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昊和海军的初次碰面,就这样莫名其妙的结束,虽然没能正儿八经的交手,但是俩人对彼此的印象却都极为的深刻。
半小时后,乳山市一家快捷酒店。
盯着桌上整整齐齐码放的钞票,足足能有二三百万之后,陶文杰表情迷惑的发问:「这是什么意思啊昊子?」
「相识一场,甭管好坏,你我都能算得上朋友,趁着还能回头,咱俩抓紧时间分道扬镳,拿这些钱抓紧回归平淡吧。」
文昊坐在床边,声音不大的回应。
「不是,你咋好端端撵我走呢,之前不是都说好了吗,我跟你趟江湖,等将来机会合适了,你介绍我认识你大哥...」
陶文杰顿时间有点急眼了,他这才明白过来,刚刚对方为什么特意跑了好多家自助银行,合着是取钱打发他滚蛋。
「是不喜欢呐?还是嫌少啊?」
文昊随意抓起一捆大票摆弄几下。
「跟那没关系,我是认你这个人,我觉得...」
陶文杰皱了皱鼻子摇头。
「我是什么人?你又对我了解多少?换句话说,你看到的都是我想让你看到的,如果我不乐意,可能文昊这个名字都是假的。」
文昊撇撇嘴,有些嘲讽的摆手:「哥们,这世上什么都是假的,唯独真金白银不会撒谎,拿上这些玩意儿回老家,开个小店、说房媳妇,比特么什么都真实,走吧。」
「我...」
陶文杰干涩的吞了口唾沫。
「我洗澡去了,待会走时候把门替我带上,谢谢。」
没理会对方的所感所想,文昊直接转身走向卫生间。
「诶不是...」
「嘭!」
陶文杰刚追上想要继续理论,差点被厕所门撞到鼻子上。
「哗啦啦...」
紧跟着里面传来巨大的水流声。
「擦的,什么意思啊?」
陶文杰恼火的抓了抓头皮,转头看向桌上那一扎一扎散发着油墨香味的崭新钞票,说不心动是虚的,甭管贩夫走卒还是王公贵族,行走于世图的不就是这些金银细软么?
包括他这才跑出来打工,无非是想让家里老小过个好年,可就这样拿钱走人,他又属实觉得不是那么回事,毕竟整个事件里,他连打下手都算不上,而现在文昊又独身一人,万一有个三长两短,连帮忙报警的都没有。
年轻人特有的仗义讲究和金钱的极致诱惑,两个声音在他脑海中不停碰撞纠葛。.
终于,他控制不住的缓缓伸手朝钞票摸去...
同一时间,几十里外的乳山市夏村镇。
裴家老宅内,张凤诧异的望向周而复返的小叔子裴海军,张了张嘴巴想要问点什么,可当跟对方那双冰冷的眸子对上后,又恐惧的低下脑袋。
「今晚我守灵,你睡去吧。」
裴海军抹擦一把脸颊,抓起三根烟点燃,歪歪扭扭的插在大哥遗照的香炉里,然后一屁股崴坐在孝子贤孙下跪的蒲团上,指了指供桌上的白酒说道:「给我拿过来。」
「海军,明早上二大爷和家族的长辈们都会过来,你最好有点样子,省的被人笑话咱家没有规矩,再有就是...」
张凤赶忙示意一对儿女先离开,压低声音道:「明天正式开丧,估计会来很多亲朋好友,包括市里跟你哥关系不错的几个领导...」
「你想说什么?直接点!」
裴海军不耐烦的打断。
「有什么事情咱们等你大哥下葬再商量,这个节骨眼上,我不想被人再戳脊梁骨。」
张凤叹了口气道:「就当是看在你侄子、侄女的情面上可以吗?至于你提过,咱们联合找胡雪斌要赔偿的事情,我可以答应,前提是让你大哥这最后一程走的风光安稳些。」
「行啦,收起你那副贤妻良母的虚伪嘴脸,什么让我大哥风光安稳,你只是害怕我闹起来,你不好收份子钱罢了。」
裴海军冷笑一声道:「放心,那点零钱我看不上,只要你照我说的联系胡雪斌,从现在开始,我都可以当个听话懂事的小叔子。」
「一言为定!」
张凤紧咬嘴皮开腔。
「裴家大嫂在吗?」
就在这时,门外突然传来一声吆喝声。
「谁呀?」
张凤跟裴海军对视一眼,她忙不迭整理一下凌乱的发丝,顺手又将孝脑扣在脑袋上,利索的扎好麻绳儿跪在蒲团旁。
「大嫂啊,我来看我大哥了,我们兄弟多年,没想到居然会以这样的方式永别,我舍不得我大哥呐...」
话音刚落,一道身影踉跄的推门走进来,不想竟是两人口中刚刚还提到的「肥羊」胡雪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