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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3 花,无枝可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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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剑是好剑,自是以凡间而论!

  若是在仙域,起码得是仙兵剑胚,才入得了那五百年老妖怪的眼。

  老剑客老柳却是不知,一脸失望,摇着头,白衣胜雪,目中无“人”。

  一码归一码,林如山还他一片桃花林,令他专心焚香铸剑十余年,这个情还是要领的,但他能从山上赶来,自然也是为了秀秀剑法,只可惜,剑还是出不了鞘。

  千年寒铁,焚香而铸,早就有了自己的道,铸的又何止是剑,而是情,是魂,是他三十年的相思!

  剑若成,他必离开江城,前往昆仑,在那灵气长城上刻字。

  刻的自然不是他老柳的名字,而是那个女子,令他堕入剑道,以剑疗伤的女子。

  疗的当然是情伤!

  当年不懂情,她面若桃花,懂情时,女子已是香消玉殒……

  江山仍如画,仗剑对酒,却是空无一人,从此扔剑,辗转几年之后,结识林如山,颇是投机,索性是来到江城,再之后便在那小山栽种桃花,悟剑,忘情!

  江城无人知道他的过往,便是林如山也是如此,只知道此人曾出没灵气长城周边,斩杀两名武道高手,其中一人为半步修道大真人。

  十余年过去,灵气长城先前刻着几个名字,现在仍是如此,不多不少,整个华夏武道界,处于上位圈者,甚至不知道这灵气长城之上,还须多少年,才会出现新的名字。

  只有寥寥数人知道,这座灵气长城,背后通向的是可能是藏仙之地,也有可能是传说中的天门圣地,且有人作出判断,想要让灵气长城出现波动,起码得是小型核爆引发的冲击波……

  林如山自然是知晓一些,所以他才会有十成十的把握!

  那许家少年不过是小打小闹罢了,便是整个江渭武道界,面对这老剑客,也无人能拿得出手,更何谈一个武道少年?

  老剑客却是不想再管林如山的想法,他来,本想出鞘、试剑,结果却是大失所望,当下自然是心生去意,将这出头的事,丢给了萧踏仙。

  萧踏仙惶恐!

  在林先生乃至林如山面前,这位武道客卿尚是能保持几分武道大家的风度,但在这老剑客面前,除了毕恭毕敬战战兢兢,再无它思。

  十余年前,他曾见过老剑客出手,剑出,小山与外界阻断,“泾渭分明”,已经分不清是剑气还是其它神通,那时,小山还是荒芜,并非如今的桃花灿烂。

  “柳师,不如让无依姑娘来吧,我这把年纪对付一个小孩儿,怕人笑话!”

  萧踏仙强颜欢笑,心中忐忑。

  焚香铸剑,负责焚香的,另有它人,正是萧踏仙所提及的无依姑娘。

  本是福利院的孤儿,五岁那年,让老柳领走,带到小山,成为焚香剑童。

  无依姓花,出生时就被亲生父母抛弃,江城福利院的院长取名为花凤枝,寓意飞上枝头成凤,老柳嫌俗,改为了无依。

  花无依,花无枝可依!

  那女子最爱桃花,女孩姓花,整个福利院只有一个姓花的小女孩,兴许是机缘,兴许不是,结果就是老柳带走了这个女孩。

  小女孩就这般离开了福利院,来到小山,春去秋来十余载,焚香、背老柳随意写下的字帖,曰之为剑经,记不住,就打手心,记住了,就可以下山采办些日常用品。

  从女孩到少女再到女青年,花无依仍是处子身,仍是焚香,仍是背诵滚瓜烂熟的剑经,剑道造诣不知深浅,因为从未与人比试过,只是对某个地方有着向往。

  灵气长城!

  只因老柳头隔三差五必提这个地方,且偶尔老柳头醉酒,必提及当年那女子,还说有朝一日他要在灵气长城上可下名字,不是自己的,而是那女子……

  她从未出手过,或者说交手的对象,不是什么武道中人,而是小山上的那片小天地。

  萧踏仙当然不敢怀疑花无依的剑术,所谓名师出高徒,况且老柳不是简简单单的名师可以形容,他只知道,多年前的全球神榜之上,有华人圈的武者入榜,姓氏赫然就是“柳”!

