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景宣和殷月仙子走了。
直到看不见两人的背影,洛阳才松了一口气,然后才发现自己的背上凉飕飕的,出了好多冷汗。
「小子,你知道现在该干什么吗?」方正的声音。
洛阳没有把门缝掩上,转身过来看着坐在凳子上的方正,当即行了一礼:「多谢前辈解围!晚辈欠前辈一个人情,日后定当报答,前辈要是有用得上晚辈的地方,尽管开口。」
方正一声笑:「呵呵,我给人画了不少饼,没想到今天你给我画吃,小子你这饼画得是不是太过敷衍了?」
洛阳肃然道:「前辈,是一个守信之人,说到做到,不打诳语。」
嫣虎插了一句嘴:「是的,我大哥是一个说到做到的人,方老头你大可以相信我大哥。」
方正笑了笑:「老夫阅人无数,这点倒不怀疑。」话锋一转,「小子,我不要你画的饼,我刚才问你现在该干什么,你怎么不回答?」
洛阳想了一下:「我应该尽早离开。」
他看了嫣虎一眼,母老虎点了一下头,萧景宣和殷月仙子来之前她就提议离开神藏山谷了。
洛阳又拱手一礼:「前辈,晚辈不敢相瞒,晚辈其实不姓朴,姓洛,单字一个阳。」
方正微微皱了一下眉头:「你姓朴,名仁奇,你要是想死得早的话,你就姓洛。」
「前辈这话……是什么意思?」洛阳总感觉这老头话里有话。
方正摸了一把下巴上的钢针似的络腮胡子,一副春秋语气:「小子,我不知道你是从哪里来的勇气去欺骗萧景宣,但我相信你一定有你的苦衷。可我要告诉你的是,那长着一张娘们儿脸的小子虽然取了个大德真人的道号,但骨子里却是一个城府极深,精于算计之人。他有没有德我不知道,但我知道一但有足够的利益,他就会把道德的伪装脱下来,露出狰狞的面孔。」
洛阳没有接话,心里琢磨着这老头的动机。
他猜到了两种可能。
第一种,这老头是冲着他身上的宝贝来的。
第二种,这老头想要拉他入伙,一样是想把他当炮灰来使唤,要么就是时机一到卖个好价钱。
可是,看着这老头胡子拉碴过于方正的面孔,他又觉得对方不是那样的人。
一个人的脸要是长成这样,怎么也不是那种女干邪之人吧?
「小子,你最大的麻烦其实不是大德真人,而是那个殷月仙子。那个女人诡计多端,自称无门无派,却是神仙会的重要人物。哪怕是此间的主人玄天霸,也不会轻易得罪她。至于神仙会是个什么东东,我以后再告诉你。我现在要告诉你的是,那个女人不会无缘无故盯上你,她一旦盯上你,那就说明你的身上有她想要的东西,而那个女人从来没失过手。」方正观察着洛阳的反应,那眼神拥有洞穿一切的锐利神光
洛阳还是没有接话。
他怀疑这老头是在试探他,让他自己说出身上有什么宝贝。可不可否认的是,这老头说的关于萧景宣和殷月仙子的话,都很中肯。
方正皱起了眉头:「小子,我口水都说干了,你还不知道该干什么吗?」
洛阳这才接过话去:「前辈,我刚才就说了啊,我会带着我的道侣尽快离开这里,嗯,今晚就走。」
方正哼了一声,嗓门洪亮:「小子,你想白嫖吗?」
洛阳一脸懵逼:「前辈何出此言?」
方正又哼了一声:「你亲口说的,你是汉武宗的弟子,我是汉武宗的宗主,你利用我汉中的招牌骗人,败坏我汉武宗的名声,你想一走了之?门都没有!」
洛阳:「……」
方正拍了一下桌
子:「小子,我就把话给你挑明了,马上拜我为师,做我汉武宗的弟子,不然我马上就去把萧景宣和殷月仙子给你叫回来。」
洛阳有一点哭笑不得的感觉,他也是第一次遇见这样逼人拜师的。
嫣虎的一双金瞳里凶芒毕露,凹凸有致的身子也冒出了几缕黑色的妖气。
方正看了她一眼,笑着说道:「怎么,你这小老虎还想杀人灭口?」
嫣虎凶巴巴地道:「你还猜对了!大哥,我们联手干掉这老头,然后离开这里。」
洛阳扑通一下跪在了地上,朗声说道:「师父在上,请受弟子一拜!」
话音落下,他双掌撑地,咚地磕了一个响头。
嫣虎愣住了。
方正似乎也没料到洛阳这么容易就改变了主意,微微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呵呵笑道:「好徒儿,以后师父给你包个大红包。」
的确是会画饼的师父,他这边才磕第一个拜师头,这长风脸的师父就给他画了一个饼。
包个红包都要「以后」,汉武宗的情况或许比殷月仙子说的还要糟糕,没准那所谓的最后一块领地也没有了。
不过,洛阳还是把剩下的两个拜师头磕完了。
「好!好!哈哈,拜师茶呢?」方正开心得很。
「师父,这里没水,泡不了拜师茶。」洛阳说。
方正的笑容顿时僵在了脸上。
洛阳自己站了起来:「师父,我们汉武宗还有领地吗?」
「那个……有。」方正的眼神有点飘。
「多大的领地呢,有多少人口?」洛阳试探地道。
方正干咳了一声:「你还有一个师姐,我亲生闺女,叫方圆。」
洛阳:「……」
「这次我没带她来,出去你就能见到她。我得提醒一下你小子,你师姐道号玉洁,是个冰清玉洁的好女子,你可不许打她主意。」方正叮嘱了一句。
洛阳有些无语,你转移话题就转眼嘛,说这种话让人多尴尬啊。
他也懒得追问汉武宗究竟有多大领地了,从长方脸师父的反应里,他已经找到了答案。所谓领地,没准就是一个小破院,几分菜地什么的。
嫣虎过来拉了一下洛阳的衣袖:「大哥,你出来,我跟你说说话。」
洛阳点了一下头。
嫣虎拉着洛阳的手往门口走。
方正说道:「有什么话不能在这里说吗?」
嫣虎凶巴巴地道:「你不是我师父,我跟我男人说话,你凭什么听?」
方正摊了一下手:「你这小老虎还真凶,我还不稀罕听呢,汉武,你去吧。」
洛阳跟着嫣虎出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