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这些天是不是忍得太久了,所以沈烨晚上略有些失控。
还要顾着她受伤的小腿,倒是好好地折腾了一番。
结束之后沈烨先是抱贺水北去洗了个澡,给她小腿打了石膏的地方绑了防水的,在浴缸里给她洗的澡。
她看他的眼神逐渐变得深邃,手上的动作变得缠绵,就让他赶紧的不要再磨蹭了。
给她冲过之后,沈烨又自己留在浴室里冲了个澡。
贺水北穿着沈烨的衣服躺在床上,手机快要没电了,又没在床头柜上看到充电器。
她探过身子拉开了床头柜的抽屉,想来这人不喜欢将东西放在外面,都喜欢顺手放在抽屉里面的。
所以房间里面看起来格外得整洁。
打开抽屉,果然在里面看到了跟她手机同款的充电器,她把数据线拿了出来。
要在合上抽屉的时候,看到了里面几瓶白色的药瓶。
她出于好奇,便将药瓶拿了起来。
她英语算是不错的,但瓶子上的专业术语她看不明白,往后看了眼说明,有助眠和安神的作用。
看着也不像安眠药啊。
贺水北也不是很明白,拍了照在网上识图。
主要是从沈烨抽屉里面看到的药瓶,她有点想知道他是生病了还是怎么回事。
手机软件里提示贺水北,图片上的字是维拉法新,米氮平以及苯二氮卓。这些字贺水北都认识,但组合起来她就不知道是什么东西了。
而相关搜索里出来的是治疗重度抑郁症的药物。
看到这里,贺水北整个人都怔住了。
怎么会的?不可能的。
沈烨怎么可能会有抑郁症,他看起来,那么正常。
彼时,浴室里传出声响,贺水北连忙将药瓶和充电线一并塞进了抽屉里面,像是没看到过一样。
只不过重新躺在床上的贺水北,思绪整个是混乱的。
里面的药,都不是新的,说明吃了有一段时间的。
那沈烨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吃的?他是不想她担心,所以瞒着她的吗?
没多久,沈烨洗了个澡出来,身上穿着黑色睡裤,没有穿上衣。
肩膀上的那皮狼的纹身格外显眼。
可他面色如常,看着一点都不像是有病的样子。
还是说,他在极力的隐藏着克制着,不在她面前表现出?
沈烨看她一瞬不瞬地盯着自己,差点拿睡衣上衣套在身上,“别看了,今天不弄了。”
他语气里带着浅浅的餍足后的慵懒。
他从床的另一侧上来,跟她挤在一个枕头上,但两人之间是隔着被子的,到底是怕擦枪走火。
以为她是尚未满足,沈烨偏头在她额头上亲了一下,说:“不是还有好几天吗,别着急,都会补给你的。”
怎么这话说得好像她欲求不满一样。
贺水北脸蹭的一下就红了,“你才……你才还想呢……”
“想也不行,怕弄疼你。”沈烨倒是没有否认,仿佛在这件事上,是永远都不会满足的。
想想也是,先前她没受伤的时候,有两次他的确是发了狠的,弄得她疼死了。
贺水北没跟他继续讨论那件事,心里头想着抽屉里的药,不知道是该直接问,还是婉转一些。
他没告诉她的话,应该就是不想说。
但是装作不知道,她在这件事上又没有那么好的演技。
“怎么了,看你心神不宁的样子,是不是有什么话要跟我说?”沈烨从刚才出来的时候,就看到她极力掩饰的表情。
她在屏幕上演技是不错的,但在他面前,仿佛零演技。
贺水北啊了一声,“你是怎么看出我有话要说的?”关键是,还没想好要不要说。
这么贸然地问,沈烨会不会觉得被侵犯了隐私。
刚才的确也是不小心看到的。
“我觉得你要是今天晚上不说,估计会睡不好。”沈烨还不了解贺水北吗?
既然都到这个份上了,要是不问的话,她今天晚上的确会辗转反侧地想这件事。
贺水北思索片刻,开口:“我刚才手机不是快没电了么,就在你抽屉里面找数据线,那么巧,就看到了几个药瓶。出于对陌生知识的探索,我就在软件上识图了,知道那些药是治疗重度抑郁症的……”
贺水北的声音越来越小,她试图让这件事显得不那么严肃。
但还是感觉到,身旁的人状态似乎和刚才不一样了。
贺水北转头看了他一眼,转过头去的时候,目光与他肩上的纹身持平。
那个纹身师的技术一定很好,眼神刻画得坚毅中透露着一点点的狠色。
还有一丝丝匍匐于面前的蔷薇的温顺。
她微微仰头,目光落在沈烨的脸上。
没了先前的笑意,表情似乎有点点沉重。
贺水北带着歉意说:“我不是有意要窥探你的隐私的,就是你也没有藏在一个我很难找到的地方……”
真的,放的太随意了。
但凡藏在衣柜深处,或者保险箱里面,她都翻不到的。
不过,这似乎是不是也说明了,沈烨并不是那么怕她知道?
沈烨轻叹一声,才跟贺水北说:“不是抑郁症,是战后创伤应激。”
沈烨也的确没有要隐瞒的意思。
贺水北从床上坐了起来,跟沈烨面对面,因为她只在某些影视剧或者纪录片里面看到过这种病症,没有想到这种症状会出现在沈烨的身上。
“别用这种眼神看着我了。”沈烨摸摸她的脑袋,“在好转,比刚回国那会儿好很多了。”
“为什么……”为什么会成这样呢,“你们不是会有心理疏导的吗?”
沈烨点头,“是会有,但现实的情况是做了心理疏导都没有办法缓解的。你在战争片里看到的,只呈现出了十分之一。以前都只是演习,但是出了国那就是真实发生的,不会在喊了卡之后,地上的‘尸体’就会抹掉脸上嘴里的染剂重新站起来。”
沈烨其实说的都已经很含蓄了。
他怕会吓到贺水北。
“江歧牺牲之后,我的心理评估一直都不合格,上级就安排我回国。回来之后就好了很多,吃药控制,定期做心理疏导。”
他把那些彻夜失眠的日子,轻描淡写地描述了过去。
因为,不值一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