是哪个笨蛋又帮了我一下,完了事得好好谢他!’他立刻停住脚步,又退到三楼,用充满畏惧的声音怯生生地问道:‘谁?谁在那?’接着又是一声轻响,是胡卫捡铁丝的声音。高明又装作色厉内荏地问:‘谁……谁呀,我……我可带着家伙那,有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