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过年的时候,贺水北早早地就给贺山南打了电话,让他早点回家。.五
甚至还帮他给父母准备好了礼物,觉得他一个男的,可能没有思虑得那么周全。
她还挺想借此来缓和一下家里的关系的。
贺山南也是下午就回家来了,但是先没到主宅那边去,而是先来了她和沈烨的这边。
还给尚未出生的小外甥带了礼物,是一对黄金打的如意锁。
贺水北说:「哥,你是不是把礼物准备得太早了啊?这距离出生,都还有好几个月呢。」
贺山南倒是一点都不觉得早,往她平坦的小腹上看了眼。
若有所思地说:「你这肚子,再过几个月,就得大了吧,比单胎的要大很多?」
「嗯,医生说会比单胎的大,估计到后期的时候,连翻身都难。」
「挺辛苦的。」贺山南说。
「我现在还好,也没有孕吐这些反应。」贺水北说,「好像有些孕妇初期的时候就吐得蛮厉害的,什么东西都吃不下。还会……」
「小水,吃点水果。」
贺水北想说什么的时候,沈烨将车厘子拿起来给贺水北吃。
她蹙眉摇头,「我现在不是很想吃,而且待会儿要吃晚饭了。」
「吃点吧,水果又不占位置的。」沈烨这会儿好像非要让贺水北吃点。
「那我就吃几个。」她也不是非常不想吃,就是没有特别想吃。
沈烨让她吃呢,她也勉强能吃一点。
等到一颗车厘子下肚,她可能才想到点沈烨不让多说的原因。
表面上看他是在打听怀孕辛不辛苦这个事儿,实际上在想什么,只有他自己知道。
贺水北默默地吃着车厘子,并且不打算再在贺山南面前提这个事儿。
后来贺水北跟沈烨两人的时候,她不好意思地吐吐舌头,「我以为我哥……对那些事儿的记忆,不算特别深了。」
「没事儿,他知道你是无心的。」沈烨说。
「希望今天晚上一切顺利吧……然后一家人开开心心的吃个晚饭,好久都没跟我哥一起吃年夜饭了。」
贺水北跟她哥一起吃年夜饭的记忆,还在三年前。
感觉时间过得好快,眨眼就三年。
眨眼,她就要当妈妈了。
沈烨揉了揉她的脑袋,说:「往后都会一起的。」
她挽着他的手,「那我们赶紧过去吧,免得爸妈跟我哥一言不合就吵起来。」
「也不至于。」
「那说不准,奶奶今天没在,谁能压得住他们两?」
「妈。」
想想也是,这个家里除了老太太之外,也就只有他们的妈能镇得住他们了。
贺铭川是听老婆的话的,而贺山南是尊重他们母亲的。
果然,晚饭的时候大家其乐融融。
其乐融融的主要原因,是贺山南没怎么说话,似乎是融入不进这个话题里。
贺水北当然是记得沈烨先前说的话的,就没有继续讨论孩子的事儿。
餐厅里是开着春晚在看的,每一个节目上的时候,贺水北还会跟他们聊电视上的节目。
虽然是在一起过年了,但贺水北觉得也是一点都不轻松啊。
后来吃完饭的时候,沈烨顺了顺她的后背,那眼神像是在说:辛苦你了,老婆。
倒也是不辛苦,要是能让爸妈跟贺山南的关系修复一些,的确是不辛苦的。
不过就是那个症结解不开,就感觉都在做无用功。
就连饭后水果,她
爸都没吃,直接让贺山南跟他去书房。
贺水北看向沈烨,又看了眼她妈,不是很确定地问:「怎么办,是不是要吵架了?」
「总归是要吵一架的,不是今天,就是明天。」桑女士看得挺开,估计是知道自己丈夫在贺山南的事情上,忍了很久,所以总是要找个时间爆发的。
而今天,正正好好看到贺山南了。
要是今天不爆发,下次就不知道得等什么时候才能看到贺山南。
桑女士又说:「别管了,让他们两去说吧,你哥跟你爸年轻的时候一个性格,谁都管不住。」
「感觉你跟他聊会好一点。」贺水北由衷建议。
「我才不,自己的事情自己解决。解决不好让妈妈出面?那你哥多没面子啊。」桑女士倒是还挺放宽心的,并没有真正意义上的插手贺山南的事情。
总觉得,孩子有孩子的人生。
要是完全按照父母的想法来,感觉还是就跟傀儡一样。
沈烨记下了,从岳父岳母这里学到的育儿经验。
不过,桑女士嘴上说着放心,眼神儿还是止不住地往书房的位置看去。
倒是真担心,他们父子两吵起来。
头疼。
思索间,书房那边传来一阵巨响,桑女士立刻从沙发上起来,忙不迭地往书房那边走去。
嘴上说道:「怎么还真动手了?」
贺水北倒也是着急,想要快点过去。
被沈烨拉住了,「慢点,你跑什么?」
「担心啊,爸爸好像从来都没跟哥动过手。」
贺水北能不担心吗?
从小到大,不管她哥跟她两犯了什么错,她爸都只会让他们跪祠堂,又或者面壁思过。
动手是从来没有的。
不知道他们两说了什么,能大动干戈。
等他两到的时候,看到书房里被砸烂的笔筒,以及额角流血的贺山南。
贺山南什么都没说,转身走了。
贺水北想去问问她哥,但是看到她爸捂着胸口。
「爸,要不要给你叫医生来。」贺水北也是担心。
她爸捂着胸口坐在椅子上,气得不行,只冲她摆摆手,示意不要叫医生。
但是这会儿,她爸也没说什么贺山南的不好。
估计是不想说。
桑女士也跟他两说:「你们也去客厅吧,我给你们爸爸好好聊聊。」
贺水北想说点什么,但是沈烨冲她摇摇头,把她带客厅里面去了。
客厅里也没有她哥的影子。
「我哥这就走了啊?」贺水北轻叹,「怎么感觉爸爸的身体也不是很好,还是回头安排一个身体检查。」
「南哥待这儿也得挨骂。」沈烨说,「爸妈始终觉得对不起的,是那个孩子。只有真正当过父母,且花心思教育孩子的人,才会懂得失去孩子是怎样的难受。」
贺水北想了想,才说:「我觉得……我哥也会因为失去那个孩子而难受啊。说到底,他是孩子的爸爸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