  萧踏仙的话一落,老柳目光望去,林如山也是看向同一方向。

  有女子就在尤家庄园外头,亭亭玉立,素面朝天,清清爽爽,五官精致,短发飘扬,好看之中透着丝丝不食人间烟火。

  那短发极具特色,发梢凌乱不齐,像是技艺无比粗糙的理发师胡乱修剪而来。

  以剑理发,清水洗面,焚香十余载,这就是女子这些年大致日常……

  “老柳,踏仙的想法也是可以考虑考虑的,既然你不愿出手,让你这女徒代替,也说得过去,踏仙自然是不如你这女徒。”

  林如山顺势接过话,心中虽是有些不乐意,但在这老剑客面前,他不敢有太多要求。

  “也好!”老剑客不置可否,朝那女子招招手,说道,“无依,那便由你来吧,为师先回去,你一会顺便多买些腌肉和酒,对了,再买些符纸朱砂,最近求剑符的人不少,总得备一些换钱用。”

  女子点头,行来,身上也佩剑,尺寸却是比老剑客身上佩剑要小些薄些,丝丝凉气散发,也是要淡一些。

  萧踏仙动容,心喜,可算是要大饱眼福了!

  老剑客的剑,他没见过,能见到这女子出剑,也算是间接满足了心愿。

  要知道,想要在灵气长城上刻字,起码得是具备导弹级别的冲击力,才可致使这恐怖绝伦的灵气长城产生波动,得意成字。

  老剑客的心愿,这萧踏仙自然是有所听闻,正因为如此,才会这般心生期待。

  而即便不是老剑客本人出剑,只是老剑客的女徒出手,也是足够了,至少可以因此窥探几分真正武道剑客的意境……

  “柳师,人是那位?”

  女子佩剑,芊芊玉手却未握剑,旁顾,开口。

  剑未出鞘,却似乎能感受主人的战意,一声清鸣响起,佩剑嗡嗡发颤,正是出自腰间所挂的佩剑。

  腰是小蛮腰,曼妙,可人,女子不沾人间烟火,眼中却已有战意。

  既然是柳师的意思,那就是师命,一如背诵剑经,一如下山采办,须得完成。

  那老剑客指了指,摇摇头,仍是难掩失望,便迈开步子,就将离开尤家庄园。

  “林兄,往后可莫要再夸大,这铸剑十余年,本以为真能在前往昆仑前试剑一番,想不到还是被你这老友给骗了,哈哈。”

  老剑客周身凉气已然收敛,朝那林如山挥挥手,已经朝尤家庄园大门那头走去。

  本以为林如山所说的什么登顶海州武道之人,会值得自己出剑,想不到见面不如闻名,这老剑客自然是难免生出一丝腹诽,客气归客气,却是边走边摇头。

  “剑是好剑,你离人剑合一这等低等境界,还是有距离!”

  有人开口,实话实说,正是那少年。

  老剑客驻足,皱眉,旋即朗笑。

  可笑,太可笑!

  他隐世江城之前,一生从未败战,不曾想面对一个连剑为何物都不知的少年,却是听到这等可笑言辞。

  少年负手行来,无视那佩剑女子花无依,目视那老剑客背影,再道。

  “你这点自负,我能理解,毕竟是处于这凡间残缺道统之中,无法窥探更高境界,今日我可以度你悟道,无非是因为你掌握了几分剑魂之意,在这残缺道统里头,算是难得!”

  少年目如神佛,目光一动,看向那林如山,已然是无悲无喜。

  他许青穹若是不压制力量,江城都可斩,区区一个在凡间算是有点悟性的剑客,在他面前,何以论剑。

  仙魔诛是老师许九皇所教,哪怕是在仙域征战的最初,都是难逢敌手,更遑论这人间……

  许云如何心思,那老剑客就是没有回头。

  “无依,出剑!”

  语气微冷,女子闻言,剑已出鞘。

  剑一出,璀璨,剑未动,却是有桃花花影绰绰,花影可入剑,灵魂呢?!

  赫然是少年所言,老剑客窥探了几分剑魂之意,女子为徒,境界浅了些,仍是掌控了几分剑魂。

  “能挡下我徒儿无依一剑,我认你在海州武道的地位!”

  老剑客仍是驻足,没有回头,语气里头却是透着丝丝高处不胜寒。

  他最后一次出剑,斩杀的可是全球神榜的武者,江城也好,整个江渭也罢,怎会有配得上他出手之人,能挡下他徒儿一剑的,都已经算是天纵之才,凤毛麟角!

  剑吟再起,桃花花影更甚,那女子开口,望向少年,如同望着一具木偶。

  木偶怎会躲闪,即便能躲闪,又怎能躲得过剑魂。

  许云当然不是木偶,木偶怎么会说话。

  “剑来!”

  两字吐出,少年压制力量,真元气息绽放,手中已有剑。

  真元之剑!

  剑气无形,尤家庄园却是登上陷入一片肃杀之中,众人心中不由自主一颤,这是什么情况?

  花无依持剑之手,仍是好看,却已是有些颤抖。

  老剑客终于是回头,面色有些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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